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合伤口?这种法子你自己想到的?”涂老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当初在这边地做军医时,他还不会这种法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将士死去,毫无办法,要不是他那混账小徒弟随口说了一句,他记在心里。试了许多办法。恐怕他现在还不会。
这方法很残忍,但却大大的减少了将士的死亡人数。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也想到这种方式。这奇妙的缘分,难道他那混账徒弟,心意相通吗?
沈暖宁摸摸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知道这件事很难,很残忍。但是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
涂老头说。“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失血太多了,伤口太深。就算。是啊,缝合你的伤口依旧。没有什么活下来的机会。伤口,伤口之后的感染。更能要了他的命。”
涂老头的意思他知道。为花费那么多的功夫,就这样一个人,不太值得。
“小姑!”
“小妹!”
可,沈文虎众人眼巴巴的看着。
他们好不容易把这个人给背回来。却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去,那种无力感。
沈暖宁沉吟片刻道,“师傅我们可以试一试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涂老头也有自己的想法,“拜了他为师,就应该和他学一些本事。就拿这个人练练手吧,”
“去拿针线来。”涂老头道。
沈暖宁点头,眼睛亮亮的,“我那里有针线。”
沈暖宁站起身,迅速地跑到角落里,借着包袱的掩护,拿出空间里的普通银针,以及专门用来做手术的羊肠线。
涂老头又吩咐,“拿湿毛巾来给他擦一擦脸。”
沈枝一直跟在沈暖宁旁边,闻言连忙拿湿毛巾过来帮他擦脸。
要不是他们刚刚找了一些水,但是那水不太干净,不能入口,不然也不会拿来给她擦脸。
一张完整的白净的脸。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这样的如此清秀。
沈暖宁走过来之后便看见那少年。完整白净的脸,不仅瞪大了眼睛。
她一直以为,黑布下的那张脸应该是苍老的皱纹的,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凶残残忍。老练。干脆。
那张脸是少年的稚嫩的脸。完整的五官,白净的皮肤。还未完全长开,两颊还有婴儿肥。
看起来年纪还小的少年,大约15岁的样子。
沈暖宁几乎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来做杀手,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去刺杀一个人。
涂老头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些红炭,放在少年的旁边。
做好准备工作之后,涂老头说。“徒弟,你来操作,为师教你缝合伤口。”
众人大惊,柳氏在旁边道,“涂神医,这也太快了吧?宁宁还未学到什么,如何能直接上手?”
如此残忍的一幕,还要去碰触,去穿针引线,她实在怕女儿受到什么刺激,或者出了什么岔子。
“对啊对啊!”
涂老头严肃脸,“这便是我教她的本事,有我在旁边,不会出什么事!”
“你们不用担心,有师傅在!”她向沈家人道。
说完,涂老头直接将沈家人全都赶走,“你们立刻离开这里,免得晚上做噩梦!”
血肉模糊,看起来太吓人了。
沈家的媳妇们几乎都吓得脸色惨白,腿都在抖,听见涂老头的话,立刻变逃也似的离开了。
沈暖宁脸色也变得严肃,认真的点点头,“师父,我准备好了。”
她拿好针线,按照涂老头的吩咐,在火炭里过一遍,将针烫红,便开始了缝合。
她眼睛眨也不眨,仔细的盯着伤口。
针线从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穿过去,穿过来,就像绣花一样。
涂老头一开始还觉得分外满意,不愧是他的徒弟,有他年轻时的风范,竟然上手如此快,还没练过便胜过许多老手。
他满意地摸着胡子。不错不错。
但渐渐的,他的表情出现了变化。
新手和老手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涂老头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阅历摆在那里,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新手还是老手。
沈暖尼穿针引线,动作大胆毫不畏惧,每一针都缝在恰当的位置上,将伤口紧紧地缝合起来。
血便慢慢的流速减少,最后止住了。
在涂老头视线中,她眼中完全没有丝毫的畏惧或者不适,反而如鱼得水,熟悉的不行。
说是第一次,鬼才信!
涂老头笑不出来了,咬牙切齿悄悄问,“你是不是以前学过?”
缝合的那么漂亮,他作为师父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对啊!”
沈暖宁眼神懵懂,故意误解他的意思,“师父,女工是所有姑娘家都要学的。”
涂老头嘴角抽搐,死丫头,明明知道他不是问这个。
他狠狠的哼了一声,然后走开了。
趁着众人都不在,沈暖宁从空间拿出一颗药,喂进少年嘴里。
这是她最后能做的事情,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个少年的运气如何。
行程耽误不得,村民们收拾收拾便准备赶路了。
“小姑,我们我们走了,他怎么办?”沈文虎有些不忍心。
少年身受重伤,若是没有人照顾,可能就会死在这里。
沈暖宁睨了他一眼,“要不你背着他走?”
沈文虎当即摇头。
他知道不可能,沈家的负担已经够重了,根本不能带上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死的人。
沈暖宁眯着眼,最后看了那少年一眼。
众人收拾好行李,正准备离开,只听空气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声。
“娘啊!”
众人被这阵哭声吸引,纷纷看向那个方向。
是村里的一位叔辈在哭嚎。
顿时,他们都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抱着一位老妇人,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