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用通灵镜,起初楚隋君还以为是自己的方式错了,可后来又试了许多次,通灵镜那边都没有反应,梵音是个将通灵镜随身携带的人,这许久没有回应莫不是出事了。
楚隋君在房内来回踱步,越想心中越是放心不下,终究还是决定去找梵音。
“师兄你师父”楚隋玉推门而入,刚还见楚隋君在房中,下一秒便消失不见了,这火急火燎地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刚刚去藏书阁是为了告诉他空云天师将要出关,结果自己话都没说完他就走了。
空云天师在华乐山几百年,是最有可能成仙的道士,楚隋君又是他唯一的弟子,从他们进入华乐山这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有了要出关的征兆。
这不是一件小事,楚隋玉这般想着便来了楚隋君的行云水榭,可还没等自己说话,只是一推门的功夫他又走了。
楚隋玉无奈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都什么事啊”!
算了,空云天师出关不定何时,等到楚隋君忙完再说吧。
楚隋君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梵音是在万重山,又听她说过她的妙音阁在人、妖、鬼三界交界处。他凭着感觉一路摸索,终究是在第二天午后找到了妙音阁。
妙音阁布有结界,寻常人看不到,就算是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一片虚无。
楚隋君心中焦急,来不及多想,就破了周遭的结界,不多时迷雾之中一座五层楼阁便显现了出来。
察觉到动静的朝辞立刻提着剑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玄衣男子。
“刘公子?”
“楚道长?”
几人见到对方尽是惊讶,楚隋君看了朝辞与身后的玄衣男子疑惑问道:“刘公子怎么在这里?”
“楚道长唤我凌霄便好。”凌霄学着楚隋君的样子端正了行了礼,才答道:“梵音掌柜救了我,留我在妙音阁打杂,楚道长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原来她收了凌霄与凌霄的魂魄,是将他留在了妙音阁。
楚隋君连忙问正摸不清状况的朝辞道:“梵音呢?你家掌柜在不在阁中?”
朝辞絮絮叨叨道:“不在,我家掌柜从平华镇回来之后安顿了凌霄便走了,说是去修养身体去。她从平华镇回来一直都虚的很,走的时候连剑都提不起来了。”
闻言楚隋君脸色一沉,什么叫虚得很,什么叫连剑都提不起来?
他慌忙问朝辞道:“她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虽然不知道楚道长这般着急地找自家掌柜是为了什么,且朝辞对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第一次相见就要收了自己。
碍于楚道长的法力,朝辞还是努力回想了一番,“应该是去了金陵,掌柜说她要去”
“诶诶诶,我还没说完呢!”
不等朝辞说完,楚隋君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朝辞与凌霄两两相望,疑惑不解,经过这多半月的相处,两人关系已经比刚开始缓和许多了,凌霄平时话不多,朝辞却是个话痨子。
两人寻常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也多半是朝辞在说,凌霄在听,时间长了,朝辞也就没那么怕凌霄了。
“听说了吗,广仙居来了个大人物,竟然连续包了半月的场了,广仙居好好一个酒楼,如今夜夜笙歌,金陵叫得上名号的歌舞姬都去过了。”
“如何没听过,我有个兄弟在广仙居后厨上工,上次我跟着他偷偷进去瞄了一眼,雅间中坐着的竟然是两个女人。”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有这样大的排场啊?”
“你与那问柳阁的嘤嘤姑娘不是交好吗?可听得一些消息?”
“别说了,要我说真是唯女子小人难养也,任凭小爷在嘤嘤身上砸了那么多银钱,将她供到头牌的位置,不过一个唱曲儿的罢了,竟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另一位手摇折扇的华服公子微微一笑,嘤嘤日日出入广仙居,想来嘤嘤姑娘嘴巴严得很,他这是碰壁了。
眼下整个金陵城都在揣摩着包了广仙居的到底是何人,更有人说就连传闻中的祁公子都对这位大人物拱手垂眉。祁家多大的门楣,祁白公子多大的排场,竟然也会对她事事恭顺,那叫一个巴结啊。
“啊——”
不等那男子回话,便被身旁客栈中飞出来的一个人砸倒在地。
这手摇折扇的公子连忙去扶,“怎么回事啊,知道这是谁吗?我看你这客栈是不想开了吧!”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向势力的掌柜跟在一个白衣道士的身后,忙不迭地道歉:“错了道长,还望道长恕罪,我们店里真没你说的那位貌美女子,我再不敢挑衅道长,道长高抬贵手放过小店吧!”
只见这白衣道士满身戾气,让人望而生寒,他狠狠剜了掌柜一眼便疾行而去了。
手摇折扇的公子这才缓过神来往客栈里面看了一眼,当真是一片狼藉,几个衣冠不整的女子色色发抖蜷缩在角落中。
想必是这道长来寻位姑娘,却被这养着暗娼的掌柜回错了意,惹恼了道长吧。
手摇折扇的公子摇着折扇叹了口气,真可谓是金陵之大,什么事情都有啊。
广仙居内,梵音在二楼雅间躺着,眯着眼看着厅堂之中的舞姬妖娆婀娜,这半月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得,简直是让梵音忘却了一切。
身边尽数是养眼的美人,梵音本想着叫几个风趣的公子来玩一玩,她掌握了汜国半数的吃喝玩乐生意,如何会没有呢?
奈何祁白说什么都不同意,梵音也只能看着眼前的美人解解渴了。
外面的街道愈发吵闹,祁白挑起狐狸眼望了一眼窗外,随即便皱起了眉头。
梵音张口接过怀中女子递过来的荔枝,不经意地问了句:“什么事如此吵闹?”
“没什么?”祁白关上窗子,“不过是个小道士入了烟花场所罢了,正被人教训呢。”
听到“小道士”三个字,梵音心头竟一怔,吃荔枝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片刻之后才缓过来。
梵音叹了口气道:“可别提什么小道士了,我现在对道士过敏。”
闻言看着梵音一副出神的表情,祁白竟笑了起来,“你呀,莫不是想到那位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