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血红的水仿佛有灵性一样,自动将易风团团围住,还蠢蠢欲动的往他身上扑。魔神一看就急了:“能源池是什么?”
“世界之心……”易风话音未落,一看魔神想蹚水过来,立刻喝止:“站着别动!”
甭管什么世界之心,易天对兄长那颗火热的心是永远冷不了的,仍然大步往前走:“你才别动!你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回来!”
易风没来得及阻止,只见魔神脚底踏水,霎时血池“哗!”一声巨响,掀起一座足有七八米高的巨墙!
易天仿佛傻了一般,只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连躲避都忘了;而水墙顶端突然伸出一只狰狞的血爪,铺天盖地往下猛扑,瞬间就抓到了他面前!
易风喝道:“易天!”
魔神猛然惊醒,闪电般退后数米!血爪一击不中,瞬间便一头扑进血池里去,水花四溅后很快周围便恢复了平静。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易天脸色苍白,竟有点惊魂未定的神色:刚才他脚底沾水的同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水底传来,几乎要把他全身的力量瞬间抽干!要不是紧急关头猛力一拔,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被拽进水底去了!
他迅速感觉了一下,发现短短几秒内神力竟被抽去了将近四成,不由心内大骇。
要知道他经历过上百次创|世,跟天山那群每隔几万年都要当一回人肉电池的废柴神可不是同一个数量级的。虽然说天地间最强大的永远是创|世神吧,但他的实力也不差创|世神多少了,某些战斗技巧易风还未必比得上他呢!
这样深厚的力量竟能在短短几秒内被夺走四成,可见这血池有多妖异恐怖!
“能源池要枯竭了,迫不及待想补充能量。”易风平静道:“别担心,回去养养就行。”
他盯着脚下血红色的水面沉思,波光中隐约映出冷淡俊秀的侧脸。
血池仿佛若有所感,就像讨要糖果的小孩一样围着他缓缓徘徊,不时试探性的溅出几点水花。易风并不躲闪,但他身上独一无二的神息让血池不敢轻易造次,几次都只堪堪碰到他指尖,就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回去。
“撑不了多久了吗……”他轻轻的道。
水花再次形成巨爪,这次只维持了几秒,就变化成千万只挣扎向上的小手——这小手要是在孩子身上估计是很可爱的,但成千上万只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还如同恶鬼一般争相抓挠,那就不是可爱而是可怕了。
易风无声的叹了口气,抬起左手掌心向下,遥遥对准水面。
魔神突然觉得不对:“易风!你想干什么?回来!”
易风并不回答,只见千万小手突然合而为一,成为一个酷似人手的巨大血红色物体。那东西急不可耐,冲上来紧紧托住了易风的手,瞬间便疯狂的汲取起神力来!
魔神顿时心胆俱裂:“你他妈在干什么!给我滚回来!快!”
易风只来得及向他一摆手,脸色迅速苍白如纸,神息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衰弱下去。这过程大概持续了十余秒,整个血池就像出了笼的猛兽一般欣喜若狂,从远处发出巨大的震荡和咆哮,转眼竟然形成一道铺天盖地的大潮,企图冲过来把易风整个拍下水!
魔神连呼吸都停了,瞬间起身凌空向血池中扑去:“易风!”
易风已经被抽走了太多力量,这时想把手抽回来,但血池如何能肯?他正是千万年难得的虚弱之时,而血池则疯狂反扑,一心想把他拖下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易风狠狠一缩手,瞬间铺天盖地的神力反噬己身,冲得他猛然喷出一口血!
他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退去,眼看着就要摔到水里,就在这个时候魔神从天而降,顾不得兜头泼来的血水,一把抄起他转身闪电般冲回了岸上。
整个过程最多半秒,血水如同蚂蝗般紧追不舍,甚至想冲到岸上去裹住他们两人。易风本来面色苍白的靠在魔神怀里,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见状当即厉声道:“反了吗?——退下!”
他猛一挥手,凌厉的气流翻卷形成透明的长鞭,“啪!”一声亮响,狠狠将血潮抽得倒退数米!
血潮汹涌震荡,半晌后终究胆怯,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回去。
偌大的地底空间终于平静下来,易风断断续续咳嗽着,几乎完全倚在魔神怀里。
他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却被咬出了血,满脸冷汗甚至将发梢都浸湿了,看上去颇有些触目惊心。魔神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心疼得简直都暴躁了:“你疯了吗?你知道这玩意是个祸害还拿自己喂它?!”
“它……它要枯竭了,”易风勉强止住咳血,喘息着道:“一旦干枯天山就会坍塌,整个神域毁灭,大毁灭就……就真的要来了……”
“来就来,你他妈不都创千儿八百回的世了吗?哪次创|世不毁灭的?!”
易风想辩解,但又无从辩解起,只抬头睁着眼看他弟弟。
他这样子其实很可怜,满脸湿漉漉的,嘴唇微微张着,明亮的眼睛里仿佛含着一汪水。魔神本来就一身欲|火无处发泄,被这么看着立刻就受不了了,只得恼羞成怒地撇过头:“你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易风小声说:“你……你拉我起来啊。”
魔神于是愤愤把他扶起来,粗手粗脚的用袖子给他擦脸,又怕血池待会歇过气来还要偷袭,便不由分说把他从山洞里粗暴地拉了出去。
尤瑟妮心惊胆战地跟出来,忍不住问:“阿尔萨斯大人,大毁灭……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一问魔神也心生疑窦,立刻炯炯地盯着易风。
易风本来不想说,但对弟弟又糊弄不过去,沉默半晌后才叹了口气:“我没法阻止大毁灭。”
尤瑟妮瞬间脸色剧变。
天山众神一贯的想法是,大毁灭是因为创|世神厌倦了现有的世界,干脆一把火全烧了再创一个,等于游戏玩烦了就开个新地图。要阻止大毁灭也很简单,只要创|世神心生怜悯不忍下手,这片天地就能长长久久的存在下去。
关于世界能量耗尽的说法,天山众神也知道一点。但他们以为创|世神对此是有办法的,只要他愿意送点能量给天山,起码能多让世界运转几千年。
“天地存在一万年后,维持它的能量比创|世需要的能量还得多十倍。我的能力足够等它毁灭后再创造出一个新世界,但如果要维持旧世界的运行……”易风没说下去,只摇了摇头。
魔神坐到他身边,用手托着他的头好让他靠得舒服点,闻言忍不住问:“为什么维持反而比创|世需要更多能量?”
易风指指山口里弥漫不去的黑气:“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魔神和尤瑟妮都摇头。
“众神的怨念。”易风说,“无穷无尽的黑气让血池异化,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损耗,让真正用来维持世界的能量只占总能量的十分之一。要清除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大毁灭。”
尤瑟妮简直站都站不稳了:“所以造成毁灭的其实是众神自己?!”
“可以这么说。你们对大毁灭的恐惧,对创|世神的憎恨,对凡人为所欲为的暴虐心……都在天山深处集合,变成了不断从能源池中夺取能量的吸血鬼。我曾经想彻底杀死众神来结束这种恶性循环,但世界又不能没有神,我自己没法担任所有神祇的重担。”
易风神色黯然,说:“其实这都怪我。我因为对灭世感到愤怒而把你们封入世界之柱,却没想到你们的怨念会更加强大,灭世也来得更加迅速……”
尤瑟妮腿一软,踉跄跪到了地上。
“我创造这个世界,本意是想感受凡人的快乐,让你们当神是因为我觉得一个世界应该有神。我从没关心过你们的想法和情绪,因为你们只要把角色扮演好就够了,喜怒哀乐这些感情对舞台剧上的提线木偶来说都不该有。”
“其实是我错了,”易风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们已经具备生命,我就不该把你们当成东西来看待。”
他摆摆手,明显不想再多说,只示意魔神扶他出去。
魔神对尤瑟妮一向是暂时的盟友、永恒的情敌,看她在这杵着早就烦不胜烦,要不是顾忌易风的话早就把她撕成碎片了。易风一说要走,他立刻乐颠颠把人打横一抱,大步向外走去。
尤瑟妮惊慌失措转身:“阿尔萨斯大人!到底还有没有办法阻止灭世,阿尔萨斯大人!……”
她的声音太过凄利,易风沉默着把脸埋在魔神怀里,半晌后才轻轻道:“有的……但我也想活啊。”
他轻轻叹息一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魔神一路抱着易风,回到人界时正值深夜,城市上空万家灯火,仿佛平安盛世一般的繁华景象。
楼下公寓没有人,想必神域地震造成魔界混乱,维序者部队精锐尽出去平息事态了。易天从窗子翻进卧室,满脸粗暴却动作小心的把易风放到床上,冷冷问:“难受么?活该!”
易风咳了几下,央求:“给我点热水……”
魔神一阵风似的起身去倒水,回来时手里拿了杯热牛奶,却并不立刻给他,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
易风神力起码被抽走八成,恢复起来相当慢,而且过程像生病一样让人很难受。他坐不起身,只靠在床头上眼巴巴的看着弟弟,满脸“别闹了你快给我”的无奈神情。
魔神突然古怪一笑,抬手喝了一大口牛奶,猛然低头狠狠吻下来!
“唔……你!”易风下意识伸手去推,立刻被魔神反拧双手按在床上。挣扎间牛奶全从嘴角流了下来,这个吻却凶猛强悍如同野兽,满当当的阻塞了口腔和唇舌,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易风只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拼尽全力都没法把魔神沉甸甸的躯体推开半分。好不容易等魔神微微松手,他立刻挣扎下床:“你在闹什么!快住手!”
魔神轻而易举的抓住他,一把给扔回床上。
他们两人虽不能用力量悬殊来形容,但对比还是有的,动起真章来应该是创|世神略胜一筹——弟弟是他造的嘛。
但这一扔却轻松无比,易风连反应都来不及就结结实实摔回床上,顿时脸色有些变了:“你怎么……”
“我可是魔神,”易天满脸恶意,贴在他唇边轻声问:“我这名号是多少场架打出来的你知道吗?再严重的伤都无所谓,我回血比你快多了。”
柔和的灯光映在易风脸上,眼睫如同一圈扇形圆弧,隐约可见那底下的眼睛里汪着水,仿佛最温柔的湖面一样,让魔神的心都陷进去了。
他屈起一条腿,凌空伏在易风身上,一只手抓住他手臂轻轻抚摩,感觉内侧温凉细软的皮肤在自己手下滑过。
那感觉实在销魂无比,魔神隐忍的五分情|欲瞬间就烧成了十分。
“你以为我会像前世那样强迫你吗?不,不会。哥哥,这次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他用鼻梁亲昵蹭着易风冰凉的脸,眼里亮得仿佛烧了两簇小火苗,“我跟随你几辈子,转世轮回都不分开,被封印一千年还能帮你复活,还能变成大魔虎来讨你高兴……我这么好,你是时候爱上我了。”
易风微微一动,立刻被魔神抵到床头上按着。
“你不爱我吗哥哥?你本来就喜欢男性,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易风刚想说什么,一开口就被魔神堵住,缠绵悱恻而持续不断的亲吻他。
这次的吻漫长、温柔而不容拒绝,还带着一点点试探和讨好。易风几次抬手想推,有一次甚至都按在魔神结实的肩膀上了,却不知为什么无法下力气推开。
是因为长久以来对弟弟的纵容心态在作祟,还是本来就不想推开呢?易风脑子里晕乎乎的想不清楚,只感觉魔神皮肤上似乎带着惊人的热度,蹭起来非常舒服,这个吻也甜蜜亲昵得让人发昏,令他完全不想就此停止。
“你本来就喜欢和我在一起,”魔神一下下舔吻他唇角,语气里带着点揶揄:“你最表里不一了,我要是去找别人的话你肯定又各种难受。”
易风无言半晌,勉强道:“你是我弟弟……”
“你造出来的弟弟。”
“你……”
“为什么不造个孩子、玩物或奴仆?为什么先弄一个弟弟出来?当初造我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把我造成这样?”魔神笑起来,伸手慢慢解开易风的上衣:“——因为你喜欢我,你造我的时候就想永远跟我在一起。”
易风哑口无言,伸手想阻止魔神,手指却软得没有半点力气。
“你喜欢我,但又不想放任这种喜欢,所以对我整天板着张脸呼来喝去,眼睁睁看我势力坐大却又从来都不制止……不就是想培养个人出来压倒你么?你最口是心非了。”
易风直觉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魔神含着笑亲他眼睛,说:“没事,反正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就行。”
他们缓缓的倒在床上,魔神居高临下压着易风。不知何时两人都脱得差不多了,大片皮肤贴在一起缓缓摩擦,易风立刻感觉到魔神勃发的情|欲,不知为什么竟并不非常排斥。
他只有点难为情——把兄长架子端了几千年的资深装逼人士肯定会难为情的,心理上首先就有一道坎。
“你也硬了,”魔神立刻毫不留情道。
易风简直窘迫得难以言说,转头想把脸埋起来,却被魔神捏着下巴断断续续亲吻。他只能闭上眼装看不见,却听到魔神忍耐不住的低沉喘息,贴在耳边问:“你不说话就当你愿意了?”
“……”易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没什么气势的道:“……就这一次!”
魔神噗嗤一声笑起来,笑到一半就因为情|欲而变了调,只得匆匆敷衍:“行行,就一次就一次。”
魔神技术如何最终只能是个永远的谜——易风没有其他样本可作对比,他的真实感觉也不得而知;所谓的“不舒服”可能只是因为他闷骚,而从万年闷骚人士口中说出的评价一般都要反着来听。
魔神则坚信自己的技术宇宙第一,一边进入一边固执问:“你舒服吗?”
易风:“……”
创|世神一贯压倒众生,难得被人压一次,这感觉实在难以明言。
魔神笑起来,同时狠狠往里一顶:“我就知道你舒服。”
那天晚上易风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没个尽头。魔神憋了上千年,喷薄而出的情|欲能把他整个人都自燃了,在床上折腾两次不算,又弄到浴室里去继续折腾,一边抵在墙上狠顶一边逼问:“你喜欢我吗?”
易风喘息得简直都崩溃了:“你饶了我好吗?!”
魔神被逼答应了只有这一次,那这一次肯定不能饶,于是欢乐愉悦的继续顶他哥。易风被他一把抱起来抵在墙上,顿时下意识反手往墙上抓,但瓷砖又滑溜溜的抓不住,只徒劳地在雾气蒸腾的墙面上留下了道道抓痕,看得魔神当即血脉贲张:“你明明就很爽!”
易风:“……”
易风只能哽咽着挣扎呻|吟,让魔神大受鼓舞,于是更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