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见他这幅模样,沈暖宁尤其的想笑。
不知过了几秒钟,或者几分钟。
他脸色变冷,因为昏迷刚醒短路的智商终于回来了,“我不是任你哄骗的小孩,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用得是疑问的语气,听起来却笃定的很。
治好了他的病,就是已经摸了他的脉,知道他的身份。
沈暖宁微微笑,像是在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师弟啊,你想隐藏,我随你的意,你怎么还自己揭发了呢?”
袁学州冷冷的脸色瞬间僵硬,像是一块完整的镜子突然破碎了。
他就知道,这狡猾的女人一定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的。
竟然敢叫他师弟!
一个弱的不行的弱鸡,胆子还挺大。
“你不怕死?”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威胁。
沈暖宁颇有些得意,扬眉,有恃无恐,“想想你每月痛入骨髓的感觉,你一定不舍得杀了我的。”
袁学州:“……”
当真有恃无恐了。
沉默,沉默的令人窒息。
“沈宁!”
沈暖宁歪头,微微挑眉,“你在喊我吗?”
沈宁?这是什么新称呼?
袁学州面无表情看着她,似乎在说,不是你还是谁?
她父母还有那些族人都是那么喊的。
“可是我叫沈暖宁。”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条件反射一般,神经麻了一阵,像是突然到了另一个地方。
女孩站在阳光里,扬着灿烂的笑容,小脸绝美,是他眼中最美的风景,“我叫沈暖宁,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他还只是一个病恹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阴郁小孩。
她就像一抹强势的阳光,闯进他的世界,闯进他的心里,照亮他的一切,让他和这个世界和解。
沈暖宁表情奇怪的看着他。
这家伙为啥突然一副这样的表情。
“你为什么叫沈暖宁?”他下意识反问。
沈暖宁略略皱眉,有些奇怪的看他,“因为我爹给我取了这名字啊!”
名字不都是爹娘取得吗?虽然两世都叫这个名字,很神奇,但这更加证明了她和沈家关系匪浅,很有缘分。
沈暖宁对这个解释很满意。
袁学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冲到她面前,紧紧的捏着她的肩膀,浑身青筋爆出。
激动到了极致又不得不隐忍。
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沈暖宁!
举止奇怪,有时候行为超出想象的出格,不像平常的女孩儿,很狡猾,很大胆,胆子比天还大,和她的性格多像……
她露出的端倪太多,她太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了,反而像他前世的人,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可没想到啊,是他的女孩。
他承认,他早就怀疑了,早就察觉了,可他怎么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他不想接近任何和她相似的女孩儿,他怕模糊对她的记忆,独一无二的记忆。
她的那双眼睛,眼中的神采,给他的感觉真是像极了。
明明是一个人才对,一个人才对啊。
“袁学州,你干嘛动手动脚?”
沈暖宁瞪大眼,震惊的看着他的动作,用力想要挣脱。
这家伙刚刚醒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礼义廉耻,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啊非礼!”沈暖宁闭着眼睛大叫。
袁学州连忙松开手,眼神却依旧紧紧的盯着她,一刻也不肯放过。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心跳的速度。
沈暖宁往后跳了一大步,“你别过来,我答应你不喊你师弟了,你别冲动。”
袁学州紧紧握拳,不,还没有确定,先不能说,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他的毒也没有治好,不能说不能说。
他恢复冷静,用平常的眼神看着她,“我的毒多久能够完全解掉?”
沈暖宁眼珠转了转,“大约一年的时间,看药材的好坏吧,我不能完全保证。”
她可不能将话说死了。
“好,我等着你给我治!”
当时他死时,她才十八,后来她经历了什么呢,谁都不会解这毒,可她却会。
她吃了很多苦吧。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答应你给你治病,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袁学州,可能这也不是你的真实名字,我只想跟你表明我的立场。”
沈暖宁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我和我的家人族人都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为了自己的一条小命汲汲营营,你格局太高,我们够不着,也不会去够,我们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也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我知道你有要紧事要做,可能这件事很大,但我希望,看在江湖道义,救了你的份上,我们做个交易,有危险的时候提前通知我们一声,让我们有时间跑。”
她的第六感可不是盖的,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老是消失不见,该不是为了他的阴谋做准备去了。
她管不了太多,只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小命。
袁学州心头一震,点头,“可以。”
他以前对她那般不好吗?
让她如此卑微,与他的距离隔得那么远,明明不过咫尺距离,却好像隔着巨大沟壑。
得到准确的承诺之后,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你现在回破庙吗?不回我就回去了?”沈暖宁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笑意。
她只是客套的问一句,没想过这男人会跟着自己回去。
“天黑路不好走,一起。”
沈暖宁瞪大眼睛,愣住了。
啥意思,路不好走?担心她怕她出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