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老陶听了严菱歌这话,更有点糊涂,眼见着她人出了门,就要追出去。
“等等你就照她的话去做吧”沈湖风拦住了老陶。
转身又吩咐朴明,“你去跟着二少奶奶,记得将人送回家,我还有事,就”
“这位公子难道这铺子以后真的就交给刚才那位姑娘了?”老陶着急地问。
一个姑娘家能懂什么啊?难道不是这位公子做主才好吗?万一姑娘心血来潮,真的将书本扔了卖胭脂,那我岂不是要先去准备棺材板去了?
“这间铺子本来就是那姑娘的,以前不过是由侯府代管罢了”
“那,敢问公子如何称呼?您要哪几本书?”老陶仍旧愁眉苦脸。
“在下姓沈,刚才那位姑娘是在下的妻子以后这书肆诸事,都是由她来做主的还请陶掌柜尽心尽力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陶掌柜压下心底的惊讶,吩咐一个小伙计来给沈湖风包书。
沈湖风摸出银子来,陶掌柜却呵呵笑着拒绝道:“沈公子说笑了,你们既是一家人,又哪来的付钱一说呢?”
上次那位夫人来,还顺走我好几本《女训》、《女戒》呢
“那怎么行?说好的要付钱的,自然要付。再说了,我的钱,早早晚也是她的不是吗?呵!”沈湖风笑笑,放下银子,拿起书就出了门,转瞬消失在街角。
好不容易打着买书的幌子出来了,自然该去官牢里看看的。
换了身衣服,弄乱了头发,沈湖风吊儿郎当的进了县衙,直接晃进了官牢的门里。
老铁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没好气的说:“臭小子,昨晚该你盯班的你知不知道?人呢?死哪去了?现在才来?”
“对不住对不住家里老娘发飙,实在是出不来铁叔您担待”沈湖风说着,掏出一包半路上买的卤肉。
老铁鼻子动了动,一张黑脸笑得看不见了眼睛,“还算识相!我去找口酒喝,你好好看着!”
“好嘞!”套上狱卒的比甲,挂上老铁扔过来的钥匙,沈湖风踢踏着靴子往牢狱里走去。
径直来到死牢里,沈湖风打开了关着文六的那间牢房。
“你怎么样?好些了没?”
“恩人?是你”文六本来蹲在角落里正在摆弄着什么,看到沈湖风,扯扯嘴角,笑了笑。
“能笑就好!逝者已矣,你不要太过挂怀!”沈湖风安慰他道。
“恩人说的对。但是,逝者,也不该白白被害,总要有人,为他们报仇才是!”文六咬牙切齿,将手中的枯草揉成一团。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此事更得从长计议才是。现在你被困在这里,就是有心,也无济于事不是?”沈湖风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张饼,“你再想想,除了你的师父还有果皮村的里正外,你真的不认识别人了吗?”
一个乡野少年,无论如何都该有几个玩伴才是,哪有文六说的那样,自己除了师父都不识得别人又不是闺中的大姑娘,只得憋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我说的是实话!”文六从沈湖风的话里察觉出了什么,语气有些着急,“我自有记忆以来就跟师父待在一起,我们自给自足,春时养鸡种菜,秋时上山采摘野果,师父箭法好,还时不时的打些野物来,再拿了毛皮去跟里正换取盐油米面或是布匹自小至今,我真的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
“真的?”沈湖风听得惊奇:他还真不知道,如今的大楚还有这样避世的山民?还是在繁华旧都外不过十几里的地方?!又不是深山野林,值当的隐居成这样吗?
看上去就好像在避仇一样!
避仇?!沈湖风抽了一口气,心里又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