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充满希冀的双眼,江修却忍不住嫉妒起叶幽云。而后,他撇开目光,缓缓道:“王悲同,大启的相国。”
王悲同
相国
肖亦宁满头问号,不知江修为何会这么笃定。
江修抬手把身前的那匣子往肖亦宁那边推了过去,“这匣子里面装的是王悲同与外敌相通的信件。你拿着它上京,兴许能救出叶幽云。王悲同才是那通敌叛国之人,而设计陷害叶幽云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接着,他恨恨道:“我把它给你,其实也算是为了报我江家的仇,上次江家遭袭,背后的元凶其实就是王悲同。”
“江家的血债,必须得让他偿还!”
这么重要的证据,的确可以让王悲同得到罪有应得的下场。
可是,江修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他又是怎么拿到的?
想必那过程一定是非常的惊心动魄
下一刻,肖亦宁惊呼起来,“你怎么会有的怎么能”
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
她的视线落在匣子上。
江修“呵”的一笑,风华灼灼,“你还记得我们在临南县碰到的顾少原么?他那次出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到这匣子里的信。没成想,信物在半路反到落入我手,于是我便冒充他在倚翠楼与接头人联系上了。”
“然后,他就把它给了我。”
他向上扬了一下下巴,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那个匣子,俊脸上露出一副“我很厉害吧!还不赶快夸我。”的得意神色。
肖亦宁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当初你是为了拿到这个才留在倚翠楼的,是我错怪你了。”
还以为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没想到却是这样。
她心中有愧。
这份愧疚比山高,比海还深。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在我手上,你赶紧拿着它去京城,去找能够帮助叶幽云的人。不要担心,届时会有人帮你的。”
江修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安慰着她。
他叹了一口气,“去救他吧。”
一时无言。
“谢谢你!”
肖亦宁把匣子抱在怀中,抬头看向江修,对他发自内心的道了声谢。
江修微微别过脸,错开她的目光,“嗯,不用。”
纵使他已经做了放手的决定,但心中对她仍然全是不舍。
“”
“我先走了。保重。”
“江修,你也保重。”
江修越走越远,肖亦宁的视线渐渐模糊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滚烫水珠。
这大晴天的,下什么雨!
翌日,江陵城外。
清晨,雾色尚浓。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依稀能辨出路上行人的影子,三三两两走得飞快,偶尔还能听见有车马之声从那雾中传来。
与这些匆忙赶路的行人相反,肖亦宁牵着马静立在官道旁,抬首对着江陵城的方向。
望眼欲穿。
这时,太阳从地平线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芒将雾气渐渐驱散,空气也不如刚才那般清凉,周围慢慢地热起来了。
那地儿除了肖亦宁,还有两名一身短打布衫,身形魁梧的男人。
这二人一人姓赵,另一人姓李。他们是江修找来护送肖亦宁上京的武林高手。
尽管大启的治安还算可以,可就怕万一路上有个意外什么的,仅凭自己的功夫,想要安全抵京实非易事,肖亦宁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当江家的大管家带着他二人过来说明来意时,肖亦宁当即就点头表示求之不得。
因为肖亦宁的缘故,三人跟三根木桩子傻站在这路旁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此时,赵李二人的脸上隐隐都透着不耐,姓赵的更是焦躁地搓着手,明显是有些急了。
他们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趁早上路,反而一直在这里干杵着。时间宝贵不说,等日头大了才上路,人都要晒脱一层皮。
真是莫名其妙
姓赵的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肖亦宁,深怕她是个作精。
现下肖亦宁还在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即便赵李二人心里十分着急,却也只能忍着性子继续干耗着瞎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李二人觉得再等下去,自己的头上只怕是要冒火。
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姓赵的粗声粗气地出声催促道:“肖姑娘,请问能走了吗?”
要不是他兄弟二人欠了江修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们怎会护送一个毫不相干的丫头上京事情简单倒是简单,可麻烦也是真的麻烦。这样的事,一辈子做一次就够够的了。
就这样浪费掉了他兄弟二人的人情
姓赵的在心底为江修惋惜。
另一边,肖亦宁还保持着翘首以盼的模样。
原以为江修会来送一送她,可她都等了那么久,江修却一直没出现本想等到他出现为止,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不会来了。
罢了!
肖亦宁收回视线,感觉心里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般,异常难受。
转头看向身旁的赵李二人,想到让他们跟着自己白白等了那么久,肖亦宁报以歉意的微笑,抱拳道:“对不住了两位大哥,害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
“好。”
“好。”
言毕,三人利落翻身上马,向京城出发。
哪怕已策马扬鞭,肖亦宁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去寻找那个记忆中的身影。
那是
眼角余光的最后一瞥,她好像看到了江修。只是,待她再回眼望去,又根本什么都没有。
唉
肖亦宁不由得失了神。
不属于自己的,该忘则忘。
然而,在肖亦宁看不见的地方,江修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
马蹄绝尘而去,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成了细小的黑点。
如果我说
我等你回来,你会回来吗?
江修面容苦涩,吸入的空气仿佛成了致命的钢针,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