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时的一项大忌:永远不要只是把你的后背交给观众。
直接这样坐在椅子上,大家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背对着镜头,一定是在表达一个消极的情绪。
这个人在躲避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愿意去面对?
感情上遇到了挫折?亲近的人离开了他?还是有其它的什么心结?”
“场景的布置是为剧情服务的,一定有它的合理性。
宫殿里,肯定是金碧辉煌的;
一个高科技的住宅里面,一定有声控灯的。”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徐来的分析,盛人杰赶紧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
“好,说完了场景布置,接下来,我们再聊聊拍摄角度。
舒百卉同学,麻烦你上来做个示范。”
“哦,好,来了。”盘着腿的舒百卉艰难起身。
“你知道‘思考者’那个雕塑吗?”
“知道,那个很出名的。”
“是的,没错。
请你模仿它,做出一个正在思考的动作。”
舒百卉的双脚,踩上了椅子两条前腿中间的横梁。
她右手五指弯曲,托着下巴,手肘抵着左腿膝盖,左手自然下垂。
徐来找了一个能照到阴影的角度,把长臂摄像机里的影像放了出来。
“这个光影的呈现,大家应该很熟悉。
我们在拍快要黑化的角色时,经常会在演员的脸上留下明暗分界线。”
长臂摄像机来到了舒百卉脖子后面,投影里出现了她的背影。
“那现在这个镜头要表达什么呢?
女主角在逃难的途中,终于找到了一家可以进去休息的小旅馆。
深夜,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思考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俯拍试过了,我们再看看仰拍。
脸上的纹路很清晰,能看到演员所有的表情,对不对?”
“一般仰头是要干嘛?哭吧?
越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眼泪越是哗哗地往下流。”
“这个镜头的效果,反倒和刚才我们说的直接拍背影是差不多的。
很神奇吧?镜头语言就是这么奇妙。”
荆梦影看着投影里舒百卉的大脸,突然就走神了。
好一张无死角的上镜脸啊……
不是所有演员怼脸拍都是好看的。
哪怕是眼距宽了一点点,两边眉毛有一丁点的不对称,镜头都会把这些瑕疵放大千万倍。
脸上赘肉多,想办法瘦脸就行了;可要是骨相不行,那就是整容医生也很难补救的了。
荆梦影有预感,舒百卉的人气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
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曝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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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课的最后几天,节目组在小程序里发布了新消息。
“各位晋级了复赛的选手们,大家好!我们现在公布复赛的比赛规则。”
“在初赛阶段,我们考察了选手们处理对手戏的能力。
在复赛阶段,我们将考察选手们合作呈现一集电视剧的能力。”
“请各位选手自行组队,三到四人为一组,共同演绎一个较长的片段。”
“以下是晋级规则。
之后的比赛采用积分制,分为观众的投票积分和合作平台上的人气积分,分值各占一半。”
“每位导师队伍里的前五名,将直接晋级半决赛。
所有被淘汰选手中,人气最高的前八人将参与之后的复活赛,争夺每位导师手中的唯一一个复活名额。”
“请尽快选择表演片段并组队,先到先得。
每组需推举出一名‘队长’,队长需要组织合读剧本及排练等事宜。”
荆梦影扫到“先到先得”四个字的时候,就立刻去选表演片段了。
将要和她一起表演的队友是:钱多美,袁正航,贾同勇。
合读剧本的时候,荆梦影听出了钱多美的声音。
“哎哟喂,好巧啊,竟然是你!”
钱多美当然也听出来了荆梦影的声音:“啊——,是你啊,确实好巧呢,哼哼。”
四个人开了一个房间,在连麦读剧本,钱多美碍于剩下两位男选手的存在,有脾气也不敢发作。
“你们两个认识啊?”贾同勇有些高兴,“认识就更好了,合作起来不会太生分。”
“我宁愿不认识这种人。”
荆梦影现在知道为什么贾同勇在演艺圈混不出成绩了。
——情商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有。
“我知道你很爱出风头,希望你不要来招惹我。”
“你们……是不是之前在宿舍走廊里打起来了啊?”袁正航想起来了一些事。
“是她在打人,但打的不是我。”既然有人问了,荆梦影不怕把钱多美干过的“好事”抖搂出来。
“有谁想当队长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接下这个苦差事了。”
“还‘勉为其难’?!没人逼你,是你自己要找这个麻烦,别拉上别人。”
“哦哟,还没开始演呢,就要打一架了是吗?”
荆梦影模仿着角色的语气,开始念台词。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大胆流匪!休得猖狂!”
袁正航默默叹了口气。
对立角色有过激的情绪是好事,别带到戏外就行,他不想再拉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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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咱们这次要劫的镖,到底是什么啊?
你一直神神秘秘的,谁问你你都不说。”
“我不能说啊,传出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女土匪头子示意男土匪手下跟上自己:“快点走,耽误了时辰,马车就要过去了。”
两人蹲在高地上,观察着即将要过来的马车。
不同于已经路过此地的几辆马车,这辆马车用的是两匹上等的汗血宝马来拉车。
棚顶四个垂着流苏的角,还分别挂着一枚小玉佩。玉佩成色非常不错,车里坐的定不是寻常人。
“看到玉佩了吗?”
“什么……哦,一直在晃的那个小珠子,是不是?”
“对。如果抢不到人,能把‘小珠子’都抢下来,也够换钱的。”
“好,哈哈哈,都听老大的。”男土匪手下憨憨地笑了几声。
女土匪头子伸手向箭囊探去,弯弓搭箭,瞄准了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