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阿珂打了一架的忒邻,骑在马上,一边往本部落走着,一边生着气。
这时,身后远处,追来几匹马。
忒邻看了,以为是阿珂不服气,赶来撕打。
忒邻心想,来得正好!刚才俺被完颜节度使和其他头领劝住,没能好好打那厮一顿,这会儿他赶来撕打,俺正好放开了打将他一顿,也出出俺心头怨气。
忒邻忙命令随从一起停了马,拉转了马头,等待着那几匹马赶将过来,好和阿珂打上一架。
蓝天下,草地中间的一条土道,那匹马越来越近,马后带起一道灰尘。骑在马上的人挥着手,大声喊道:“忒邻头领止步,完颜节度使请你速速回去!”
忒邻闻言细看。忒邻认出来了,追赶而来的人并不是阿珂,是完颜节度使手下的随从。
忒邻跳下马来,等到完颜盈歌随从到跟前时,问道:“你如此匆忙地追来,要干甚?”
完颜盈歌的随从答道:“忒邻头领,俺家完颜节度使请头领速速回去。”
忒邻闻言疑惑,遂问道:“完颜节度使为得甚事让我回去?”
随从摇头道:“这个实不知,完颜节度使只让我来追赶忒邻首领回去。”
忒邻转首对自己的随从喊道:“走!回去!去见完颜节度使。”
忒邻翻身骑到马上,跟着完颜盈歌的随从,又回到了完颜盈歌的大堂。
另一个随从也已追回了秃答部落首领阿达。
走近完颜盈歌大堂的忒邻,见秃答部落首领阿达也在堂中,心里吃了一惊,心想完颜节度使是什么意思?为何又将我和阿达头领追回?忒邻正疑惑着,完颜盈歌见忒邻进到大堂,大喜,赶忙起身,来到忒邻身前,拉了忒邻的手,让到了座位上,吩咐着亲随给忒邻倒茶。
随从给忒邻头领到了茶,站到一边。
完颜盈歌回到自己的座上,亲切地和忒邻、阿达说着话。
先前一步被追回来的阿达,转头看着完颜盈歌说道:“完颜节度使,你说等忒邻头领来了后,有要事要说;现在,忒邻头领来了,闲话咱们就不说了,你有什么要事,就对我和忒邻头领讲吧。”
忒邻闻听阿达此话,知道完颜盈歌有重要事情要讲,随即一脸严肃,看着完颜盈歌。
完颜盈歌也看看阿达和忒邻,问道:“两位头领,你们说阿疏的城隍和财产、女人,究竟归还不归还他?”
忒邻叫道:“归还他个鸟!”
阿达也道:“不归还!凭啥要归还他?!”
完颜盈歌假意说道:“打阿疏城时,你们都是出了大力的,我本打算把阿疏的财产和女人再分给你们一些,谁知朝廷从中干涉了,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不过我想来想去,阿疏的城隍、财产和女人决不能归还阿疏,还要把阿疏的财产和女人多分给你们一些。”
忒邻和阿达闻言,高兴地说道:“好啊!完颜节度使,咱们就是不归还他阿疏,咱们把阿疏的财产女人全都给分了,看他契丹人能怎的。”
完颜盈歌道:“好是好!不过这个事情还得你们俩个首领帮忙,要不然,这个事情不好办。”
忒邻和阿达齐声说道:“只要不归还阿疏的城池,只要能分了他阿疏的财产、女人,需要帮什么忙,完颜节度使只管直言就是,我们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完颜盈歌高兴地说道:“好啊!有了两位头领的帮助,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什么情况?完颜节度使请将讲。”忒邻和阿达望着完颜盈歌问道。
于是,完颜盈歌给忒邻、阿达说了自己的想法。
忒邻、阿达听了大喜,齐声对完颜盈歌说道:“好主意,就这么办!把他契丹朝廷还没办法了?我们就给他契丹朝廷搞出一番事情来!好,完颜节度使,我们就按你吩咐的去办。”
完颜盈歌又和忒邻、阿达详细商议了一阵,忒邻、阿达心领神会,然后喜滋滋地走了。
完颜盈歌给忒邻、阿达出的主意就是再次阻断契丹朝廷的鹰路,让契丹人自己去打通鹰路去。完颜盈歌还向忒邻和阿达保证,将派完颜部落的人马帮助主隈部落和秃答部落,等契丹人打不通鹰路,自然还会求到完颜盈歌那里,到时候,完颜盈歌就会摆出阿疏的事情来,好叫契丹朝廷知难而退,不再要求退还阿疏的城池、财产和女人。
忒邻和阿达回到自己部落后,果然依计阻断了辽国朝廷的鹰路。
再说那辽国的使臣,在完颜部落吃好了,喝好了,也玩好了,觉得也该回去交差了,便来催问完颜盈歌,到底什么时候归还纥石烈部的城池、财物和女人,什么时候撤回驻守阿疏城的兵马?
完颜盈歌闻言,假意吃惊地说道:“上使难道没听说?朝廷的鹰路又被阻断了!”辽国使臣闻言,大吃一惊,心里惊慌起来。
完颜盈歌看着辽国使臣,款款说道:“上使且听我说,本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动员着其他头领同意了,要归还阿疏的城池、财物和女人;忽然就听说朝廷的鹰路又被主隈部落和秃答部落给阻断了,我这里正不知道该如何办呢!”
辽国使臣闻言,除了惊慌外,也一筹莫展,没有办法。
完颜盈歌继续说道:“上使呀,你说说,我若去征讨,一来朝廷不让再打仗了,还让我归还纥石烈部的财物和人马;二来其他部落也不听我的话了。上使再想想,辛辛苦苦抢来的财物和人马,都归还回去了,谁还跟着我去打仗?!是不是这个道理。”
辽国使臣不知道完颜盈歌在给他上套,遂点头答道:“是这个理。”
完颜盈歌心里暗喜,续说道:“上使啊,不管咋说,我乃朝廷赐令的生女真节度使,我若是不帮朝廷打通鹰路,又于心不忍,毕竟完颜部落世受朝廷厚待,我怎能看着不管呢?还请上使指教我一二。”
辽国使臣闻听到鹰路再次被阻断,早惊得屁滚尿流。使臣心里暗道,天子陛下派俺来出使生女真部落,就在这节骨眼上,生女真部落又阻断了鹰路,这不是往我眼里下蛐嘛!那天子陛下必然埋怨俺不会办事,一怒之下,斩了俺的头,也是有可能的。
使臣听到这个情况后,傻眼了,也没招了,反倒问完颜盈歌道:“完颜节度使,既是如此,你说该当如何?”
完颜盈歌闻言,也摊了两手,一脸的无助,表示无可奈何。
朝廷使臣见状,急得乱转圈圈。
完颜盈歌斜眼看着辽国使臣,知道辽国使臣害怕担责任,急着要甩锅呢,遂慢条斯理地说道:“上使莫要焦躁,可速将情况上奏朝廷,且看朝廷如何处理吧。”
朝廷使者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派出快马,上奏朝廷,等着朝廷出面解决。
辽朝朝廷那边,耶律洪基听到鹰路再被阻断的奏报,大怒,急派大将耶律达率兵三万,赶赴海东,征讨阻断鹰路的女真主隈部落和秃答部落。
一路上,辽朝大军不断被忒邻部落和阿达部落兵马阻击。
耶律达大怒,挥军去攻打忒邻、阿达部落的女真兵士。
那女真人采取骚扰的策略,辽国大军所到之处,女真人跑得不见踪影;辽国大军刚驻扎下来,女真人又群集而至,烧杀抢掠,搅得朝廷军马不得安稳。
面对这个情势,耶律达也没招了,急派人给耶律洪基报告。
耶律洪基闻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得又派了使臣,来到完颜部落,命令完颜盈歌前去征讨。
完颜盈歌又将前番对使臣说得话,又说给了后来的使臣听。
后来的使臣也无奈,只得表示女真部落的事情,任由完颜节度使相机处理,朝廷不再干涉。
有了朝廷使臣的这番表示,完颜盈歌遂点起兵马,火速去征讨主隈、秃答两水部落。
主隈、秃答两水部落原本就是完颜盈歌暗中指使的,见完颜盈歌大军来到,假装打将不过,四散了溃逃了,朝廷鹰路再次被打通。
两拨使臣见鹰路复通,放心了,便结伴回到辽国中京,上朝觐见耶律洪基。
两使臣奏报耶律洪基道:“陛下,朝廷欲开鹰路,别无它法,非生女真节度使完颜盈歌不可。”
耶律洪基哪里知道这些全是完颜盈歌日的鬼,直道是非完颜盈歌不可,自然也就不再追究让完颜盈歌归还阿疏城隍及财产的的事情了。
对耶律洪基来讲,鹰路比什么都重要,没有海东青,生活便没了意义。
看看耶律洪基的龙袍,上面并不见绣着龙,绣着凤,却见绣着海东青捕捉天鹅的图案;如此一来,阿疏算个啥!还是鹰路要紧。
自那后,为维护宗主国的面子,阿疏是万万不交还给完颜盈歌的,但完颜盈歌夺了阿疏的城隍及财物,四处征讨女真各部落,逐渐壮大自己实力的事情,辽国朝廷也不再管了。
为了堵朝廷的嘴,完颜盈歌还时不时地派人到辽国朝廷去,索要被辽国朝廷保护起来的阿疏。
耶律洪基被完颜盈歌给迷惑住了,只操心着不将阿疏交还给完颜盈歌,却忽视了完颜盈歌及生女真的发展。
完颜盈歌也以此为契机,抓紧了征讨女真各部落,完成他统一女真各部落的宏伟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