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叛徒 3
入夜,贺兰明被曹正留在王府审问郑妃,贺兰明不愿参与,奈何曹正却道:“这王府之中虎狼环伺,王爷不一定能顾及全部,你留下照看王妃与世子,我也能更放心些。以你的聪慧,郑妃那里定能审问出所有真相。”
贺兰明闻言也只好应下,而曹正则为了不生再多事端回了曹府。
曹正走后,贺兰明随着寒川来到夜君泽书房。
夜君泽此刻早已将郑心琪押来耳房关押,见贺兰明前来一言不发的带着她来到书房侧边的耳房内。
房内郑心琪颤抖着身体瘫坐在地上满眼泪痕,一见贺兰明前来慌忙上前一把抱住贺兰明的大腿哭喊道:“姐姐,救救我啊,求求你了跟王爷说我是冤枉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王妃没有害世子!”
贺兰明不紧不慢俯下身握紧了郑心琪扯着她裤腿的双手,冷色道:“郑妃莫慌,如果不是你,我们大家都不会冤枉了你。如今你怀有身孕,不易动怒。”
寒川在一旁气道:“都这个时候了,郑妃还是说实话的好。今日若不是因为你有孕,王爷即刻就要办了你,如今不过是念在你腹中胎儿罢了。”
郑妃啜泣着看着众人淡漠目光,缓缓松开手,由贺兰明扶着重新坐在耳房供夜君泽午休的软塌上,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所有人都说我要害世子杀王妃,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夜君泽立在门边,冷眼看着自己的侧妃不发一语。而郑心琪看了一眼夜君泽后慌忙低头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哪一句说的不对要了自己的命。
贺兰明见状看着郑心琪,问道:“如今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是敢说谎话,你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你。”
郑心琪听罢,拼命点点头,贺兰明问道:“你入王府已有半年,如何与火房的小芳相识?”
郑心琪抬眼看着贺兰明,诧异道:“是她来与我示好,说她一人孤苦无依,让我在王府多多照拂于她。”
寒川在一旁冷笑道:“侧妃好大的口气,那日我明明瞧见小芳在书房外窥伺后,从厨司拿了一盘菓子送到你房里,在你那里逗留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你们在说什么?小芳已然被审问了,供词稍后便到。”
郑心琪小声啜泣,委屈道:“我只记得有一日送来菓子格外精致软糯,是我入王府从未吃过的味道,我还问过下人,她们说是火房一个丫头特意孝敬的。我问她无缘无故孝敬我一个不受宠的侧妃是何意,她说这王府内宅形势复杂,若是将来有一日平步青云了好照拂她一二。那日我也觉得莫名其妙,还让婢女去打听了一番才知,她是王爷从鄞州带来的家奴,即如此我便也承了她的情,想着总归是王爷的家奴,我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所以之后她便隔三差五的来院中与侍婢们聊天解闷。”
说完后她望着夜君泽焦急啜泣道:“王爷,妾身没有半句假话啊!”
夜君泽随即叹了口气,微眯着眼道:“郑妃,本王再问你一句,你与小芳之间究竟有无预谋!?”
郑心琪闻言不住摇头哭道:“王爷,妾身没有真的没有啊。”
夜君泽向着郑心琪走近一步,审视许久道:“寒川,派人将郑妃院子里所有人抓入暗牢严刑拷打!”
郑心琪猛吸一口凉气,慌忙跪下道:“王爷,您这是不信妾身要屈打成招吗?”
夜君泽垂眼俯视地上的哭的梨花带雨的郑心琪道:“事关王府安危,郑妃你若问心无愧,便等着供词递上还你清白。”随后转身便回了书房。
可他刚踏出一步又转了回来看了贺兰明许久,转眼看着身旁的寒川道:“快马加鞭去伤寒关请裴将军回来用刑。”
贺兰明闻言心中一紧,之前可没说让恒觉来用刑,她还是知道自己三哥的手段,这群女婢只怕经不住三哥一棍棒就得魂归西天,于是忙道:“三哥回来一趟只怕也得明日了,不如我来。”
夜君泽要的就是这句话,挑眉道:“你没有裴三心狠。”
贺兰明不禁瞪着夜君泽,走到他身前小声道:“王爷难道忘了,攻心为上啊。”说罢,微微一笑冲着一旁的寒川道:“寒护卫带路,本将军要去审犯人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耳房。
夜君泽看着那笃定自信的背影,心中有了笑意还带上了几分踏实,这种感觉很奇妙,只要有贺兰明在的地方他便觉得有了倚靠,而她不过在自己身边不到一年,多数时间还在军中。可他就是觉得,她就算是在军中也似乎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还有,他的心。
第二日清晨,当贺兰明拖着乌青的眼眶从暗牢里出来时,她才舒舒服服的在秋日清晨的日光下伸了个懒腰,解了一身疲惫。
身后同样顶着乌黑眼眶的寒川,愤恨的盯着贺兰明道:“贺兰明,我这一条命也是值几个钱的,你今日这般熬鹰似的熬着他们不睡觉,也熬着不许我睡太不够意思了。”
贺兰明回身笑着举起手中一摞供词道:“寒护卫,若不这般怎能有如此巨大的收获,你就等着王爷的封赏吧,走去书房!”
夜君泽看着沉甸甸的供词,眉头紧锁,没想到区区一个侧妃院子里竟然也有这么多他人眼线窥伺,他不由长叹一声随后便吩咐寒川和贺兰明前往曹臻儿所在的文澜苑。
入夜,夜君泽以处理公事为由回了书房,而守在书房外的寒川也因前一日未睡好觉提前告假回屋休息。贺兰明则以给曹正复命为由,离开了宣阳王府。
子时,万籁俱寂,只见一个人影偷偷沿着文澜苑围墙拐角的狗洞溜了进去。
那人一身黑衣鬼鬼祟祟查探一番,见四周无人,便偷偷将曹臻儿的房门开了一条缝蹿了进去。
夜幕之下,曹臻儿的房内不过在床头点着一盏灯,床帘紧闭,床榻旁陈嬷嬷正有一阵没一阵的打着盹。
只见他上前一记手刀劈晕了陈嬷嬷,轻轻掀起床帘,却见曹臻儿背对着他睡得正酣,完全不像是腿上有伤的样子。
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抽出藏在靴中的匕首,匕首映着烛光闪现一抹寒光,他顺势便戳了下去。
只在此刻,他眼前忽然多了一人,一脚踢开匕首,反手将蒙面的黑纱扯下。他还未来得及反抗,却见对方动作迅速的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扯,自己手腕的骨节间便传来一阵剧痛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