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宁眨了眨眼睛,泪汪汪的扮做可怜样,继续呼痛。
沈家人全都围了过来,柳氏也实在没忍住,终究心疼女儿。
“疼吗?”
见柳氏来了,众人也让开位置。
沈暖宁扬起笑容,给她看了看白嫩嫩的“伤口”。
压根没受伤,就是有些青紫,其他地方白嫩嫩的。
“死丫头!骗我们!”柳氏当即瞪大眼睛,狠狠的拧了她的胳膊一下。
“哎呦!”
沈暖宁脸皱了起来,对着柳氏卖乖,“爹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这样了!”
马上就要到顺州了,到时候逃荒也就结束了,也没她冒险的时候了。
柳氏赌气般的不看她。
这丫头不整治不行,一理她就嘚瑟!
“娘啊!爹啊!”
老沈头咳了咳,“孩子她娘,你看丫头都这样了,你就暂且原谅她吧!”
柳氏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是你惯得!”
老沈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老妻,到底是谁惯得更狠?!
沈暖宁继续哄。
被她哄了几次,柳氏才不情愿的看她,皱着眉,“记住你这句话!姑娘家要有个姑娘家的样子!有事情让你哥哥们去做!”
沈暖宁连连点头。
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小妹你一夜没睡吧!先休息,醒来吃些东西!”小柳氏顾念着她的疲累,担忧道。
老沈头也道,“天还没亮,还有时间,天亮之后你哥哥们还要去上山找些粮食,你尽管安心休息。”
沈暖宁点头,半闭着眼睛,蜷缩在角落,因为呆在家里人身边,显得格外安心,很快便入睡了。
梦中,她回到了前世。
那天,好像是她十八岁成年的生日。
可那天,她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
十岁那年,她得到了空间,继承了巨额财富,也继承了父亲的管家叔叔和下属,然后,独自住在大房子里。
孤独始终伴随着她。
直到后来,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她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是一个同龄的小男孩,后来她才知道那家伙比她小几个月,就是不太爱说话。
不知怎的,也许是他太好看了,她第一次见他,就大胆的上去搭话,“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男孩脸颊涨红,眼神慌乱又恼怒,然后跑开了。
管家叔叔大约也觉得她太不得体,连忙把她抱走了。
后来,她在学校碰见了他,他和她原来是一个学校的啊!
当时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操场上,而旁边是一群小男孩一起踢球,他眼神里流露出羡慕,一个球而已,她实在不懂得羡慕什么。
再后来,在回家路上,她看见他被一群高年级学生围在角落里群殴,她冲了上去,一口白白的小牙,咬了四五个人的胳膊,他们痛得哇哇乱叫,虽然她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但还是他们先跑了。
最后只剩下他和她留在原地,两人鼻青脸肿的看着对方。
他蹲在角落,抬头看她,眼底的星辰明亮,“我有病,你还要和我做朋友吗?”
她点头。
她很孤独,他也很孤单,那就让他们成为好朋友吧。
白血病,当时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之后才明白,这三个字代表着,死亡。
过生日那天,她一心等着他来,他却在医院,伤口很大,血止不住,永远的离开了。
死了,没了。
她安慰自己,这家伙不是一直想像正常人那样吗?打篮球,想跑想跳,像武侠小说里的那样飞檐走壁锄强扶弱。
下辈子,他一定会得偿所愿,投胎成了一个正常的小孩,能跑能跳,打架贼厉害。
过他想要过的生活!
她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一直到二十八岁。
一睡就是六个时辰。
沈暖宁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沈家大部分人都去了附近的山上找粮食,现在还没回来。
破庙里只剩下老弱病残,柳氏老沈头老夫妻,几个小侄子,还有三嫂,涂老头。
涂老头如今已经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和柳氏老沈头坐在一起,叭叭个不停。
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事情,论她的师父和爹娘如何花式吹嘘自己的徒弟和女儿。
“如今马上要到顺州,安定下来,我最担心的就是老四和老幺的婚事,眼看他们已经到了适婚年纪。”柳氏脸上满是愁苦。
两个儿女都令她担心。
沈石就不必说了,马上就要奔二了,大龄剩男,家里一无所有,哪家的好女儿会嫁给他。
宁宁呢,聪明是聪明,胆子还那么大,虽然不用担心她被欺负,但有时候主意太大了,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天,柳氏想这些想得头都痛了。
“婚事不必如此担心,儿女自有儿女福,这世上优秀儿女那么多,老夫认识一些青年,各个都是好样的,有机会给你们二老看看。”
老沈头眼睛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