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邑郡临南县,虽属大启的偏远地区,但风景却是秀丽多姿,景色宜人。
此地群山环绕,重峦叠嶂,连绵不绝。
只是临南县的风光虽好,交通往来却很是不便。
它三面环山,一面依水,城东只有一条小河流淌而过。河边有一个不大的渡口,行人可在此搭乘渡船去到隔壁县城,然后再由此前往其它的各大城市。
临南县道作为通往大启五大城市之一——江陵城的一条近路,但它山多高陡,道路多阻,渡口又小,因而鲜少有人从此路过。
当晚肖亦宁与江修两人从黑云寨逃出来后,肖亦宁便背着江修沿着他所指的方向一刻不停地走,待到天明时分,就来到了这临南县城。
于是,两人在城里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的房间里,一位俊俏的公子正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
他身形瘦长,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容白皙,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总是带着几分迷离的诱惑。
“吱呀。”
门开了,肖亦宁从外边进到这个房间里,她把手上拿着的药包放在房间中央的八仙桌上,然后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位公子,“江修,你的伤快好了,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唔,应该就在这两天吧。”肖亦宁挠挠头,补充道。
他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好几天,看情况江修也好得差不多了。
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并且他身上的伤大多都是皮肉外伤,所以恢复得很快。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江修翻过身子,手肘支在床上,手掌撑着头侧躺着,斜睨着肖亦宁,不满道:“诶,我对你可是有着救命之恩的,难道你就不想着回报一下吗?”。
“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肖亦宁睁大眼睛,防备地说道:“首先声明,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干。”
“切。”江修一脸的鄙夷不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只是报仇雪恨而已。”他慢慢地坐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蛊惑着肖亦宁,“不过这仇,既是我的仇,但也可以说是你的仇。”
“”肖亦宁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哪来的仇人”
江修吊儿郎当地反问道:“黑云寨不是吗”
“你疯了?”肖亦宁吓了一跳,她的脸马上黑了下来,神情严肃,语带嘲弄,“就凭我们两个人,额,两把刀?杀上黑云寨他们人可不少,我估摸着最少也有四五百人。依我看,这根本就不是去报仇,而是去送人头。”
江修用鼻子哼了一声,讥笑道:“没有脑子的胆小鬼。”
肖亦宁不服,反驳道:“谁说我胆小没脑子事,有可为,有可不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蠢,是脑残。”
“脑残。”
江修瞄了肖亦宁一眼,他很快就理解了这个词语的意思。
“嗯。”
肖亦宁一脸高傲。
“呵。”江修露出鄙视的表情,慢慢道:“谁说我要直接杀上黑云寨了再说了,就算要去,是个正常人就知道不会选择单枪匹马地正面去对抗几百人的山贼,所以我才说你没脑子。”
“那你刚才又说黑云寨。”肖亦宁无奈地嘀咕。
“黑云寨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
江修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冲肖亦宁勾了勾,示意她靠近。
肖亦宁走过来,靠近他问道:“是谁?”
江修招招手,“再过来一点,耳朵靠近点。”
“麻烦。”嘴里嘟囔着,但肖亦宁还是微微弯下腰,靠了过去。
江修靠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临南县,县令李轻玄。”
听罢,肖亦宁直起身子,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我不干。”
江修看着肖亦宁,桃花眼闪呀闪,“为什么”
肖亦宁理直气壮,“这可是官府的人,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江修收起不正经的样子,正色道:“这李轻玄与黑云寨的山贼狼狈为奸,谋财害命,你就不想为民除害。”
“那也轮不到我。”肖亦宁忙摆手,眼睛瞟向别处,不敢看江修,“如果是那种普通的混混流氓,我不介意顺手处理一下。但是这个县令李轻玄,明显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哼。”江修气急,白了肖亦宁一眼,“懦夫。”
肖亦宁的视线落回在江修身上,不甘地顶了回去,“我是女的。”
“切。”
江修别过头,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说动肖亦宁。
找个帮手,也许能让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变得更加轻松。
有,总比没有强。也就是磨磨嘴皮子的事。
“肖亦宁。”
“嗯。”
“我救你一命,这救命之恩,理当涌泉相报。你就这么薄情寡义地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当初你被抓上黑云寨,若不是遇上我,你还能有命站在这里吗?你也不想想,今日我们若是不把他们这一“毒瘤”清除掉,来日将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会因他们命丧黄泉。介时,你可就成了间接的帮凶。”
“更所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自然有恩也必还。人活一世,就该如此恣意快活。随性而为,才能不枉此生。”
肖亦宁油盐不进,江修换了一个方法,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循循善诱。
而后,他痛心疾首地呼道:“唉,想想真是惨啊!我真为那些此时仍被关在黑云寨以及将要被黑云寨关起来的人感到悲哀。更惨的是,他们不仅仅只是被囚禁,而是随时都会性命不保。”
江修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偷偷瞄着肖亦宁。
肖亦宁背着光站在他的面前,模糊中,肖亦宁仍是一脸纠结,举棋不定。
“唉。”江修捂着胸口,低下头拼命地咳嗽,咳成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伤心欲绝,“咳咳,枉费我豁出性命返回黑云寨去搭救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忘恩负义。”
江修真诚且丝毫不显做作的表演,看得肖亦宁心中过意不去,感觉再不答应他简直天理难容,于是便勉为其难道:“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江修抬起头,眼睛微眯,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他拍着胸脯说道:“一件小事而已,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