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时辰,应当来得及。”
“殿下,还是早些为好。”他叮嘱着,声音清灵。
“好吧好吧,等我喝完这碗粥。”赵晏殊白了白眼,她很想好好的吃一顿,但是一会还要去宫里,得赶在父皇下了早朝前到门口等待,这是“规矩”。
宫门外很冷清,进了门,深长黑暗的长道,两边深红色的宫墙好似要把天遮住,露出一点惨白的天幕,灰蒙蒙的,但天边还有一丝早霞,映出祥和的光今日父皇下朝早。
门外诸多人都在等候,虽然开了春却仍旧不暖和,那些个人冻得跺脚,把手藏在袖子里。
柳如安在她身旁立着,带着面具,只露出眼睛。
因为有纠察的人在,也没有人敢多嘴问些什么,议论些什么,只是一道道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打量,个个好奇心大得很,似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才罢休。
赵晏殊规规矩矩地站着。她瘦小的身子,由于长年习武有着豪气与挺拔,正因如此从背影好似就能把她看穿。
今天的确很冷,但她不得不守礼数,因为是皇家的女儿,这是父皇告诉她的,她也一直在照做。
从长廊远远看去,一行人从远处走来,中间拥簇着的正是她的父皇——赵胤。
人群进了大殿又把门合了,接下来是皇帝挨个宣人。
刚才还没注意,现下才发现今日等宣的人竟如此之多,是平日的四五倍,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许是哪里有了大灾。
一个鼻梁很高,眼睛却很小的内官,走到他们面前,伏着身子“皇上请您进去。”那小内官虽低着头,却把眼珠子抬得老高,妄图瞧出个一二。
赵晏殊也未理他,径直走进去,柳如安紧随其后。
“儿臣拜见父皇。”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距离上次见面已有近一年,她低着头在等着他的允许。
高堂之上的那个人的目光让人琢磨不清,她不敢看。
那人打量她一遍“起来吧。”
“是,谢父皇。”她应了一句,但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哪里说起,是告诉父亲自己的痛楚,还是向父皇禀告此次的和亲为什么失败了。她不知道怎么说,她怕迎接她的是父皇的怒火……
“身体可还康健?”那人的声音好似没了底气。
她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父皇,儿臣身体已经恢复不少。”
“具体的事情,柳如安已经递书给朕,其他的不必多说了……该怎么做你知道……”
“父皇,这是要赶阿姐走?”从后幕走出了一个面有稚嫩的少年,正是赵晏殊同父异母的弟弟,赵国的下一任君主——赵晏。
赵胤皱了眉头,他不知道这个儿子现在出来做什么,“这不关你的事,退下。”
“可是,父皇,阿姐她……”
“退下!”语气中不可置疑。
她早该想到如此的,这个父亲从来如此。
赵晏有些不甘,少年的心中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他阿姐素来是疼她的,可现在他却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不知道不留在京中可能对他的阿姐是好的。
“九晏,不必多说。”赵晏生在九月,因而小名唤作九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