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姐!”
白老太太见女儿晕了过去,踉跄着往前面扑,差点扭了脚,文氏骤然听到这消息,也是六神无主的跌坐在圈椅上,大舅母林氏一下要安抚这个,一下要安抚那个的,急的团团装。
凤锦瑶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怎么会?父亲不是没有去赴任吗?难道一切提前了?
想起上一世父亲惨死的模样,她眼前一黑,要不是白思若拉着她,只怕也要跌落在地。
“阿瑶……阿瑶……”
急切的声音唤起了凤锦瑶的理智,不行,她不能倒下,先救父亲才是!
生生的按下心里那份惊悸,对着大舅母林氏说道,“这里烦请大舅母照顾着,我去看看父亲那边的情况!”
林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所幸多年管家养成了泰山压顶也不惧怕的性子,郑重的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就是,这里我看着!”
白思若陪凤锦瑶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挪到了主院中,只见凤海满脸惨白,一头大汗,凤锦旭使劲捂着伤口处,生怕流血过多。
“父亲!”
“阿瑶?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力和急促,稍微牵扯了一下又碰到伤口,疼得凤海倒抽一口气。
“父亲,别说话了,快躺着。”
凤锦瑶急忙上前想要查看伤势,无奈自己于刀剑伤并没有什么治伤的方法,只能看着父亲,咬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外头小厮拉着快步而来的府医进门,并高声喊着,“府医来了。”
府医进了门,见此场面皱起眉头,他也不擅长刀剑之伤,眼下只能先止血再说。
“府里有上好的止血散和人参,老夫已经让小四回去取了。”
白相交代着说道,一般府医都是对内症多些了解,又不是武将人家,刀剑伤瞧得多。
只见府医点点头,立刻着手包扎其伤口来,肋下三寸,虽未伤及心脉,但瞧伤口的样子却危险的很,所幸没有失血过多,人瞧着也还算清醒。
“父亲的伤怎么样?”
府医检查了一下,觉着有些奇怪,明明这位置正巧在人的动脉上,若是扎到了可能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人就可能因失血过多没了。
但瞧这伤却有些不一样,似乎……似乎有些不对劲,出血少得奇怪。
有了这个判断后,府医打算剪开衣服看看情况,再行诊治。
谁知,凤锦霖就带着张神医飞奔回来。
说的也巧,他才出去没多会儿就正好碰见背着药箱的张神医,哪里管得了他要干嘛,直接连拖带拽的就给人“请”了过来。
“张神医来了。”
听到他的名讳,在场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府医,若他稍有不慎导致凤大人因此而亡,那他岂不是愧对主家。
因此赶紧退下来,只为张神医打打下手即可。
张神医一脸不高兴得看着凤锦霖,对于他不讲道理的将人强拉了过来十分不满意,气得胡子高高翘着不肯为凤海诊治。
凤锦瑶见此,哪里还等得了,就算她能等,父亲恐怕也等不了,赶紧上前说道。
“寿伯,求你救救我父亲。”
一直压抑着的哭腔此刻才放了出来,泪眼婆娑的拉着张神医的袖子说话。
好好的闺女哭的梨花带雨,就算他是铁石心肠也招架不住,走过去看了一样还清醒的凤海,伸手从怀里掏了个药丸塞进他的嘴巴。
药下肚没多久,那刀伤的疼痛似乎就少了许多。
众人瞧了不得不再次佩服起张神医的手段。
“唤人备热水,还有烈酒和火烛,另外留两个帮忙的人就行了,其余的离开这屋子。”
对于张神医的脾气,三兄妹都是领教过的,自然不敢置圜,即刻就吩咐下去。
“我,小二还有府医留在此处,阿瑶和思若你们俩陪外祖父先过去前厅歇息吧,其余的人照神医的吩咐办事,快。”
凤锦旭安排的妥帖,凤锦瑶本来是想留在这里的,但被凤锦旭给制止了,此刻多耽误一会,都是在害父亲的命。
况且一个女儿家见这种血腥场面总归不好,加之她前脚才照顾了允和多日,现在怎么也不能再让她累着了。
于是对着白相就说道,“烦请外祖父去前厅等着吧,您年事已高,别因此伤了神。”
“嗯,你们俩照顾好你父亲。”
“外祖父放心。”
在张神医逐渐有些不耐烦的情况下,白相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人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伤势。
冬日的衣服穿的厚实,倒是刺得不那么深,张神医几剪子下去就把衣服破了个大洞,仔细瞧了瞧那伤口,出血口处都有些凝固住了,眼里透出一丝不解,不过却未表露。
只低声说道,“放心吧,这伤死不了人。”
听了他这话,兄弟二人才松了口气,配合着张神医把父亲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好包扎伤口。
衣服脱下来后才发现,除了肋下的那处刺伤,手臂上还有擦伤和淤青,如今看着比那伤口还要狰狞些。
张神医从药箱中拿出一绿色的瓶子,将药粉抖在那伤口上,原本出血就不多的伤口即刻止血,绷带缠了几道。
又仔细瞧了瞧手臂腿伤那些擦伤,坚持了骨骼也并无大碍,涂抹了祛瘀的药膏后,重新换上了衣服。
这伤若是跟早几年他在军中治的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他不理解的是,刺杀之人的意图。
下狠手,却有涂抹了止血效果奇好的药在刀上,所以凤海的伤才并无大碍。
这究竟是什么打算?
难不成是自家人做戏?
一时间,张神医也无法判断,这东都城里的世家伎俩太多,他琢磨不透。
留下药方和药粉,叮嘱好兄弟二人治伤的一些细节,他就打算离开了。
凤锦霖也知道自己刚刚冒犯了,于是在确定父亲没什么大碍后,舔着笑脸给张神医赔罪。
“寿伯,您大人有大量,要不在府上再住几日?我父亲这伤……”
他倒是个无赖,可惜张神医比他还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