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记不清了”好半晌后,沈默才支吾道。
“记不清?事情才过去大半年,你就记不清了?给我好好想想!”
沈权分明不信他这说辞,手里的马鞭甩的床板啪啪响。
沈默有些害怕的闭了闭眼,咽了好几口口水后道:“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出去玩了”
“去哪里玩了?”
“去去玉春坊喝酒了!”沈默咬着牙道。
“真的?”沈权眯眼,锋利的眼刀刷刷地射向了沈默。
“真真”沈默话没有说完,就已然腿软地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沈权以为他的伤口疼,直起身就要过来查看。
不曾想沈默见沈权过来,以为又要挨打,慌得他抱住了头喊了起来:“祖父!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您不要打我!母亲救命啊母亲!”
秦氏坐在花厅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酸梅汤,时不时训斥几声丫鬟,不是嫌她们扇风扇的大了,就是扇的小了
沈湖风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椅子里,盯着桌上一枝发蔫的花看了又看,直等到秦氏训完了人又喝完了汤,才缓缓开口道:“大哥从卫所里辞了官,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我哪里知道?如今他伤还没好,想这些岂不是太远?你不是说要说说你大哥的事,难道你有什么主意?”
秦氏说着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待看清他清苦素服的样子后不禁抽气道:“你这一阵子都去了哪里,怎么变得如此落魄?”
“没去哪里,”沈湖风眨眨眼,不想秦氏太过关注自己,因此赶紧顺着原来的话题说下去,“等大哥伤好了,不如就让他留在家里,帮着祖父打理打理庶务什么的也好”
“说的什么浑话,默哥儿有才华又有风姿,是咱们府上的嫡长孙,以后可是要撑门立户建大业的,怎么能去管什么庶务?”秦氏气恼的吼道,“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大哥他性子骄纵,从小没有吃过苦,不适宜出去做事,留在家里,母亲岂不是放心的多?若是您不想他学习庶务,不妨让他做点小生意,慢慢锻炼一下”
做点小生意总比上辈子日日买醉、被媳妇瞧不起来的好一点儿!
性子骄纵?做点小生意?
我的默哥儿是人中龙凤,怎么可能去做低贱商贾?!
秦氏越听越生气,禁不住指着沈湖风的脑门子道:“你大哥只是暂时遇到了挫折,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出路,哪里轮得到你说?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看看你现在的破烂样子,是不是严菱歌已然将你扫地出门了?早就告诉你,那丫头不是好东西,你偏不听,还胳膊肘往外拐的偏帮着她,现在可好?!”
“我的事跟菱歌一点关系都没有,母亲您”沈湖风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罢了,多说多错,反正是说不到一块儿,还不如不说!
大哥是长得好,但是,长得好能当饭吃?
难道我沈湖风就长的次?上辈子还不是垦荒去种地瓜!?
沈湖风摸了摸自己长满胡茬的下巴,眼睛朝外瞟去。
祖父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事情问的怎么样了呢?
“你!”秦氏说了一串,却见沈湖风浑不在意的模样,这气啊!
她站起身,巴掌再也忍不住地挥将过来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了沈默的哀嚎,秦氏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对上了沈湖风略带诧异的目光,她慌忙推了他一把,“你大哥那里出事了,还不赶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