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门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思若不是同她一起出门的吗?怎么没见她回来?不会是也出事了吧?”
抓着旁边的林妈妈就着急了起来,“快让人出去找,让她赶紧回来,莫要惹到那位大公主,否则吃亏的只能是她!”
林妈妈也担心,立刻点头就吩咐人去外头找。
此刻还在凤府高兴的白思若,压根不知道白家出了事。
等到白府的家丁寻到凤家来的时候,白思若都有几分醉意了,乍然一听白思菡被打的事情,吓的酒都醒了。
“人有没有事?”
“二小姐被抬回去的时候浑身是血,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大夫人让小的们出来寻您快些回去呢。”
“走走,”白思若抬脚就要离开,突然有想起身后的大家,抱歉一笑,“家中有急事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聚。”
萧慕谦担心她这样子回家会被长辈训斥,想了想也就跟了上去,“我送你回家。”
坚定的口吻让白思若拒绝不了,只能任由其做主。
待她们走了,这局自然也该散了,苏城自告奋勇的想要去送许明月回家,却被凤二的眼神给震慑住,就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最后,只能详装酒醉留宿凤家,倒是被尹灿文给“扶”走了。
于是,送许明月回家的好事就落到了凤二的头上。
凤锦瑶盯着二哥看了小半晌才嘱咐道,“外面是非多,你送完许姐姐就赶快回来吧,我还有事同你说呢。”
凤二被她这盯的倒有几分不自在了,反倒是许明月坦坦荡荡的,不让人瞧扁。
“许姐姐路上小心,咱们改日再聚。”
“嗯。”
凤二送许明月离开的身影逐渐消失后,凤锦瑶挂在嘴边的笑容才收敛起来,白家的女儿被打,这倒是她意料之外,不过,以长林大公主的性子,想必白思菡是破坏了她的好事吧,才会如此。
看样子,温家就要“喜事临门”了呢。
月色高挂,坊间的热闹也逐渐散去,只余下数万盏灯笼仍旧淡淡的照亮夜空。
白府。
此刻三房院中站满了人,白相爷还是头一回踏进这院子,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种事。
人是在畅春楼被打的,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至于藐视皇族,顶撞公主这种说辞,不过是单方面的。
白相对于这位大公主的名声早有耳闻,之所以未有弹劾,不过是知道弹劾也无用,一个掌握着陛下阴私的公主,怎么可能会被告倒,除非她触碰到陛下的核心利益,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思菡怎么样了?”
到底是他的孙女,如今命悬一线多少要过问几句。
“四五个大夫瞧过了,都说很凶险,若是这两三日能挺过去,或许能活。”
来治伤的都是东都城里的名医,几人得出的结论差不多,看样子,白思菡此番能不能活下来只能是靠她自己了。
内屋中,沈氏哭得不能自已,言语间都是咒骂,不敢对着公主,外头又有公爹坐镇,于是就拿着跟在白思菡身边的冬青打骂泄气。
“你个贱丫头,小姐被打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
冬青哭的眼睛肿成核桃,脸颊上也是巴掌印,嘴角都流血了,沈氏也不肯放过。
她一个小丫头,如何能阻拦公主府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们。
可惜,她就是说再多,面对盛怒的沈氏她也只能是低头任其责打辱骂,不敢回嘴。
温仪郡主听不下去了,让身边的妈妈去将冬青带走,白家可没有随意责打奴仆的规矩,再说了此事也不是冬青的错,何以让她一力承担。
沈氏的火还没发泄完,如何肯让冬青离开,撕扯间连温仪郡主身边的妈妈也挨了她几下打,白相听着内屋妇人们的声音,多年来未有动怒的他狠狠将杯子甩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刚准备进屋的大夫人林氏吓了一跳,随机就听见里头的声音。
脸色沉入锅底,大声就斥责起来,“你们都是聋了吗?家里厮打成这样,还不快去把人拉开!”
她一发话,旁边的那些奴仆才敢动起来,十几个人拉沈氏的拉沈氏,拉冬青和妈妈的也上去了,两边人很快就被分开,冬青的头发都被揪掉了好几缕,看着都疼。
“扶下去上药吧。”
温仪郡主看了一眼妈妈,虽未受伤,但脸色也不好,于是说道,“妈妈你也去休息吧。”
“老奴遵命。”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沈氏还在骂骂咧咧,坐在圈椅上的白三郎手死死的握着那椅子把手出,青筋爆突,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进了内屋就将疯癫的沈氏打倒在地。
清脆的一巴掌,总算是让她安静了下来。
“再出言不逊,我就休了你,菡儿需要静养,你也去收拾收拾自己吧。”
言语冷漠,全然没有安慰的意思,更多的是嫌弃她的这幅模样让自己在父亲和嫂嫂弟妹面前丢了脸。
沈氏捂着脸颊,不用看都知道定是高高的肿了,白三郎的力气之大,打得她都有些头晕,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如此模样,沈氏就是有天大的怨气此刻也消停了。
回身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白思菡,沈氏扑过去就开始痛哭,此刻只余一片慈母之心,全没有刚才的嚣张泼辣。
“大嫂见谅。”
“三弟……还是多加安慰吧,弟妹也不容易。”
林氏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直以来她同夫君都是恩恩爱爱的,虽然偶有拌嘴但也是闺房的乐趣,眼所见的四弟四弟妹,家中大哥大嫂也如此,可是她没想到,三弟竟然会是这种人。
沈氏是粗鄙,是不堪,是拜高踩低又肖想攀龙附凤,可是她对白思菡的感情却是真真的。
倒是这位三弟,女儿出事一不见他着急上火,二不见他找人报仇,只会拿夫人出气,关心的只有自己的面子,真是可悲可叹。
头一回,看向沈氏的表情,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可怜。
白思若进门的时候,酒已经醒了,路上听着家丁说了不少,此刻脸色也不大好,进门看见白相的时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