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十分白净的楚思卓的脸被漆黑的碳粉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就连脖子了手脚都没有放过，黑成了一团，锐利的眼神也被隐藏，变得呆滞，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平凡的小兵。
沉默的坐在牛车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牛身，让他紧跟前面的步伐，避免掉队。
头上不太合适的帽子刚好能挡住被人看过来的视线。
楚思卓微微转头，观察周围的环境，已经到牛头沟了，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身边的小兵也有些焦急，悄悄地移动到了楚思卓的身边，右手搭在盛满了练粮食的口袋之上，悄无声息的扯了扯楚思卓的已交。
悄声说道，“右边！”又飞快的退回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楚思卓心领神会，向右边的山头上看去，果然在上头上的半棵枯树上，那挂着一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支离破碎的旗帜，很是破旧，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旗帜的模样，可旗帜的底部挂着一个铃铛模样的东西。
“就是这里了！”楚思卓心里想到，再等等，再等等……
为了保证粮食能够完整的运往东辰国，杨渠清花了大价钱，不但用钱买通了原本中立的刺史，做出了丰厚的承诺，还自掏腰包，高价再一次购买了一批粮食，二一添作五，已经分批次的运往东辰。
而现在楚思卓所在的一对，就是包含粮食最多的车队，一旦运出，后果不堪设想。
但总还是有还算正直的官员，是不能被金钱所诱惑的，这样的官员，杨渠清甚至没有努力，直接跳过，就只能悄咪咪的走些人烟罕至的小道，日夜兼程。
两队人员轮换着值班，困了就在牛车上眯一会儿，再换下一波人，吃食也是很简单的泡耙耙，小小的一团，用水泡发，能化成整整一个海碗那么大的面糊糊，什么味道也没有，只够填饱肚子。
牛头沟就是运送粮食必过之途，牛头牛头，只是因为这个沟的两边有些低矮的山坡，都是泥巴，水一冲，哗啦啦的向下流泥巴水，越来越矮，越来越矮。
牛头沟前面窄，酷似牛的嘴巴，前面宽，就是牛的头，想外延伸了两条小路，杂草丛生，已经许久不走人了，就好像是牛的角一样。
楚思卓深吸一口气，从牛车上滑下，拍了拍站在前面的伙计，“兄弟，你上牛车上休息休息吧，我休息够了，等会儿你在替我！”
被拍的人，瞬间转过头来，入目的就是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瘆人，“那敢情好，多谢你了！兄弟，我等会儿一定早点下来。”
在没有多余的寒暄，几乎是沾着粮食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睡着。
楚思卓：“……”就你们这个警戒程度，下一个把牛赶跑了，你们都不知道，好像，不太需要什么其他的策略了！
牛车大部队晃晃悠悠的向前行进，踩踏在湿软的泥土上，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直到牛车大部队中间部位正好经过牛角之时，一队人马暴起，冲向牛车。
楚思卓一行人连忙将头顶上的帽子摘下，也开始了战斗。
守候牛车的士兵连忙拿出兵器反抗，兵器与兵器相交，并没有像预料般的火花四溅，只是瞬间，抵挡的兵器就掉落在了地上，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战斗。
很轻易地就被来人收割了头颅，只剩下一地的死尸还有慌乱不堪的牛车，剩下的士兵来你忙扯出准备好的布料，遮盖在牛儿的眼睛上，才堪堪稳住了牛的情绪。
楚思卓这才松了一口气，半倚在牛车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是楚公子吗？”领头之人将长枪背在身后，鲜血顺着箭头，一滴一滴地低落。
“是我，是我！”楚思卓挥挥手，断断续续的说到，“先别叙旧，往前走，往前走，这里不安全！”
双脚用力，等的一下坐在了车上，“带路，带路，你快带路！”
“明白！”
“你是太子身边的人？”
“是，卑职千户衡文杰。”
楚思卓点点头，这并不重要，“酒呢，酒呢？快给我来一口，这一趟差事，真的不是人能干的！”
“没有，军中规定，除了集体庆功，否者不允许喝酒，任何时候，否者军法论处！”衡文杰跟在牛车的身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哎，什么，不是说好了吗。来的路上给我带酒，带丢了！”楚思卓豁然间瞪大了眼睛，腰杆挺得笔直。
“卑职并没有接到带酒的任务！”
“哎呦，你也太实诚了！行吧，行吧！”楚思卓长叹一口气，又躺了回去，“怎么样，现在边境的战事，战况如何，赢面大吗？”
“楚公子，现在北赤新换的首领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而且与他们的其他将领也存在分歧，打仗的时候总有空子留给我们，很多次我们都怀疑是陷阱，但是，多次冲杀之后，对方血气大伤，好像是真的不太会领兵打仗，现在我们除了粮食不太够，冬衣有些单薄之外，还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
“那到底确实有些蠢！”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楚思卓倒是把现在边境的战事情况摸了个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