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又靠了她近些。
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鼻翼上沁出的一排细密汗珠。
她身体的馨香,混着淡淡的酒味儿,丝丝缕缕很是勾人。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对上她那双带着水雾的湿漉漉大眼。
“珠儿,你喜欢我吗?”他克制不住想亲她,可他更想得到一个答案。
另外,他其实一直都有很多话想问她。
例如她以前为何会痴傻,之后为何又突然好了;
她那些神奇的器具,平时都藏在哪里;
她当真没有想起一点以前的事吗……
等等。
但是,这些话一直在他心里积成了灰,一度叫他觉着如鲠在喉,他也没问出来。
他生怕她那塞满稀奇古怪想法的脑袋瓜里,又在揣度他这么问的用意。
怕她多想。
怕她退缩。
怕她抗拒。
怕她不要自己了。
哎,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
而此时她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痴痴傻笑,他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个阿衍、两个阿衍、好多好多个阿衍,嘻嘻,好好玩,嗝……”她不小心,打了个酒嗝。
打了又掩住唇,双眸心虚的乱瞟,生怕谁瞧见似的。
白衍:“……”
鬼头鬼脑,可爱又机灵。
就是醉得不轻,傻乎乎的。
他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乖乖的待在这里,我命人给你煮醒酒汤,好不好?”
小姑娘立即抱紧了他胳膊,嘟囔,“不要,我要阿衍陪着我。”
白衍无奈,只得朝窗外喊暗卫,让他们去煮。
正巧这时,张婆子端着东西,在外边敲门。
白衍想起身,可甄珠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只好抱着她,一同去开门。
“我给珠儿做了醒酒汤。”张婆子看着巴着人家不放的孙女,不禁头疼,“若早知道丫头不能喝,我就不让她喝了。”
白衍淡淡的说,“丫头酒量不浅。”
臭小子,这也要护着她啊。
难道她酒量好也是她的错咯?
张婆子内心吐槽,嘴上却说,“你这几日太忙了,不如把丫头抱去我屋,我照顾她吧?”
白衍垂眸,看着醉态可掬的小女人,眼眸里柔软一片,“她是我妻,我照顾是应当的。”
张婆子瞧这架势也知他不可能放手。
到嘴的肥肉呢,怎会放?
但是她也踌躇着不肯走。
“或是我俩轮着照顾?你先去歇息,我照顾上半夜,下半夜你替我?”
白衍有些奇怪的看着期期艾艾的小老太一眼,“不必如此麻烦,奶奶还是回去歇着吧。”
顿了下,“您若是方便,半夜帮我去看看念念。更深露重,怕他踢被子着凉。”
张婆子忙不迭应声,“方便,方便。”
却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你放珠儿下来,我给她喂了醒酒汤再走。”
这样孙女清醒了些,或许就能守住身子……
白衍此时心猿意马,也没去揣度她的心思。
只是,他想把甄珠放下时,小丫头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上,一口咬上他喉结。
而后辗转啃噬、撕咬,像只撒娇的小狗。
白衍倒抽一口冷气,面色一点点红起。
好想将她就地正法……
张婆子都看不过眼,过去拽着甄珠的胳膊,“丫头乖,你先下来,奶喂你喝……”
哪知甄珠甩开她的手,直接吻上白衍的唇。
张婆子:“……”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发不出。
她方才是想防着白衍呢,眼下才知,该防的是自己的孙女。
就是不知她是真醉还是假醉?
目标明确,怕不是蓄谋已久的吧?
自己还费劲吧啦的想把她从狼窝里拯救出来呢,可她自己却一头扎了进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罢了,终归和白衍不清不楚了,这辈子她要是不嫁他,也没人敢要她了,自己拦着又有何意义?
她眼不见为净。
“你们小年轻,真的是……”张婆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甄珠一眼,红着一张老脸,遮遮掩掩的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支支吾吾的说,“珠儿鲁莽,又是第一次,你多疼惜些,万万不可贪欢过头,伤了身子……这是事后擦伤处的,你帮她擦一擦。”
张婆子把瓶子搁在桌子上,飞一般的落荒而逃。
白衍这时才知她方才磨蹭着不肯走的原因。
未婚男女在一起苟且,确实伤风败俗。
方才甄珠的行为,更会被世人视为银荡下贱,不守妇道。
但是,老婆子没有责骂她,还体贴的留下一个不知有多古老的瓶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遗传了好几代的伤药。
她竟不觉得孙女有什么不对。
说到底,是太宠这丫头了。
嗯,他也宠她。
所以,他不会在她醉酒时,乘人之危……
然而。
“阿衍。”小姑娘似乎对他的不回应心生不满,竟一口咬上他的耳尖,“阿衍……”软糯中带着一丝暗哑的嗓音,滚烫灼热的呼吸,洒在耳边。
他也喝了不少酒,身体本就敏、感。
这下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一般。
真是要老命了!
他快步把小姑娘放床上,他深吸口气,狠了狠心,生硬的推开她,就想去窗口吹吹冷风。
哪知小姑娘就跟糖一样黏人,拽着他的手不放,细嫩的小手蹭在他干燥的掌心,“阿衍,别走。”尾音微颤,缱绻依恋,苏苏麻麻勾人至极。
白衍心软成一团,挨着床边坐下,亲了亲她的小手,“我不走。我端醒酒汤给你喝,好不好?”
这回她倒是听进去了,温顺的点了点头。
白衍端醒酒汤,又看到了那个质朴无华的瓶子,喉间滚了滚。
迟疑了一霎,他端着汤过来。
小姑娘雾蒙蒙的水眸瞅着他,细细地哼着难受,潋滟的红唇微微嘟着,清纯又妩媚,全然不同于白日的冷静果断,叫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如此让他怎么忍?
他再生杀予夺,也是个正常的男子。
更何况,他身边从未有过别的女子。
足足等了她三年多。
那炽热的火,若是释放出来,足以燃烧整间屋子!
但是……
他希望是在她心甘情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