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老夫骗你作甚?”张神医一副你质疑我的表情,让凤锦瑶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原本还担心不已,没想到竟有如此反转,老天让她重活一世,总算是把孩子从鬼门关给抢过来了!
看向凤允和喜极而泣,挺立了多日的肩膀总算是微微松懈了下去。
旁边站着的尹灿文深知这几日她付出了多少,对于凤锦瑶的心思愈发明显起来,若能得到她的倾慕,此生此世永不辜负!
年三十,除夕夜。
家家户户的热闹了起来,贴对联的,挂灯笼的,点爆竹的,还有换新衣等着拿压岁钱的,个个喜笑颜开。
整个东都城都一片喜气洋洋,唯独凤家有些安静的过分。
送早饭去的时候,凤二得知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家里上下,人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可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虽说人没事了,但该注意的地方还是不能少。
因此,千家万户的厨房都开始大显身手的时候,凤家上下依旧弥漫着醋味。
自打凤家关门闭户之后,无数人都好奇是发生了什么?
消息送到了白家和归源堂的时候,众人着急的如火锅上的蚂蚁般。
白相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于是哪怕已经谢朝封笔,还是漏夜去了宫里一趟,将此事好好的同皇帝陛下解释一番,否则让有心人知晓了,怕是凤家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
也不知白相是如何同宫里解释的,第二日大内的旨意就下来了,嘉奖凤家临危不乱,果敢立断,只将此病捂在院子内,未曾漏一人出来祸乱东都城。
大内赏赐的东西统统送到了白家,前来的公公还特意嘱咐了,等凤家人病好之后,仍旧是大晋的栋梁之才。
连宫里都是如此态度,外界自然是多加称赞。
加之左邻右舍都闻到了凤家日日散出的醋味,和那日焚烧衣物时的烈火浓烟,不禁对凤家愈发佩服起来。
民间也传为佳话,一时间凤家风头无俩。
凤允和辗转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下午,虽无艳阳高照,但比之早晚还是要暖和些。
全身都裹了绷带,冰冰凉的,也不知涂了什么药,四肢还是没力气,人也虚弱的很。
嘴唇虽然有凤锦瑶时时给他用温水滋润着,可嗓子仿佛冒火一般发不出声来,最后不得不用手敲了敲床边,示意他人。
尹灿文正巧在旁,最先听到了这声音,立刻走过来就看到凤允和睁开了眼睛,兴奋不已的叫喊道,“小少爷醒了!”
张神医离的近早一步赶到床边,先是摸了摸额头看有无发热,而后又问他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凤允和啊啊两声,手抬起来指了指喉咙,面色着急的很,生怕自己因为这场病哑巴了,那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张神医淡笑安慰着说道,“你睡了好几日了,一时说不出话也正常,待会儿多喝水再吃些东西就无妨了。”
听到自己并非哑了,凤允和才放心下来,这一放松才觉得饥肠辘辘,指了指肚子,尹灿文瞬间理解了。
“小少爷等等,此刻才刚醒,你先喝点温水润润,过会儿给你喝粥。”
凤允和乖巧的点点头,他也知道此番能逃出生天留下命来,都是靠眼前几人,只是为何不见姑姑?
他记得自己昏睡过去前,姑姑一直守在身边。
“你是在找三小姐吗?”尹灿文问道。
凤允和点点头,“放心,三小姐这几日一直守在你身边,累坏了,早上听说你的病无大碍了才去歇息的,估摸着这会儿也该起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嘎吱一声,凤锦瑶推门而入,原本还怕声音吵到大家,没想到一进门来就看见二人围在床边,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了?”着急的问道。
结果扒开尹灿文后就看见凤允和黑溜溜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她,哎呀一声,凤锦瑶扑了过去。
“允和,你醒了?好点没有?可有哪里不舒服?跟姑姑说!”
一连串的问题让凤允和不知该从何处开口回答,可瞧见她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眼下的乌青,心里对她无限感激。
“……姑……姑……”
强忍着嗓子的痛楚,叫了一声凤锦瑶,声音沙哑的就跟老妪似的,凤锦瑶听到这话,愈发的,摸着他的额头说道。
“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全家都担心坏了。”
凤允和不知如今是什么日子,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只是睡了长长的一觉,等再醒来一切又恢复如初了。
尹灿文递过温水来喂他喝了一些,恢复了些许精神。
大厨房送来的白粥里头加了一点点盐,凤允和狼吞虎咽,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不一会儿小半碗粥就下了肚。
“还想要?”凤锦瑶问道,凤允和着急的点点头,天知道他饿得此刻能吃下半头牛去。
倒是旁边的张神医警告的说道,“不许,过一个时辰再喂,你这才刚醒来,猛的吃多了肠胃不爽利会吐的。”
凤允和苦哈哈的看着凤锦瑶,她摊摊手一副我也没法子的样子,长叹一声,凤允和只好躺着床上咂摸嘴里那淡淡的粥味。
人只要醒过来,有力气吃东西就能好。
尤其还是孩子,恢复起来更是惊人。
也不知道是张神医的药好,还是凤允和自己的意志力足够强,自吃了那小半碗白粥后,凤允和说话虽还有些气虚,但已经利索多了。
“姑姑,其他人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我传染?”
这是凤允和最担心的事情,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染上的病,因此接触了许多人。
父亲,母亲,二弟,朱槿,月桂,还有大房里好些人,若真的因他而传染了其他人,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放心吧,家中没有一个人被传染,张神医的药很好,家里也未曾乱套,你就安心养病吧。”
凤锦瑶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可低头一看还敷着黑黢黢的药呢,怕他疼还忍着,于是轻声细语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