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或许是因为心境的原因,江之鱼头一回感觉到烦躁。
好不容易等到快十二点,收到沈肆的微信,跟刘姨说了声,她穿上厚厚的外套出了门。
还是去年的那个位置,沈肆没有吸烟,只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远远瞧着,很是孤寂。
到底是心里存了气,即便有些心疼,江之鱼还是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他面前堪堪停住,没去抱他,语气也有些冷淡:
“怎么没在车上等?”
察觉到小姑娘话语里的不爽,沈肆自路灯下抬眸,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江之鱼挣扎着想要出来:“别动手动脚。”
沈肆用力的将人桎梏:“小鱼儿,乖一点。”
渐渐的,不知道谁先卸了力,两人竟然保持住了拥抱的动作。
江之鱼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莫名有些委屈:
“我看到了,昨天在你家门口,她挽着你。”
沈肆心漏了半拍,慌忙把人搂紧了一些:
“你听我解释。”
江之鱼懒得听他讲跟另一个人的风花雪月,手顺进他的外套,摸到他腰间软肉,狠狠一掐:
“你难道不应该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门口?”
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你早就知道我在宋循家,对不对?”
沈肆将小姑娘的手捉住,下巴放在她耳后,撒娇般的求饶:
“疼~轻点。”
他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江之鱼下意识躲开,却又被他桎梏住,顺道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舔了舔:
“别想跑。”
江之鱼要是还不懂他是故意的,那她就是傻。
恶狠狠的将自己的雪地靴踩在他的马丁靴上,作怪似的捻了捻:
“装模作样,劣迹斑斑,连拐着弯的表姐都不放过!”
字字句句,戳在沈肆的心头上。
心虚得不行。
小姑娘下了狠劲儿,沈肆顾不上脚上的疼,没皮没脸的讨饶:
“小时候不懂事儿,这不是有你了吗?早上没跟你解释,是不知道怎样说才好,毕竟八九岁的小屁孩,追着说想娶人家,说出来很丢面子的。”
江之鱼哼了一声,脚上捻的更起劲儿:
“但是人家当真了。”
“嘶……”自打目睹小姑娘一箱一箱的搬瓜,他就知道她劲儿大。
这会儿更是疼的龇牙咧嘴,往日的风光霁月,早就消失了个干净。
咬住小姑娘脖颈上的软肉,拿舌尖轻轻掠过。
江之鱼整个人一哆嗦,脚下松了劲儿。
沈肆借机将人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把人送进了车后座,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车里暖气很足,把小姑娘微红的脸熏得更加娇羞。
沈肆嗓子哑火,低头捉住小姑娘的唇一顿猛亲,这才好了些。
江之鱼早就对他这幅模样了如指掌。
别看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人模狗样,无赖起来,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使劲儿往外推了推他,江之鱼总算能好好喘口气儿,语气酸溜溜的:
“大过年的,不在家陪你表姐,跑我这儿来连吃带拿的。”
沈肆低头咬住她白嫩的指尖,神色迷离,口齿不清道:
“舅母让我告诉你,年后去我家吃饭,顺道……”
“顺道什么?”江之鱼抬眸,撞进他充满情欲的双眼。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沈肆扑下去。
身上这人又亲又咬,将她折腾了个遍。
直到——
远处的广场烟花齐齐绽放,沈肆这才抽回湿漉漉的指尖,光明正大的拿出纸巾轻轻擦过,眼角带着没有尽兴的微红,将没说完的话补完:
“顺道……证明一下你未来儿媳的地位。”
话毕,捉住小姑娘的手按下去,在她满脸通红中,他侧脸咬住她的耳垂,声音暗哑:
“赶紧把宋老爷子那儿的事儿办完,想你想得紧~”
江之鱼被他拨弄得气喘吁吁,这会儿又握着昂扬的“好朋友”,整个人有些飘。
至于那什么乔桥,早就忘了个干净。
反身咬在他脖颈处,江之鱼细细的磨。
良久,静静望着上面她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乖乖等着~”
沈肆被小姑娘勾得不行,依依不舍的送人到小院门口,又在背后将人抱住:
“要不……不回去了?”
江之鱼神色还算清明,将他脖颈处的拉链朝下扯了扯,再摸摸他脖颈处泛着红的牙印,语气轻柔:
“不回去,怎么跟你那表姐耀武扬威?”
沈肆叹口气,捧着小姑娘的脸又是一计深吻:
“成~无言的回馈,指定帮你带到~”
末了,又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宠溺道:
“狐狸一般狡猾的小姑娘~”
-
沈肆回到家里,已经快要凌晨两点。
舅舅舅母早已经守完夜上楼休息,就连俞书白那小子,也累得没了个声儿。
唯有斜对过乔桥的房间还亮着灯。
沈肆换好拖鞋,放轻了脚步路过,还没推开自己的房门,乔桥就从身后走了出来。
惦记着小姑娘的回馈,沈肆又将衣领往下扯了扯,转头,对上的却是乔桥泛红的双眼。
而她满身的酒气昭示着她醉的不轻,脚步虚浮,一下子便扑了上来。
沈肆想躲,奈何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桥死死抱着他的腰,再跌跌撞撞的携他撞开他的房间,双双倒在他的大床上。
沈肆被砸得有些懵,用力从她身下出来,却又被她快速锁住了双腿。
外面院子里的灯昏黄,映照在房间里几束亮光,打在他皱着的俊眉上。
拍拍乔桥的脸,沈肆不敢大声呼喊,只能压低声音道:
“桥姐,醒醒。”
乔桥满脸泛着红,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没一会儿就把他胸前浸湿了。
即便是不能回馈给她同样的情感,可她终究对自己有恩。
如果没有他,他还不知又是怎样的模样。
用了些力气将她的胳膊一点一点挣开,沈肆让她在自己床上躺平,随手脱掉身上的外套,起身走进卫生间,拿了个毛巾,准备打湿了帮她擦脸。
在水龙头的哗哗声中,本应在他床上躺着的乔桥却又跌跌撞撞的跟了过来,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缠在他的后背上。
甚至她的手掌还掀开了他的毛衣,游走在他的腰腹上。
沈肆顾不上水池正在往外溢,下意识抓住她的手,用力甩开。
乔桥就这么被他砰得一声甩到卫生间的门上,脸上的泪水更甚,在昏暗中望着他:
“你真就对我这么狠?阿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肆只觉得她疯了。
自己的太阳穴也突突的疼。
任由水池的水溢在地上,打湿了他脚上的棉拖。
沈肆双手按在洗漱台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
随后,低头掬了水,打在自己脸上。
起身按下卫生间的灯,头顶骤亮。
关掉水龙头转身,望着伸手挡光的乔桥。
这次他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满脸冷漠的看着她:
“你非要把你我小时候的情分折腾没才甘心吗?”
适应了突然的光亮,乔桥看到他脖颈处的牙印,突然笑得有些瘆人:
“那个江之鱼就这么好?比我对你还好?”
沈肆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望着她像望着一个陌生人。
良久,他拧了拧眉,嘲讽的笑了笑:
“有些话非要我说出来么?桥姐,这么多年,我寄给你的信,发给你的消息,你有回过?”
“你十八岁那年生日,跨洋电话里,那个男人是谁,需要我问吗?”
“难道我就非要做你想起来就逗一逗,想不起来就丢一边的哈巴狗吗?”
蓦然被戳中,乔桥的脸上闪过一丝肉眼可见的慌乱:
“不是的……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学业繁重,不适应国外的生活,那个人只是同学而已……”
旧事重提。
沈肆捏了捏眉心。
本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她能回来,他很欣喜。
可她曾经放纵的冷漠,却是他于感情儿戏的罪魁祸首。
如今,他找到了此心归处,又怎么能任由她破坏。
俯身,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
沈肆没再说话,只用力将人往外扯。
可乔桥却满心不甘。
她曾以为,他找再多的女朋友,也替代不了她的位置。
可是现在,她好像高估了自己。
如今,十多年没见,曾经的小男孩儿已经出落得耀眼迷人。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拿乔,直接回国不好吗?
思及此,她又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近乎哀求道:
“阿肆,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就陪陪我好不好?就一晚,明天我就走,还不行吗?”
沈肆怔了一下,垂眸望着她。
这曾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子,他对她有过不曾示人的期待和憧憬。
可如今,他却不认识她了。
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是一片冷漠。
用力掰开她的手,沈肆走到栏杆旁,大声喊道:
“阿姨!阿姨!”
他这么一喊,不光阿姨醒了,就连舅舅舅母还有俞书白也醒了。
众人看着瘫在沈肆门口的乔桥,都有些懵。
沈肆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阿姨,表姐喝多了,麻烦你帮忙整理下。”
说完,不顾众人目光,转身就走,将门砰得一声带上。
乔雅望着自家侄女,摇了摇头,轻叹道:
“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