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下班的时间了,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肖亦宁把手头上的事情做了一个收尾,然后将明天的工作计划安排好,提着包起身离开了座位。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肖亦宁慢悠悠地走出了公司,地铁站就在不远处,现在刚好是下班时间,一眼望去都是人。
肖亦宁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么多的人恐怕又要站着回家了。
果不其然,地铁上人挤人,连转个身都困难,更别说想有座位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回到了家里,老公齐刘海已经先回到家了,正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你先到家干嘛不做饭”
肖亦宁有点生气。
“等我打完这一局。”齐刘海眼睛死盯着手机,手指疯狂地按着屏幕回答道。
肖亦宁明白他打完一局又会有其他的借口。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进了厨房。
吃罢晚饭,做完卫生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肖亦宁本想跟婆婆视频,看一看儿子乐乐,但是一想乐乐很可能已经睡了,跟婆婆也聊不来,便打消了念头。
随即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齐刘海还在沙发上玩他的游戏。
“老婆,一起啊。”
“不了,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肖亦宁转身回了房间,刚躺下没多久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肖亦宁今年三十岁,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这一家公司上班。
在这期间认识了齐刘海,谈了两年恋爱,觉得彼此还可以凑合,便结了婚。
结婚后的生活跟大部分人一样,没有什么浪漫唯美,只有柴米油盐和一堆琐事。
齐刘海有着现在大部分男人的通病,不上班的时候一天到晚就捧着手机玩游戏,什么都不管不顾,所有的家中事务都是肖亦宁一人承担。
自从儿子乐乐出生后,肖亦宁看齐刘海就有点厌烦。
由于要工作的原因,乐乐一直给婆婆帮忙带,平日里过去看乐乐,总觉得乐乐跟她不太亲。
肖亦宁心里很难受,本想辞了工作在家专职带乐乐,可是齐刘海的工资根本不能够支撑家里面的所有开支,迫不得已肖亦宁只能继续工作。
其实肖亦宁也想过要是自己不结婚会不会好一点,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自己样貌一般,能力一般,学历一般,家庭背景一般,没有一样是能够超越旁人的,所以这样的平凡生活无论怎样都是要过一辈子。
顶多是不结婚可以少做一个人的饭,少洗一个人的衣,少受一个人的气,大富大贵终究是指望不上。
行进的车厢里本来明亮的光线的突然地闪了一下,有了一瞬间的黑暗。
“啊!”
人群里发出一声尖叫,被惊扰到的人恼怒地看向发出这一高声叫喊的女人。
那女人发现有人瞪她,脸上带些歉意地笑了笑,连忙低下了头,不再出声。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在黑暗来临的那一瞬间,有另外一个女人消失了。
肖亦宁今天早上一上地铁就寻到了一个角落靠着——站在角落里不会容易被人挤到,或者挤到别人。
她正低头想着今天的工作内容,无聊的翻着手机,顺便祈祷着客户不要那么难缠。
一抬眼就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车厢里,而是站在荒野中。
这一发现顿时让她魂飞魄散。
闭眼,睁眼,闭眼,睁眼
这两个动作无论重复了多少次,自己仍是站在泥地上,而不是站在地铁车厢里。
视线前方的茅草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枝条,像是提醒着她确实不在车厢里的这个事实。
忍不住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巨大的痛觉使她认为是白日梦的希望破碎。
心怀巨大的恐惧,她只能勉强地接受事实。
——事实就是她有很大可能是穿越了。
环顾四周,肖亦宁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了一个小土坡上。周围长满了茅草,动一下草籽便粘到了衣服上。
抬起手准备扯掉袖子上的草籽,发觉手掌处有些刺疼,便将手伸到眼前。
手掌上有一道口子,用创可贴随便地保护着。
她记得这个位置的伤口是十一年前上大三时在操场上跑步,自己不小心摔倒所致。好了之后还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疤痕。
但现在这个伤口完全是新的。
肖亦宁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这套衣服根本就不是自己原来上班时穿的那套,而是在大三时同舍友一人一件买来做的舍衣的那件白色卫衣。
脚上穿的是自己早就应该扔掉的那双耐克。曾经为了这双耐克,她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去做兼职赚钱才买到的。因为工作忙没时间护理剪短的头发也变成了长发。
这样看来自己的确是穿越回了十一年前没错了。
那这样岂不是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想到这里,肖亦宁心里不禁有了一丝丝的小窃喜,刚刚的害怕已经冲淡了许多。
小土坡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能看得见远处隐隐绰绰有人活动的轨迹。
肖亦宁明白不能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
只要她不想死,就必须得先离开这里。而且还要搞清楚这是穿越到了十一年前的哪一个城市,然后自己才好做打算。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往有人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一路想,这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虽说有着先知这一优势,但把自己放在宫斗剧中很可能是活不过第一集的那种。
说什么都要事事小心,千万不能大意。
只有这样才能用穿越这个作弊器走上人生的巅峰。
“驾!”
车夫粗犷的驭马声伴随着“嘚嘚”的马蹄声一同传到了肖亦宁的耳朵里。这些声音让走了好几个小时累得苦不堪言的倒霉蛋如遭五雷轰顶。
映入眼前的是一条宽阔平整的土路。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有的挑着东西,有的驾着马车,有的急匆匆的看似拼命赶路的样子。
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都!是!古!装!
并且周围没发现任何现代化的东西,更没有导演、摄像等。
毫无疑问这里是古代!
目前一无所知的一个朝代!
这个发现让肖亦宁恨不得以头抢地,干脆利索地死而后已。
就她那点匮乏的历史知识,诗词歌赋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玩不转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长使英雄泪满襟。”
惊慌失措的她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她对这些古代的历史知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她现在能去抱大腿吗她可以去抱谁的大腿会不会还没见到未来的皇帝就被提前打死她能不能走上人生的巅峰
“啊!”
肖亦宁又懊恼地连拍了两下头,悔恨当初怎么不把历史学个溜。
就记得个唐宋元明清有个什么用
“在这个时代,自己这一身穿着,铁定是奇装异服。如果就这样贸然跑出去,到时候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被人发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说不定会给抓起来,然后拿到街上到处展览,往后再也没有了人生自由。”
这个想法让肖亦宁不寒而栗。
可怜的肖亦宁只得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蹲坐下,思考着如何能混入往来的人群中。
脑中飞快的闪过几个想法,但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决了。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还是想不出办法的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正一筹莫展之际,远处尘土飞扬,一匹马急速狂奔着由远及近,马上的汉子神色肃然,手中的鞭子死命地抽打在马的身上,惹得那马的四只蹄子跑得飞快。
颠簸中,汉子背上的包袱掉了也不自知。
掉下的包袱刚好距离肖亦宁不远。
她知道机会来了,在没人发现包袱之前飞快地从藏身的位置跑出来,一只手抓住包袱就赶紧往回跑,动作快得几乎能让人产生错觉。
打开包袱,里面有一套男人的衣服以及一些碎银子。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肖亦宁几乎被这突然的喜悦给冲昏了头。
“谢谢,谢谢老天爷。”
她赶紧把衣物套在自身衣服外面。
这套男子的衣服有些大了,肖亦宁穿在身上颇像小孩子穿着大人衣,不过不妨碍走路便是。
把头发扎成之前路上行人的那种款式后肖亦宁便上了官道。
这时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肖亦宁看着空无一人的官道,心底一片茫然。
她不知该往哪一个方向走,想到以前看过的恐怖片,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地被放大。
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下撇了撇,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正害怕伤心之际,她望见左手边方向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一道高高的城墙。
“不管了,往左边走吧。”
肖亦宁害怕自己一个人露宿荒野并遇到危险,所以急切想要回到人群中。
“万一往左边走其实也没有城镇怎么办那城墙说不定是看花了眼!有的!有的!一定有的!”
她一边给自己疯狂地打气洗脑,一边朝着自己看到城墙的方向跑去。
恐惧使她的速度提高到了自身极限,身后扬起一阵阵烟尘。
不知跑了多久,精疲力尽的肖亦宁看到越来越近的城门不由得心花怒放。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