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爷前来,老夫必定扫榻相迎。”
二人恭维话说了半天,直到旁边的九皇子有几分不耐烦了才散开各自回府。
苏将军府同康王府乃是一个方向,因此结伴而行。
马车中,萧慕谦的面色不好看,“军情紧急,却还要三日后才能出发,我担心二叔那边撑不住啊!”
“放心,萧季将军在凉州驻军二十年,对付些北狄的士兵还是游刃有余的,此番陛下是要给九皇子铺路了,如此大的功勋落到他头上,得胜归来不封个亲王才怪。”苏将军分析道。
旁边的康老王爷点头,颇为认可他的这番话,想了想后又再次叮嘱道,“谦儿,此番去驰援你二叔,切记不可贪功,不可冒进,否则被九皇子抓了把柄,你二叔处才是真的危险,知道吗?”
“祖父放心,孙儿知道轻重缓急的,就是担心二叔。”
面容焦急之色并非作假,到底是自小就养在身边的,多些担心也是应该的。
看到他这样,康老王爷老怀安慰。
苏将军也不由感叹,“到底是老王爷的儿孙,就是格外成器些,一想到我家那个混世祖,心里头就不畅快。”
看着苏将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萧慕谦为苏城感到可惜,若是他此刻在做的事情能够公诸于世的话,想必苏将军也会为他骄傲,只可惜,有的人有的事注定了只能在暗处行动。
苏城如此,徐林亦如此。
整个定王府的暗卫营人都知道,入了这道门就别想着能光天化日的活着。
也许身后会留下一堆骂名,也许到死都没人知晓他们做过些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后悔,也没有一个人退缩,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此刻陪着凤锦旭藏在徐州的徐林正在外面打探消息。
客栈内,凤锦旭刚刚清洗了一番,一路走来他们不是落脚在荒外,就是马车里,本想着快马加鞭的赶到金陵城在稍做歇息的,没想到来了这徐州竟然又意外发现。
徐林带着他的手下去外头查线索,他们就暂时在这间不起眼的客栈里歇息一二。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大少爷,是我。”
“进来吧。”话音刚落,傅翌就端了可口的饭菜进来,“大少爷,我让店家做了些吃食,趁热吃吧,其他兄弟都安排好了,也在此处歇下了,至于徐林和他带出去的那两人,回来也能吃上热乎饭。”
一路上不是啃牛肉干就是啃馕饼的,他这嘴里都快没烟火气了,好容易能吃上一碗热乎的饭菜,自然是要给大家都安排上。
凤锦旭露出赞许的表情,傅翌跟在他身边多年,不但武艺高强还心细如尘,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过去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不时还要去查案,因此这傅翌也练就了一身本领,只可惜,这些东西在徐林他们面前却不够看。
一开始傅翌还有几分不服,可一路行至此处,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对于徐林和他属下的本事那是一万个佩服。
因此,也是真拿他当兄弟在相处,什么好事都不会将他们落下。
卫国公的官船在徐州被烧了,此事东都城内却没有消息,一定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发生在曹司督死了以后才烧。
所以徐林带人前去查探。
就着几碟小菜,风卷残云的饱吃了一顿后,凤锦旭将临行前阿瑶给他的名单拿出来又瞧了瞧。
“大哥,这些名字都是我和母亲当年在江南时候百姓口中听到的,不是鱼肉乡里,就是为非作歹,你此去虽说是调查漕运司,可我想着,沟都臭了,鱼虾也不会有什么好货色。你可以顺藤摸瓜瞧瞧,背后是否与漕运司有勾结?”
阿瑶的话言犹在耳,上面既有官员,也有商贾,向来官商勾结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未免打草惊蛇,还是从池家开始查起吧。
目光所至之处,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池子墨”三个大字,这可是池家如今的当家人,听说还不到三十,却已将偌大的池家拿捏在手,看来年少有成的很。
还在思考的凤锦旭很快就被门外的动静给打断了,徐林和其手下匆匆进门,脸色上都是平日的严肃。
“怎么说?”
“大少爷猜的没错,卫家官船被烧的事情是有人可以瞒了消息,没有往都城送,属下去查探过,那火是有人刻意为之,上面有火油的痕迹。”
凤锦旭皱眉,火烧卫家的官船,如此大胆之人朝中还真是没几个敢,与卫家对立最深的乃是大皇子一派,可他在徐州的时候恐怕还不足以为之。
“别的还有吗?”
“有,虽说被人清扫过,但属下闻道了血腥味,还在船边的麻绳处找到了一不起眼的布条,大约是有人逃命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
说罢就将那布条递给了凤锦旭,上面未曾有血迹,说明逃跑之人可能并未受伤。
藏青色的云锦纹路,那人必定是官身,否则等闲人是不能够用此云锦纹路的衣料做服饰的。
如此一来,就大致可以推测出,卫家的官船上是载了一位官员,目的如此不可知,但行至此处的时候遭人暗算,随行护卫之人被杀,而他自己逃出生天,至于会去哪里?想必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东都城。
“徐林,你传信回去,通知都城里的人尽快将此人找出,最好是从两浙十三城的官员入手,某名奇妙消失的,称病许久未出现的,都有可能,顺着这条路找,或许能快些知道,究竟逃走的是何人!”
“是!”
徐林一路跟着凤锦旭南下,对于这位爷洞若观火的本事也是十分佩服的很,不过是几日的注意就能肯定他是军中之人,如今一块小小的布条也能顺藤摸瓜找出这么多线索来,看样子王爷派他来跟随,还真是找对人了。
有他在,或许漕运司的那些腌臢事定能被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