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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里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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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蓝雷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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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死亡”二字的理解,总有人会体会到一种悲切与恐惧,但在这背后,仍能从这因身死而失去至亲或者是友人之时透出独有的神圣。没错,死亡的确亦为神圣,它代表着一种仪式性的交替——先辈长辈为家族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而寿终正寝并以此将自己还未完成的任务与仍有的责任托付至下一代。

    所以说“节哀顺变”,那也是叫悼念者不必为此过于悲痛而耽误了正事因过于怀念先者而失心绝望,从而忘记了死者生前曾托付给自己的遗愿,这倒也可体现出他对死者的爱戴,但同样荒废了现实的他也算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吧。

    威尔坐在现公主寝室的椅子上这样思考着,左手轻按住了自己心爱的佩剑,沉默等候着已经细声抽泣近一个小时的妹妹将死的先辈将遗愿托付给后辈是没错,但是被托付者的双肩是否能承受得住此重量?那也是另一回事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只要他手表上的两根指针相互重合在表盘最上方的点上,那他们这一代便会成为封土与家族荣耀的新主人,但是,只剩不足半个小时便受封钦定的她却还对着化妆台的镜子流落那晶莹脆弱的泪水。

    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她现在也只在自己面前才显露自己少女的一面;而在外面等候的众臣将或者内侍面前时,她还是可以通过“冷酷”这一外壳的伪装维持住自己的威严年仅十五岁的她却已经把自己活得如此矛盾

    “爱兰菲尔殿下,登基之时将至,请您随在下前往大厅”在说到最后一字的时候,威尔的语气的后缀还是难免的混乱,于是,他从背后走近了掩面抽泣的少女,配合着身上深蓝镶金礼服郑重且不乏飒爽的行礼道“殿下,请随我前往厅堂,阿拉德的人民期待着您的荣耀与君临。”

    “拜托了,我亲爱的妹妹”在起身之前,威尔将声音放低道,语气似如一种梦呓般的恳求爱兰菲尔的身躯似乎不再颤抖,仅有的抽泣声也随之不见,面对着镜中同样沉头而思的自己,爱兰菲尔轻声问道:“你说,威尔哥哥,如果大哥还在的话,父王还会选择我吗?”

    神色似妖却又俊美异常,作为阿拉德家族唯一一位天生紫眸的的族人,即便是长子又能如何呢?更何况,崇尚所谓“正统”也不会通过这个来定夺他的资格

    据《安里士词典》记载,“阿拉德”本身便有“剑”与“骑士”这类富有荣誉的解释,但这对于从小便生活于其下的兄弟姐妹三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最高贵的束缚。只是现在,威尔必须让这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女比自己更提早的成熟:“会的,在下认为绝对会的因为殿下是钦定的。”

    “所以说,我现在只有两种选择吗?”爱兰菲尔伸手轻撩和她身后的兄长色泽相同、长短相反的金黄色长发道“要么接受这一切把自己关进牢笼;要么放弃所有去忍受饥寒并享受自由”

    “对了,威尔哥哥,大哥他不就是这样嘛,虽然不知道他现在生活的怎么样。”爱兰菲尔突然起身并看着镜中威尔的绿眸笑道。而威尔反而脸色一沉,语气沉稳却又阴霾的道出了警告:“虽然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说罢,威尔下意识的瞅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纯银时钟,离登基仪式仅剩十分钟。

    “也罢,真是不可理喻,总是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一句自我死心的话后,她脸上的泪痕也随之蒸发,爱兰菲尔顺手将融于体内的金柄银刃的长剑连同包裹的剑鞘握在左手中,并毫不有避闪的将其锋利优雅的剑刃亮出并带动横斩。

    身后的威尔熟练的退避至一米多外,双手虽在此时做出了拔剑之势但却并没有开锋,这恐怕只是兄妹两人的一种交流方式而已。

    “好剑法!”威尔在空气中的余锋散尽后,像以前一样赞赏着眼前这位阿拉德最年轻亦最优秀的剑术家。爱兰菲尔柔美的面孔此时展现着自己飒爽的真性情,她的双手甚至宝剑的本身终于又忍不住自己对决斗的渴望:“怎么样?威尔男爵大人,可否与本王切磋一番?”

    “除了今天在下随时都可以,爱兰菲尔殿下。”威尔以他最标准的绅士风度向对方行礼道“不过亲爱的妹妹,我可以用雷法吗?”

    这句问的颇有风趣,爱兰菲尔顺手将长剑收回剑鞘内,斜着她同样美丽的宝石绿眸坏笑道:“随便,只要你认为这样可以获胜的话啊哈!别以为像你们这样的魔法师就天生比我们强一级,呃很多人或许是那样,但至少我是个例外!”

    “可别忘记了,本王的老师是什么人物”刚刚还抹着眼泪的小姑娘在威尔面前就这样瞬间消失不见,威尔面带着几分宠溺的苦笑并在爱兰菲尔仍兴奋之余时为她将金色披肩秀发盘好,穿上深蓝金纹的家徽绒袍并佩挂宝剑,再戴上和宝剑一样象征着阿拉德王权的蓝宝石银戒

    “愿为你而战,我的殿下!”尽管此时的爱兰菲尔还没有戴上王冠;似乎也还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王,但威尔仍决定提前向这位新的女王表示自己的忠诚与敬仰,将自己的薄唇贴紧她套着纯白丝手套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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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组近卫的侍卫下爱兰菲尔进入了宫殿白墙旗衣的殿堂,威尔随在排尾的银甲护卫身后,接着在爱兰菲尔即将踏着与身上的长袍和挂立的旗帜同样色调的地毯接近了前方的王座时,威尔便在在场上百余人的注目余光下自行溜到了被人群掩盖的侧门旁边

    低着身子穿过几位身着西服或礼服的男女官员后,威尔在侧门附近找到了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的常服少女,上来便不带问候的低声问道:“你那边最近没什么问题吧,夏蕾丝。”

    “访客和安保工作都没问题,只是威尔堂哥,还是有一件麻烦事对不起,我没有处理好。”在道出具体的事情前,夏蕾丝习惯性向威尔面色腼腆的道歉,接着,她不安的左顾右盼一番,扶住威尔的肩膀耳语

    果真,威尔原本温和的脸色立马愁闷了起来,他忍着性子却又难免的向夏蕾丝投过埋怨,最后只得把脑中混乱的头绪化为一句应付:“没关系,没关系我来接待他就可以了”

    随着一阵悦耳鸿鸣的小号,穿戴着高贵而又沉重服饰的少女已稳稳坐在高台上方的王座上并在近卫的侍奉与老者的双手辅助下,将镶嵌着璀璨湛蓝宝石的金冠缓缓移至少女秀发包裹的头顶上欢呼雷动、剑仪八方,新任的女王顺利完成了自己加冕与洗礼。

    威尔和夏蕾丝这一刻还是被深深吸引住了,此等风范的爱兰菲尔绝无仅有,即使上一秒还有什么未完的话题恐怕也无所谓了夏蕾丝忍不住紧攥威尔的手腕,左手则以白巾擦拭着自己翠瞳流露的泪水:“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的殿下”

    “谨遵教诲,我将为阿拉德的人民继承‘英灵王’之头衔与荣耀,愿化为利剑为阿拉德划破黑夜,引导光明!”这最后的宣言之后,本应有一段象征性的沉默,却立刻被某位不速之客的出现破坏了这最重要的节骨眼真令威尔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来者竟也会踏着专为爱兰菲尔准备的地毯行步傲慢的只身进入殿堂内,何等的放肆

    “来的真是个时候啊”回过神的威尔抱紧双臂以欣赏小丑打趣时的眼光打量着正逐步接近中心处的来客,低声讽刺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反而更符合他的个性”

    “嗯,是啊”身旁的堂姐妹夏蕾丝顺手整理了一下她金黄色的女性短发,调整着眼神并已做好了随时与威尔同一战线的准备“那么说,如果他能安生的等候我们的接待,我们反而不放心了。”

    虽然同样有着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此少年俊美的面色中时常带着富有邪魅的顽劣,紫色西服出席的他从内到外与所谓的阿拉德毫无关系,而他所拥有的姓氏也许没有阿拉德家族如此强烈的仪式感,但绝对拥有实在的威慑。

    “中午好啊各位”紫衣金发的少年以他最烂漫的神情并以他仍带着几分童音的生线挥手向周围的人们打招呼,包括正前方那位与自己同龄的新任女王:“呦!好久不见啊爱兰菲尔小姐,哈哈没想到你这就成为英灵王殿下了!”

    “嗯感谢您的祝福,‘弑神王’殿下”爱兰菲尔仍保持着她的一本正经道。而对方却阴冷一笑,接着又纠正着爱兰菲尔的称呼并自我介绍道:“哦吼!不过我还是喜欢各位称呼我的名字——阿弗洛狄-安里士哦,不过嘛,本王此次来并不是代表着我亲爱的姐姐,还是以本王封国的名义向您表示致敬。”

    “但是这毕竟是我们阿拉德分内的事情,阿弗洛狄殿下。”威尔做好了口舌战的准备“我认为您同样作为一名贵族绅士,至少能在别人家或者土地做客时做到最起码的自重。”

    阿弗洛狄背着双手,双脚随性的向前迈了几步,坏笑着向威尔和夏蕾丝挑逗的眨了眨眼,依然在这最应严肃的场合下展现自己招牌式的浮夸:“中午好啊,蓝雷男爵威尔大人和男爵夏蕾丝大人,嗯在这样特殊隆重却与本王无关的日子中”

    “那也真是劳您大驾亲自到这里跑一趟”夏蕾丝也试图模仿着威尔的语气道。而阿弗洛狄仍不以为然的笑道:“不不不亲自来此向爱兰菲尔殿下表示致敬,这是同作为王的我应该做的。只是我有点不理解威尔大人的话,什么叫‘你们家的土地’?哼”

    不包括周围那群根本插不上话的来客官员,在场拥有“阿拉德”之姓氏的三人顿时哑口无言,阿弗洛狄趁众人停顿时转移话题道:“不妨问一下威尔大人,请问您是否精于战斗?”

    “在下可以毫不愧心的回答‘是’!”话题一转,原本窘迫的威尔颇有自信的回答道“实话说,身为阿拉德一员的我从小的我便苦习于剑技雷法,相应的荣誉我也多少得到过几次怎么?阿弗洛狄殿下的意思是想考验一下我?”

    “啊哈,是真正见血的战斗哦,你可明白否?”阿弗洛狄故意将声调放低八分,配合着自己原本的阴笑甚是展现了自己特有的威慑。而威尔仍代表着自己的家族直面这位不速之客,他放正着自己的英眉对视着阿弗洛狄的邪魅:“只要是需要,流血不流血的倒无妨!”

    又是这样空有一腔热血的话语一旁的夏蕾丝无奈的摇了摇头,实际上,威尔不过是一位习得技术却尚未应用过的魔法师,根本没有真正杀过人的他怎么可能理解所谓的“战斗”?

    仍保持着慎重的夏蕾丝不知道这个本就来者不善的阿弗洛狄又要搞什么名堂,此时的她只是希望威尔不要这样轻易的迈入对方的套子中。

    “啊哈,严格来说嘛是一份礼物”阿弗洛狄如小孩子般快活道,话才说了一半,他又突然一拍脑袋,并随口将没说完的话给应付掉了“哈!反正跟半年前那场战役有关时间不早喽,我要去准备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着一溜烟撤出宫殿的阿弗洛狄,众人突感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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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也真是的,威尔堂哥”夏蕾丝仍愁闷的叹着气并为坐在对面的威尔倒满红茶道“你这又随便就和别人许诺,而且你和我不一样我怎么说也是上过两次战场的。”

    在夏蕾丝于王宫内的房间里,两人互相面对着谈话,桌子上除了专为晚间准备的金琉白瓷茶具和甘甜的红茶水外,还有一个相框似乎自然的倾斜着摆在小圆桌的弧线边缘处自然、舒心的感觉,不管是其位置或者是别人对它的既视皆非有违和感。

    “嗯,我可能也不好说你多虑了吧,但是我实在不可容忍他那等态度和对我妹妹的挑衅!”威尔带着剩余的火气道,说罢,他的眼神无意中移至了相框内的照片上“对了,夏蕾丝,这上面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啊?”

    夏蕾丝听罢,在回答他问题之前先细细品了口红茶,似乎对威尔这突然的问题没有一丝感到措不及防,反而却先感慨道:“嗯也还好,你这个时候问我这个,我倒可以好好给你说了”

    就这样,望着窗外的夜空如流星般瞬逝的登基日就这样在两人的谈话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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