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走后,夜已经很深了,沈湖风看着依旧杵在院子里的小林,嫌弃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今晚上不能走。你这里有没有竹榻什么的,拿来我凑合一宿。”小林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没有。”沈湖风甩甩袖子往自己住过的屋子走,“文六屋子里有椅子,你拿来拼一拼不就行了”
小林呲牙,“你就这样对自己的兄弟的啊?咱们不是一同偷梁换柱挖尸掘坟的交情了?”
“嘘!”沈湖风制止道,“不要在这里瞎说!”
“不让我瞎说,就将你的床贡献出来!”小林冷哼着跺脚。
“唉!”沈湖风叹气,“朴明,去我屋里,将我那张榻给小林搬出来”
“二爷那您”朴明站着不动。
“我去和你挤一挤”
“啊?”朴明也要呲牙了,大热的天,两个大男人挤在自己的那张小床上,那还能睡好吗?还不如打地铺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沈湖风吼了一嗓子,吓得朴明拔脚就跑,乐得小林哈哈大笑。
“行了,我先去洗把脸,然后直接去文六屋里等着了”小林拍拍沈湖风的肩膀,竟自去后面井边打水去了。
沈湖风没好气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路,慢悠悠踱到了严菱歌乘凉的大树下。
那里有严菱歌的一张竹榻。
还有自己惯坐的一张竹椅
坐在椅子里,沈湖风眯眼看着对面空空的竹榻,眼前却浮现了严菱歌那笑嘻嘻的样子
不远处的朴明瞅了瞅自家主子那傻样子,转身走了。
“什么?你说林大哥睡在这里,沈湖风没有地方睡了?”严菱歌还没有休息,正在花厅里和张妈一起吃着西瓜唠嗑。
“是啊,二爷现在就坐在院子里的那张椅子上小的看着好可怜”朴明撇撇嘴,眼看着泪珠子就要溢出眼眶了
“哎呀,值得吗?你的眼泪这么不值钱啊!”严菱歌本来要吐出西瓜籽的,见朴明那个样子,差点连西瓜瓤也吐出来了,“院子里有竹榻,你去让他睡那”
“那是二少奶奶的,二爷他不敢!”
“噗!”严菱歌的西瓜喷了出来,“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怕我唉你去给你们爷备水,我去告诉他。”
好好的一个美男,一日比一日消瘦也就罢了,但绝对不能再臭了!
“湖风,醒醒,回屋去睡!”
沈湖风半梦半醒中,就听到了这个温柔的声音。
他笑了笑,动动身子又睡了过去。
“嘿!你给我醒醒!坐这里睡着凉了怎么办?待会让朴明给你把竹榻搬屋去。哎呀,树底下蚊虫实在是多啊!”
啪!啪!啪!
严菱歌恼火的来了个三连拍,一下拍在自己的手臂上,余下两下分别拍在了沈湖风的脖子和脸颊上。
莫名挨了两巴掌,沈湖风从温柔梦乡直坠谷底,猛地睁开眼睛抓住了严菱歌待逃的手。
“呵呵有蚊子快回屋睡去好不?”严菱歌看着他脸颊上倏然印上的红指印,声调低了八度半,小意地劝道。
沈湖风眼神迷蒙,嘟囔了句“好!”
一使劲就将严菱歌拉到了自己怀中,紧紧抱住她又闭上了眼睛。
严菱歌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要挣脱,居然挣不动
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还是,将自己看做了别人?!甩甩头,她打消了这个想法:沈湖风这样的榆木疙瘩,不像是开了窍的看上了谁啊
不过,今天从侯府回来他就有点反常,难道是在侯府受了委屈?
那也不要动不动就抱吧!
严菱歌脑子嗡嗡直响,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湖风的半边脸,使劲拧了他脸蛋一下,“流氓,给我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