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板看向祁扬,“祁扬,你到底想干什么?说。“这算是一个求饶的信号。
祁扬喊了一句,“祁二。”
祁二闻言,松开了韩老板,退到了一边。
祁扬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韩老板,作为这部剧的另一个主演,我当然不希望高佳佳这种不敬业的艺人连累到我。而本剧的导演,”
祁扬看向黄导,“我想,黄导肯定也是希望能有一个演技过关,听话敬业的好演员。”
一旁的黄导看着韩老板微笑。
祁扬没等黄导回答,看向韩老板继续说:“而作为本剧的投资商,肯定是希望这部剧能成功,能赚钱。所以我想问,韩老板作为本剧最大的投资商,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以及理由,要强行塞一个这么不敬业的艺人进组演女一号?”
这话说得那是合情合理,不管从那一方面都挑不出错来。
此刻休息棚外的太阳依旧狠毒,暴晒炙烤了一天的大地如蒸笼一般,热气腾腾,温度直逼40度大关,所有人都热的受不了。
祁扬休息棚里好几个小风扇从四面八方滋滋的吹着冷气,按理说是应该挺凉快的,都像是被那冷气冻住了一般,没有人轻举妄动。
唯一一个自始至终神态自若的人只有祁扬。
下一秒,韩老板就突然大笑起来,并没有回答刚刚的问题,毕竟那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是坑,只会给自己招黑。
所以韩老板跳过祁扬的问题,转移了话题:“所以,祁神这是看上谁了?你想捧谁演女主?”有他在,他倒要看谁敢接这个女主,除非是以后不想混娱乐圈了。
听了韩老板的话,高佳佳脸色惨白。
韩老板冷笑两声,“祁神大可说出来,何必说那么一大段冠冕堂皇的话出来。”
混商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就猜出来了祁扬的目的。
不过,祁扬的确有目的。
不然按祁扬的臭脾气来说,高佳佳前几次ng,他早就该发作,绝不会允许高佳佳ng这么多次。
还有上次保姆车上发生的事,高佳佳一直以为他不记得了,其实他清清楚楚记得。
还有更久远的,高佳佳工作室操作水军炒作他们是情侣,蹭热度的事。
祁扬心里一一记着。
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要换女主。
换谁呢?
不言而喻。
祁扬眸光上扬,“韩老板这话就冤枉我了。我捧谁?我又没有韩老板的那些癖好。干不出强行塞一个人进组演女一号这种事。”
“你!”韩老板脸色瞬间难看。
祁扬却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韩老板别不服气,就咱们现场随便拉一个人,那演技可能都比高佳佳好。信不信?”
韩老板咬牙看着祁扬:“哦。那祁神拉一个我看看?”
这就说到了祁扬心上了。
祁扬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一指身边的兰溪,“我家小保镖,认识吧。不是专业的。就她吧。”
兰溪诧异的看着祁扬,她怎么都没想到祁扬会指自己。
而就在兰溪愣神的这几秒钟,祁扬已经看向了黄导:“黄导麻烦安排一下,给我的小保镖画个妆,换个服装。让咱们的韩老板好好看看,他塞进来的是什么人,连个保镖都不如。”
高佳佳的脸色简直是没法看了,就算是浓重的妆容都遮盖不住的难看。
兰溪这才回过神来,“祁神,我,我不行的。”
祁扬看向她,目光含笑,坚定沉着,“你行。”
……
第一百三十六场,兰溪陪祁扬对过戏。
今天她又现场看黄导给高佳佳讲过无数次,对于每一步走位,对于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的语气等她都万分熟悉。
何为作为祁扬的心腹化妆师,知道兰溪在他心里的地位。
所以对兰溪比对祁扬还要用心,但现在也没时间慢慢给兰溪化妆做造型。
何为在心里快速的评估了一下,选定一个方案。
兰溪的皮肤底子好,白皙细腻,何为只简简单单的扑了一层粉,做补充修饰,底妆重在体现轻薄自然,省去了那些繁复,反而凸出了小兔子的干净纯粹。
而后何为重点凸显了眼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何为在眼妆上用色很大胆,主要采用明亮活泼的色调,侧面凸显出小兔子的活泼灵气。
何为不愧是化妆界大佬,短短十分钟就给兰溪化好了妆容,简单精致,看不出一点敷衍。
接着何为没有给兰溪戴假发头套,毕竟那太费时间。何为直接利用兰溪的长发上做了简单的造型,搭配简单的红绳子,红绳下系着金色小铃铛,同时何为给兰溪戴上了逼真的兔儿道具。
因此,小兔子每走一步兔子耳朵都会伴随着叮铃铃铛声晃动,十分的可爱灵动。
最后,何为从女主众多的衣服里,给兰溪挑选了一套红色的纱衣短裙,与头上的头绳相互搭配。
还好,高佳佳于兰溪的身材不相上下,兰溪穿着以高佳佳的尺寸量身定做的衣服,也不会显得突兀,反而刚刚好。
饶是这样一切从简,但当兰溪伴随着叮当作响的清脆铃铛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还是眼前一亮。
周边的群演窃窃私语。
“这人真是保镖啊?这扮相完全不输那些流量艺人啊。”
“我觉得她的妆容比那谁好看,感觉更符合小兔子的人设,看起来更加灵动活泼。”
“我也觉得,那个谁精致过头了,反而少了那份天然纯真,没有灵气。”
……
高佳佳死死的拽着拳头,听着周边的人窃窃私语,心里的怒火在看到兰溪的那一刻喷薄而出,把她整个人都点着了。
她的拍摄助理小伍一直在旁边小声劝解着,“姐,别急,只是扮相,还没开演呢。”
高佳佳心里既愤怒又担忧,之前她找兰溪对过戏,她知道兰溪的水平,对的很好。
小伍继续说道:“她一个保镖,还不知会演成什么样。这么多人看着,只要她又一出错,那就完了。”
是啊,只要她有一处错,就完了。
……
开演之前,黄导问兰溪,“需要讲走位吗?知道走位吗?”
韩老板冷嘲热讽的看向祁扬,“黄导,祁神不是说随便拉一个人都能演戏吗?还需要你讲走位?”
兰溪看不惯韩老板那冷嘲热讽的劲儿,她不想让祁扬处于下风,微笑说,“谢谢导演,不用给我讲走位。”
毕竟高佳佳和祁扬对戏之前,她便看过黄导亲自给他们示范演员走位。她又不是傻子,就这么几个走位,不至于记不住。
“那行。”黄导也是个干脆人,接着问下一项,“需要讲戏吗?”
韩老板又插嘴了,不无讽刺的看着祁扬说:“还需要讲戏?我还以为祁神的保镖有多了不起呢。”
黄导给高佳佳讲过无数次的戏,每一次兰溪都有认真听,她只要用心,记忆力一向超群。
兰溪再次微笑,“谢谢导演,不需要讲戏。”
不讲戏不讲走位,那台词总要记吧,黄导问:“那给你半个小时背台词?”
韩老板诧异,“呵,还要现场背台词?让大家等她?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祁神。”
说到最后,韩老板看向了祁扬。
“韩老板,不用嘲讽祁神,”兰溪冷声道。
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目光清冷甚至凌厉,与她目前这身扮相形成强烈的反差感,却莫名给人很飒的感觉。
“我不需要背台词。祁神的保镖什么不行。不就是演戏嘛。你看好了。”
韩老板的目光转向兰溪,而后抬手轻轻拍了起来,“好,好,好。那我且看着。”
片场一切都准备就绪。
兰溪看着古色古香的街道,来往的群演,听着摊主热情的叫卖,以及身边古装扮相的祁扬,兰溪不再需要靠自己脑补。
她眼一闭,再睁开,便已经魂穿小兔子。
导演见两位演员已经ok,一声令下开始。
此刻兰溪是小兔子,祁扬是凌云。
凌云从杂艺店老板的手中救出走失的小兔子。
小兔子见到凌云,扬起笑脸,开开心心的喊了一声:“凌云。”
凌云当然不理小兔子,当他发现小兔子走失的那一刻,他紧张害怕担心焦虑,他害怕那只傻兔子被人捉去扒皮抽筋做成烤兔。
他在生气。
小兔子虽然是妖物,但妖也有灵,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卓绝,再者她和凌云相处过多年,对于凌云更是熟悉。
小兔子立马换了一种神色,做出来乖巧懂事诚心悔过的模样低垂着头开始道歉。
她一边道歉,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凌云,然后小碎步一点点螃蟹爬,爬到了凌云身边,老实规矩的站好,“凌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每一个动作神情,兰溪处理的都很好,自然中又充满了少女的灵动,把小兔子的可爱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让男主凌云无法真正的生小兔的气,也让观众无法拒绝小兔子化作的少女。
黄导脸上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当然这只是开始。
凌云低垂着眉眼淡漠的看着小兔子,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片刻后,他把自己的衣角递给了她,沉声说:“拉好。”
小兔子像是怕凌云反悔一般,飞快的伸手拽住了凌云的衣角,而后一点点紧紧的拽在手心。
等做完这一切,兰溪又偷偷抬头看他,见凌云看她了,她扬起一个干净纯粹的笑。
她又笑嘻嘻的说:“凌云,我刚刚救了那么——多的姑娘,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小兔子说到很厉害的时候不仅拉长了语调,那语调还像是过山车一般往上爬,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儿夸张的表达自己有多厉害,想要引起大人的关注和夸奖。
凌云配合的点了下头,声音冷淡:“厉害,差点被人抓去烤了吃了,光荣牺牲。”
“嘻嘻,”兰溪嘻嘻一笑,对于凌云的暗讽没有放在心上,她拉着祁扬的衣角轻轻摇了摇,讨好的说:“这不是还有英明神武的你吗?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找到我的。你看,果不其然,你在最关键的时刻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再说就那么几个小罗罗,根本不堪一击,你一根手指头就收拾了他们。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会被人抓去烤了吃了。”
某只兔子没心没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刚刚的危险,也体会不到他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的担忧。
凌云沉沉的看着她,眼眸深处似乎有更加复杂深沉的情绪在涌动着,只是眼前这只才化形没多久,没心没肺的小兔子看不懂。
“嗯?凌云你怎么了?”小兔子歪了下头,玻璃珠一样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弥漫的雾气。
凌云心里叹息一声,压下心中万千思绪,眼中淡漠一片,他没有理会她,转身径直往前走。
还在生气……
小兔子跟着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锲而不舍的在身后喊,“凌云,你怎么了?”
她头绳上的小铃铛一路上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
“凌云?”
“凌云——”
不管小兔子怎么叫,凌云都没有答应一句。
小兔子只好改叫凌云的表字,“凌修竹——”
“二师兄~”
见凌云还不理会自己,小兔子双手拉住了自己的兔子耳朵,一脸委屈的说:“好师兄,你理理小兔兔好不好?”
凌云是打定主意不理会小兔子了。
“呜呜呜,”小兔子松开兔子耳朵,兔子耳朵咻一下弹了回去,她偷偷抹起了眼泪,边哭边说:“好哥哥,我错了,求求你原谅小兔兔好不好?小兔兔真的不是有意离开你的,我就是看那杂艺十分精彩有趣,想要学了来,回山门后单独表演给你看。小兔兔只是想要博得哥哥笑一笑而已。呜呜呜……我不该不跟哥哥说就到处乱跑,害得哥哥担心找不到人。”
单纯可爱的小兔子走一路哭一路说一路,一只手拉着凌云,一只手抹着眼泪,那哭声与清脆的铃铛声相辅相成,惹得周边的百姓纷纷侧目。
群演路人甲:“哎哟,多可怜的小兔子啊,怎得哭那么伤心啊,那道爷也忒狠心了点,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群演路人乙:“那小兔子也算是有心,只是想要学个杂艺表演给那道爷看,却不想那道爷冷心冷清,终是痴心错付啊。”
“哎哟,小兔子快别哭了……”
凌云听着周边的声音微微蹙眉。
小兔子偷看一眼凌云,觉得有戏,心中一喜,再接再厉,哭的越发大声凄惨起来,“呜呜呜,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喜欢我。小兔兔也喜欢你。小兔兔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以后你去哪儿小兔兔就去哪儿,你就是小兔兔的天,小兔兔的地,小兔兔的”
话还未落,突然周边的景象一凝,长街上的百姓都被定住了,纷纷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叫卖的拿着布匹,女人选着首饰,文人摇着折扇,小二招揽着生意,就连空气和风都停止了。
“卡,过。“黄导激动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