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鲜花的芳香,严格来说是若外表美丽的恶魔般所散发出醉人诱人却更毒艳的气息,气味似羽毛刺激着两人的鼻腔并涌上头脑,瞬间由香气幻化而出的诱惑且虚幻的错觉体验两人在尽可能保持家清醒的同时亦“享受”着此种痛苦。
应该是一种天然性的毒物,不过好像不是太严重夏蕾丝右手举着弩箭细细喘息着心想,左手轻轻抹去了额头和鬓角处的冷汗。她双眸燃着愠怒的焰火,敌视,却又不能掩饰恐惧的盯着这位似毒花般同样危险的美少年。
威尔剑刃流动的电光仍照射着对方的脸颊,使得他原本就笑容恶劣的神情上再增添了一层深蓝冰冷的光影看到这,威尔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将长剑收于身后只是为了不看到那张令人战栗的脸庞
“你,你到底有何居心?弑神王!”此时,威尔还是习惯的称呼着对方特有的绰号,只不过他现在打心里消除了“弑神王”中仅含有的那一丝敬意
威尔尽可能的像一名捕获窃贼的警卫一样试图稳固自己本应主动的立场,但即使在这阿拉德王室的深宫内;即使四处随时都可能有阿拉德亲卫队增援的有利情况下,威尔仍无法保持住自己的威严,声音甚至有所发颤:“呃你应该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劝你马上招供你的目的,阿弗洛狄-安哼,弑神王!”
威尔还是没能说出他的全名,仅仅就是因为他那特殊的姓氏导致任何人与他对峙的代价都过于昂贵。不过对于夏蕾丝来说,他本人或许还好说、拥有什么样的姓氏倒也罢真正可被称之为恐怖的并非前两者,而是这家伙半句话不离的“姐姐”
“呀,请两位原谅本王食言的可能,只是这个样子,我的礼物还是没有准备好”说着,阿弗洛狄转过身面向着两人,而这兄妹才发现原来对方的手指一直在摆弄着一直干枯的暗红蔷薇“不过在此之前,等我稍稍再考虑考虑,还是让他陪你们玩玩吧!哼哼哼”
接着,他将手中的蔷薇向两人抛出的一刹那,其神色表情竟透出了一丝难得的严肃,配合着他那如骗子戏法师华而不实的酷雅身姿,像极了一位潇洒诱惑的多情公子若不是头脑还算清醒,身为少女的夏蕾丝在那一刻还真以为阿弗洛狄在挑情自己。
“呃好,好美”夏蕾丝只感到头脑略有昏热道“呼呼呼真是的,我在我在干什么!”
干枯的蔷薇携着脱落花瓣飞舞于气流中,不知是寄生于花朵中的灵魂或者是由蔷薇本身的幻化?总之在夏蕾丝刚刚回过神来,两人的视野就被一位身着夜行衣,双手持握利刃的杀手给占据。
“果然一伙的吗!”威尔直接横剑挡在夏蕾丝与对方之间并以蓝色雷电剑气将对方击退,夺下了先手。而夏蕾丝也不甘示弱,在敌人与威尔分离时侧俯着身子迅速锁定目标并连发三箭。
然而,三发箭矢还未能触碰到对方时竟直接凭空调了个头,直线向箭矢的主人飞驰,好在威尔及时将她推开并以雷电再次控制,最后仅仅是微不足道的擦伤。
“你倒是进入状态的挺好的嘛,威尔堂哥。”夏蕾丝笑着说,并和威尔互相搀扶着起身,趁着对方还未发起反击,两人不再多说一废话并恢复了之前的站位。
也许是因为这半分钟的间隔,威尔才反应过来另一件事——那名似乎被阿弗洛狄“召唤”的杀手仅是独身与两人战斗,然而阿弗洛狄本人却看起来没有什么防备,神色微笑依旧、背着手轻松的站在那里旁观此时威尔甚至连自己都恐怕不会相信,自己原来会在实战有有这等胆大妄为的想法
同样拥有封王头衔与广阔封土的阿弗洛狄王说不定没有相应的实力?威尔这样猜想着,他感到自己手中剑柄的光滑感在逐渐消失或许,此时就应该一剑斩杀了眼前这个虚有其表的废物更何况,的确是他们先挑起的事端
“威尔堂哥,发什么愣啊!”谁知夏蕾丝已经陷入了辛苦的周旋战,一句呼喊让威尔再次清醒,连忙找回了状态,并又一招“剑烁”暂缓了夏蕾丝的压力。
“但是,对方是谁都好,就偏偏是阿弗洛狄-安里士!”威尔双手持剑挥舞着剑气,与对方展开了持久的白刃战,心里不断的在自我暗示着,令自己打消掉刚刚萌生的疯狂念头“我虽然乐于去赌一命但是与任何姓‘安里士’的家伙为敌是不会有任何回报的!”
“哼!明白就好,威尔男爵。”阿弗洛狄竟莫名其妙的嗔笑着说了这样一句威尔再与黑衣杀手对峙,并惊讶的回首道:“什,什么?呃啊”
这一走神,导致自身又多添了把刀子,威尔强忍突如其来的剧痛怒视着对方,两人相距足有六米长外,这个距离,眼前这位擅长贴身刺杀的专业刺客是如何将刀刃刺入自己的臂膀?飞刀吗?
另一边,夏蕾丝仍举着自己小巧的弩箭并将其附魔瞄准远处的敌人连射,接着还在箭矢将命中目标前自己又动起矫健的步伐向前方奔跑并一步跃起,其秀美的身姿几乎遮住了空中圆轮般的血月,夏蕾丝娇声一喝,对着地面上的黑衣人蓄力一射。
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同时在敌方上下路发出攻击,看似必中足以下一秒,对方直跳而起,在躲过正面连发的同时并在半空中向着头顶方那狙击一射伸出了右手,只见箭矢竟被无形力量给强行停止了飞驰,甚至停留悬浮于空中。
“嗯哼?游戏要结束了吗?”阿弗洛狄仍玩乐似的旁观着。
夏蕾丝再次着陆后,又见对方有若干尖刀连同那支箭矢竟一同朝夏蕾丝袭来,似乎没有投掷亦没有任何可用于发射的工具,所有只是像被他硬生生的给控制住了般在空中划出多道相互平行的轨迹,势必将夏蕾丝不堪一击的娇躯刺穿。
“终于遇到对手了吗?”眼神化为了淡定甚至冷漠,夏蕾丝也伸出了右手,其手势与气势竟与之前黑衣人的样子神似,所有的利刀在距夏蕾丝不过毫厘间时颤动着刀身,停止进一步刺击夏蕾丝所有的刃尖皆在停止并悬空的那一刻指向夏蕾丝的手心,一旁的威尔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一种难得一见的控制能力。
两人似乎在隔着空角力,空中的尖刀因两人同时并同力度的控制几乎被定死在了空中,威尔见状,本打算在僵持之时趁机冲过去斩杀敌人,但还没迈出半步,却被夏蕾丝急切的喝止住道:“千万不要碰他!威尔!”
威尔立刻停止了脚步,但还是眼神迷茫的回头看了一眼仍尽力与敌人对峙着的夏蕾丝。而这时,阿弗洛狄又缓步走了过来,自认为有趣的解释道:“哦呦呦呦实话告诉你吧,夏蕾丝小姐并不是在倾尽力量去将武器归为己用,而是在这种僵持状态下调控着自己最为精巧的力度咦?”
阿弗洛狄话未说完,威尔突然右侧并将闪动着雷光的剑刃移于阿弗洛狄左肩和下巴的缝隙间,贴紧着他那比少女还要细嫩的脖子,其眼神第一次显露出了欲杀人解气的犀利凶光并道:“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句还颇为凶狠,但其大脑只要稍微一冷却,威尔对阿弗洛狄原抱有的恐惧之心便立刻使他不得不放下了剑并本能的后退着几步记得刚刚威尔将剑刃指向阿弗洛狄的那一瞬间,阿弗洛狄神色依旧并不躲闪,甚至不带眨眼,消除了身体原由的条件反射。
阿弗洛狄背着双手,挑逗的对着威尔笑了笑,仿佛在欣赏着威尔此时的愤怒,又在其无能为力的愤怒下透出了那无奈与尴尬,阿弗洛狄那最为纯洁澄澈的双眼反而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目视。
“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威尔疲惫的喘息着,在这他人生第一次实战中,他只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然而阿弗洛狄完全把这一切当作夜间的消遣,尽管今晚会就地有人丧命;尽管会成为一场恩怨甚至战争的导火索!
“哦吼?看样子,局势是时候有反转喽”阿弗洛狄此时恐怕在想:自己怎么就忘记带点零食过来呢?当然这也其实是一旁的威尔对阿弗洛狄内心的设想
而仍在交战的另一边,夏蕾丝终于因力度失控脱离了对尖刀利刃的控制,导致多把尖刀正将其刃锋集于一点一同将刺向夏蕾丝的咽喉,下一秒,夏蕾丝后倾着身子仅在半秒之时以手弩护于胸前并正对着刃锋交合的中心,一支附魔弩箭将其贯穿
被击散的利刀尽数倒落在了夏蕾丝脚旁,接着,夏蕾丝向前迈步并再次伸出右手,直到五步后她顺利先一手控制住了自己发射的箭矢,并将其返回手中
“我觉得,这场同技较量,是我赢了前辈。”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握着箭矢直指着对方的咽喉,交战多时的两人,此时却头一次如此接近
夏蕾丝就这样保留着自己的胜利,她没有立刻将箭锋刺入对方的要害威尔惊愕的看着、阿弗洛狄只是暗暗一笑,似乎是一种满意与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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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之际,只听到一声声色轻柔却不失威严的女音,竟化解掉了在场四人之间刀剑相向的局面:“可以了,阿弗洛狄殿下,请各位停手!”
这新来者不管是从任何一个角度或者方面来看都不过是一位未成熟的少女,招牌的金发碧眼与娇柔的面容,除了一副银光蓝徽的女性铠甲和身后专属的披风外,外貌、年龄都尽显她少女的本色。
然而,她亦是威尔和夏蕾丝共同的信仰,就像那面湛蓝金纹的阿拉德家族旗帜一样。两人见罢,不仅威尔,甚至连夏蕾丝也直接放过了已败给自己的对手,连忙与威尔并肩站着且同时将右臂放在胸前同时向少女鞠躬致敬道:“晚上好,女王殿下!”
此时刚过午夜,爱兰菲尔的在位期刚好到了第十二个小时爱兰菲尔回应了两人的行礼,眼神有些复杂,在爱兰菲尔看向威尔和夏蕾丝的一刹那,身为她亲人的两人感受到了她被包含在眼中的最后一丝脆弱
虽然从这一夜开始两人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但当看到安然无事的爱兰菲尔时两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相反,两人却头一次以这种受伤疲惫的样子在爱兰菲尔面前。
“哈!正好你来了呀,爱兰菲尔殿下。”虽然仍用着敬语,但阿弗洛狄那欢快的语气却像是在跟自己同龄的伙伴说话,而不像一位封王对另一位封王“正好正好,礼物我也准备好了刚刚我手下打伤了两位,真是抱歉,嘿嘿”
这个时候才知道说抱歉,那之前的血战又算什么?看在爱兰菲尔在场,威尔忍下了这口气,他现在只想等个阿弗洛狄的亲口解释
爱兰菲尔紧握着腰间的剑柄有意的走在了两人之间位置的前方,尽显着与自己外貌和年龄根本不相符的孤傲,她面对着阿弗洛狄,尽可能的在这个轻浮的家伙面前尽显着自己高贵严肃的姿态:“但我还是想警告您一声,阿弗洛狄殿下,这里毕竟是我的私人场所。”
“那请宽恕我们的无礼”阿弗洛狄向爱兰菲尔展现了自己最为标准优雅的行礼方式“嗯,刚才确实是我的不妥,毕竟我姐姐也教导过我要有礼貌才是,哈哈”
“嗯,可以了‘末五’,你先回去吧。”阿弗洛狄用这奇怪的“代号”对那位黑衣杀手道。而被称呼为“末五”的人有意的用他紧露的冷眸瞪了一眼夏蕾丝后机械的回答道:“遵命,我的领袖。”
黑衣人凭空化为了一枝干枯的蔷薇花,像开战前一样被阿弗洛狄捏在两指间,以前一直因为阿弗洛狄的身份而对他感到敬畏,而这次,包括爱兰菲尔的三人第一次亲眼看到了阿弗洛狄力量上的恐怖,那枝被他玩弄于指间的蔷薇花不也差不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难道这就是听闻中所谓“安里士暴政”的一处缩影吗?恐怕这也仅仅是个缩影罢了,阿弗洛狄本人也不过是安里士家族的一员,安里士真正强大的存在,他们恐怕永远无法想象的到
终于连这最后一句可说的客套话也道尽了,阿弗洛狄享受似的深吸了一口气,把话题带入了真正的意思:“这画上的人,想必各位肯定听说过吧”
阿弗洛狄给爱兰菲尔递过一张被折叠一半方纸,展开一看,原来这是一张通缉令——被通缉者的画像占满了大部分空间,而且,在标着名字的右下方竟然有着冥府最高通缉令的印章。
“这个人是安迪冥府两大最高通缉犯之一!”爱兰菲尔也不禁吃惊道。阿弗洛狄继续解释道:“不瞒各位,刚刚只是给两位的一次考验,看看所谓的阿拉德王室是否能消受的起我这点小心意。”
威尔忍不住嘲讽阿弗洛狄道:“那这个礼物对我们到底有何意义?赏金吗?”
“赏金当然可以支付给你,对于你们富裕的阿拉德来说也不过是一点零花钱而已”阿弗洛狄故意吊胃口道“哼哼如果各位能帮助我把这个通缉犯安迪活捉的话,我会代表我安里士王室推举阿拉德女王殿下在两个月后的帝都大会成为安里士帝国第一任摄政王。”
听到这里,恐怕阿弗洛狄说的没错,代表着阿拉德的三人的确有些难以消受
“恕我直言,阿弗洛狄殿下”夏蕾丝也忍不住问道“您这样做难道对您个人有什么好处吗?如果我们家殿下真的上位摄政王,反而与陛下的想法不符吧。”
“首先,谁是摄政王倒无所谓,我们需要的是通缉令上的这个人。”阿弗洛狄难得这样正经的讲话“其次,这虽然是个‘礼物’,但你们无权拒绝,只能说是我随机选择了阿拉德。”
据说这才是“安里士风格”,今晚了总算亲眼见识到了阿弗洛狄不再多说话,夜空的血月仍俯视着大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