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噩梦了。
我是那种,经常想着一个事情,迟迟放不下,思来想去辗转反则,就会做噩梦的人。
很多梦在醒来时就已经忘记了。
这个梦也记不太清楚了,恍惚记得有人提刀要来杀我。我拼命跑,好像跑不出去,好像不管往哪个方向跑都不对,又好像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
太黑了,那段路,没有光。
可我又看得清楚,就是黑暗的,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黑暗,我甚至不担心我会遇到障碍物,因为所有东西都变成漆黑的,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没有沉浸在那样的梦里,我觉得我也不该相信我的眼睛。我清醒的时候双眸看着我眼前的人,已经分不清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些感情是真还是假了。
更何况在梦里,那样黑的环境里。
哦对,我现在还是会因为吃什么而纠结。
为什么我不能像思源湖的鸭子,一扎头潜进水里,就能包满口小鱼。我太烦每天绞尽脑汁去想要吃些什么东西了。
我想起小时候,坐在叔叔的摩托车上那种感觉。那个时候回老家祭祖要走盘山公路,一圈一圈,公路一边临山,一边修着松垮的金属护栏。我坐在摩托车上,感受车身的摇晃。在大山的翠绿里,叔叔带着我行驶进更深处的山的时候,耳边全是呼啸而过的风声,碾过碎石时会觉得太颠簸,过减速带时又觉得我要飞起来了。
如果我真的被震飞,在空中转一个圈,会生出翅膀,把我带到更远的地方吗?
可惜我没有被震飞过。
叔叔戴的头盔下面那些塑料绳被风扯着呼啦呼啦动,我的衣服也在呼啦呼啦动,我凉鞋上的头戴大蝴蝶结的兔子装饰物也在呼啦呼啦动,我觉得树叶也在呼啦呼啦动,全世界都在呼啦呼啦动。
我那个时候,背就靠在小小的箱子上,小手紧紧攥着叔叔的衣服,嘴巴大大的张开。
在那条路上我什么都没带走,我也什么都带不走,我只能带走一肚子风。
会肚子疼,疼得我人天崩地裂翻来覆去。
但真爽呀,爽到整颗心都飘在云上荡漾。
为什么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只是喝一肚子风,也能开心好久。
舔了舔嘴唇,有点想吃鱼了。在纳金没有好吃的鱼,等我回重庆在和大家分享吧。
有的事情是可以等的。
梦里的世界没有颜色,所以看起来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
还好我生活的世界多姿多彩,看得到方向,也知道终点在何方。
在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相信依靠的时候,还是相信我的眼睛吧。我要再看看爱我的人,他们是什么模样。在过去,我把太多的温柔和体谅给了不相干的人,对这些爱我的人太苛刻,太冷漠。
我想跟他们道个歉。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带着这些情绪处理事情,我觉得我就是管不好我自己。我讨厌这些情绪。可我究竟究竟究竟要怎么处理它们,怎么也提着锋利的刀把它们狠狠捅死在黑暗里。
困了,下次再见,希望今晚的自己不会再做噩梦了。
20220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