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妃潜意识觉得皇帝的情绪不对劲,他似乎很高兴。
但高兴什么?
难道是高兴于皇后病重?
想到这一点后,郑妃虽然有点感慨,不过心里更多的是和皇帝“一样”的高兴。
哪怕皇后这些年没为难过她,但上头有个人压着,旁的嫔妃也喜欢借皇后的势来对付她。
她能对皇后有好感才会奇怪。
“陛下~”郑妃轻轻推了下皇帝的胳膊撒娇,“皇后娘娘到底是你的妻子,可是明媒正娶从正城门抬进宫的。”
“就因为这,陛下都应该去永宁宫看一看。”
皇帝知道郑妃这是想差了,不过他没准备纠正,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手边的串珠。
皇帝越是不说话,郑妃就越是开心。
尽管她一早就觉得皇后对她来说不是威胁,可谁让皇后所出的儿子占了一个储君的位置呢。
“你是说,皇后善妒?”皇帝问道。
郑妃还愣了下,她皱起眉头觉得这话不对,皇后要真是善妒早十多年前做什么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可要让她给皇后的举动做出一个解释,似乎也只能是善妒。
郑妃点了点头,娇羞的准备扑进男人的怀里,岂料男人忽然往后一退,郑妃重重的摔在地上。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毯,这么摔上去倒也不疼,就是怪难堪的。
两人是相对站着的,所以陛下不可能没看见她。
还不等郑妃摆出惹人怜惜的神情,皇帝已经当作没看见她一样甩袖离开。
直到皇帝离开一会,郑妃才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个大宫女。
“陛下就这么走了?”
侍竹和柳絮都有些害怕,生怕郑妃火气上来之后怪上她们。
两人对视,侍竹先说了一句,“陛下想来是为了政事,所以才急着离开。”
柳絮则忙看向一边的几个木箱,笑着说道,“奴婢听闻这些首饰是陛下命人亲自打的,上面镶嵌的宝石都是陛下从私库拿出来的,可见陛下心里有娘娘。”
郑妃已经被搀扶着站起来,此时看着远处的木箱心里熨帖,可一想到方才的画面又很不自在。
但她总不能承认皇帝心里没她,所以只能强逼着自己信了侍竹给的漏洞百出的借口。
不过她也没这么就安下心,而是让几个小太监去打听皇帝的动向,在知道皇帝离开拂莺楼便回了广明宫一直没出来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对着铜镜整理了下有些松散的发髻,又在首饰盒里挑出一支凤钗和一条额链。
“娘娘,您这是要去见陛下吗?”柳絮疑惑的问道,毕竟陛下刚离开,现在过去怕是不好,很有可能得个没脸。
郑妃摇了摇头,手指轻抚已经上了妆的脸庞,唇角微微勾起,“本宫倒要见见,陛下亲封的这些嫔妃比起本宫如何。”
侍竹一边跟在后面一边道,“那些庸脂俗粉,哪里能比得上娘娘。”
……
皇后“病”了几日,就在众嫔妃犹豫要不要去看时,永宁宫的门忽然大敞,传来皇后痊愈的好消息。
云昭正在芳华殿里试着骑装,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立马拿过去改。
素昔说完之后问道,“太子妃,咱们要不要出去见一见皇后娘娘?”
云昭将手上的镯子收起,摇头道,“不用,去见母后什么时候都行。”
秋月在侧安下心,原先她还担心太子妃着急之下过去见皇后娘娘。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怕坏了一些计划。
秋月虽已经不侍奉皇后了,但从前到底侍奉了很多年,此时即便不知道内情也清楚这定不是传言中的皇后善妒用病重来威胁陛下。
云昭站起身,张开手臂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骑装是正红色的十分显眼,袖子则用针线收起不会影响走动。
衬得她愈发的明媚娇艳,杏眼潋着水光一样明亮动人。
素昔呆呆的点着头,“好看!”
秋月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在门口站着的萧长胤。
她扯了下素昔的袖子,给了她一个眼神。
素昔连忙和秋月悄悄的转过身,并垫着小碎步跑出去。
素昔还颇觉得自己很贴心的将门关上。
云昭一直背对着门口,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直到身后传出关门的声音。
她转过身,对上了男人带着侵略一般的眼神。
“你怎么会在这?”云昭冷着脸,双手却紧张的蜷在袖子边缘。
萧长胤往前走了几步,见她眼里警惕的意味愈浓,便停下了步子。
这几日他忙着事情,几乎没怎么休息,所以眉眼之间止不住的疲倦。
对萧长胤来说,忍耐和抑制几乎成了他的习惯,而现在,他却有点不想要这习惯。
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就这么娇娇俏俏的站在那,他却不能走过去将人拥入怀中。
“你别过来了!”云昭见他还要走过来,皱着眉头出声。
随后她也不管人在后面,噔噔噔的走到屏风那,拿了穿骑装之前的衣服,就往侧殿里走。
路过萧长胤时,云昭步子迈得愈发的快,不过被他抓住了手腕。
云昭急了,这人回来什么话都不说,抓着她的手腕做什么?
“孤有些累。”
萧长胤将人打横抱起,坐在一旁的小榻上才将她放下。
只是这放下,也只是放在他的腿上。
云昭倒是挣扎来着,不过完全没挣扎的动。
刚才她差点惊呼出声,但也清楚要是声音太大将外面的宫人招过来,他们肯定是帮着萧长胤的。
她只能小声怒道,“你累了就去休息,抱……这样你就能不累了吗?”
萧长胤不说话,眼睛半阖着,声音压低极富有磁性,“抱着昭昭,孤就不会累。”
云昭脸色一变,抬起头紧紧的盯着萧长胤,唇瓣被咬得泛白。
她猛地推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才抱着衣服离开。
秋月听到动静还没来得及将耳朵贴在门口,就见门被打开云昭从里面走出来。
不复方才眉眼弯弯透着开心,此时她面上所有的情绪都散了,倒像是刚来北萧那几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