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只觉得眼前的光亮逐渐耀眼,慌得她不得不睁开。
“醒了,她醒了!”
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的声音在梵音耳边响起,梵音逐渐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张雕花细致地金丝楠木大床。
梵音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
看这样的装潢也不像是宁弈侯府。
自己是在哪里?
“我是死了吗?”梵音喃喃道。
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梵音看过去,便瞧见一个淡紫色的身影走了过来。
“姑娘真是说傻话,你没有死,被我家大人救了,这是在我们玉府。”
“玉府?”梵音努力回想着,她好像是对玉府有一些印象,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
那小侍女给梵音奉了一杯茶,梵音坐起身来,看到这茶倒是也觉得口渴了。
这茶倒不像是寻常的茶叶,梵音喝了一口便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刚刚的疲惫与不适感也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已经醒了吗?”
循声望去,从门口进来一个身材倾长,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只见他剑眉星目,神色之间满是戾气,额间那个黑色的印记格外显眼。
那纹印不像是刺青,倒像是天生长出来的一样。
有了这黑色纹印,让他本就不和善的神色显得更加凌厉了。
这男子的玄色长袍上也尽是纹印,像是什么符咒一般,头戴银龙冠,腰间一柄长剑。
等等
这长剑莫不是自己昏迷之前遇到的那个男子?
“我本以为你一心寻死,就不活了呢。”那男子笑起来甚是邪魅,倒也衬出几分别样的俊美,“这么强的求生意识,你果真不是寻常人,不枉我救你一场。”
梵音试探地问道:“你便是玉公子?是你救了我?”
那男子坐在梵音身侧,看上去不过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平白给梵音添了许多压迫感,“我这个人从不平白做好事,你且好好养着,自然有需要你报答我的时候。”
梵音本想说些感谢的话,可谁知这人并不给梵音感谢的机会,直截了当地便说了自己并非好心,也不必梵音感谢。
并且日后必然是要梵音报答的。
看他起身要走,梵音连忙问道:“我阿娘呢?”
“葬了。”玉公子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句话,“葬在了你家后面那座山上,你想看了便去看看吧。”
说罢玉公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人充满了神秘感,这是梵音给他的第一印象。
可惜梵音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技能,若是早知晓最后的结果,梵音宁愿死在小院,死在那场大雨中,也不愿意进玉府。
玉公子走后,梵音从这叫明月的小侍女口中才得知了关于他的一切。
怪不得梵音对玉府有些印象,试问这天下有谁不知道玉家呢?
不是别的玉家,而是大国师玉家。
这大国师便是如今汜国几百年来唯一一个从不易主的官职,各朝各代的大国师都是玉家家主。
人人都说大国师主汜国兴衰,在汜国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无人不仰之鼻息。
玉家世代为皇室卖命,家主任大国师一职,为汜国皇室检测天命,观星象,预兴衰。
传说过去的几百年中,已经少说又二十几次的灾难被玉家提前预料到,并且及时阻止。
又玉家在,汜国永远战无不胜。
这玉家的地位可想而知,只是梵音不明白,玉家这样的地位,玉公子为何会救自己。
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位公子,看上去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竟然便是玉家当代家主玉昭呈。
怪不得他会有那样的气魄,又那样的压迫感。
原来他便是大国师,玉家家主,也会玉家唯一的公子,玉昭呈。
听明月说,玉昭呈是玉家最有为的家主了,也最得皇室信任,他自十岁那年坐上家主之位,如今不过十六岁,玉家的权利与地位,比着从前更加强盛了。
只是梵音想不通,既然是这样,玉昭呈为何会救自己呢?
他身为玉家的家主,如他所说他并不是平白的好心,那为何要救自己呢?
明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犹豫着不知道如何说,但是看梵音这丢了半天命的,又好不容易捡了回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说了。
可她不说,梵音却主动问了。
“明月,你可知道谢家的事?”
明月犹犹豫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谢二公子与你成婚当日暴毙”
梵音心中一怔,事到如今她还是难以面对谢昀已经死了这件事。
听明月说出来,只觉得心中空了一块。
“今日姑娘睡了整整四日今日”明月抿着唇,“今日是谢二公子的头七。”
梵音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他真的离开了自己。
可她是他的妻子,却不被谢家人承认,不曾参加过他的葬礼,就连他的头七自己都不知道。
“明月,我想去看看他。”梵音的泪水一滴滴滑落,滴在手中的茶盏之中。
天气也应时地下起了小雨,仿若在为她这个刚成亲就失去丈夫的女人哀悼。
“好,我去请示大人。”
“我跟你一起去。”
梵音本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离开玉家了,自己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正好借这件事与玉昭呈辞行。
可听到梵音要离开的消息,玉昭呈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只淡淡说了句“不行”。
梵音有些不可置信,“我只大人救了我,救命之恩我定会报答,可我已留在大人府上数日,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实在无脸继续叨扰大人了。”
“可你是我的妾室,如何能离开玉家呢?”
妾室?
梵音笑了笑,“大人在胡说什么?”
“我这人从不胡说。”玉昭呈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梵音,“你以为我为何救你,从你入我玉府那天,便是以我妾室的身份。”
梵音看了明月一眼,显然她也并不知情,据刚刚明月所说,玉昭呈别说妻妾了,身边来女人都没有一个。
纵使老夫人逼得急,他也从未动摇过。
只是如今怎的这般草率,竟要纳梵音为妾。
“可我已经嫁过人了,纵使星洲死了,我也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