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京都,梵音的阴郁的神色也一挥而散了,他们去江陵走的是水路,梵音自出生还没有坐过船,好奇与期待充斥着她。
从到了码头上船开始,梵音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与明月四处逛,逛累了便坐着甲板上看着路过的河山。
玉昭呈从未见他这样欢快过,他在一旁焚着香看她与侍女们玩闹,心中却并不明朗。
离京都越远,他的心就越发的纠结。
看梵音这样的愉快,他越发不忍心将她禁锢在京都,却更不舍得离开她。
那日梵音说起想要与他在一起一辈子,不过是平平常常一句话,甚至不过是梵音说话惹他心软,以达到放她走的目的的。
他心中都了然,尽管是这样,却也是一夜未眠。
此番去江陵,他特意带上梵音,是他给梵音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若是可以重新选择,便将一切都交给天意吧。
玉昭呈虽说是去江陵巡查,可一路玩玩闹闹,路过的地方他们便停下船来,玉昭呈带着梵音去闲逛上一阵。
这就导致本就三日的路程,足足五日他们才到了江陵。
江陵与京都风土人情大不相同,就连语言都大有不同,不过好在并没有到听不懂的地步。
江陵府尹早就知晓了玉昭呈要来的事情,一大早便带人迎接,准备好了一行人下榻的地方。
府尹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是圆滑,并未将他们安排在驿站,而是特意准备了一座别院来安置玉昭呈他们。
“听闻国师大人带着小夫人来,微臣特意准备了这清源别院,甚是风情,只盼着大人与小夫人在江陵期间一切都好。”
对于这种安排,玉昭呈很是受用,拉过一旁好奇地左看右看的梵音揽在怀中。
“夫人你看可还满意?”
梵音有些慌张,连忙道:“满意,满意,都听大人的。”
玉昭呈挑眉笑笑,“既然夫人都说了好,那便在这里住下吧,刘大人办事得力,我记下了。”
府尹刘大人连忙哈腰行礼,“只要国师大人不嫌弃就好。”
“对了。”玉昭呈再次叫住府尹大人,“我夫人身子不大好,住的院子周围不准有旁人,你吩咐好了,若是有人扰了夫人清净,我要了她狗命。”
那府尹大人眼珠一转,连忙应下。
梵音自出了玉府便觉得自己身子好了许多,似是一点病痛没有了,听玉昭呈这样说,连忙做这样子咳了两声。
来江陵几日,玉昭呈与在玉府时候作息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上早朝换成了与江陵府议事。
玉昭呈也有意将事情都放在早上处理,这样等梵音醒来,便刚好可以一起吃早饭,再陪梵音逛上一天。
只是苦了不知情的数位江陵官员,从前哪里起过这样早啊。
日日天不亮就要到江陵府中议事,还不能比这位国师大人来的晚,偏偏这位国师大人如不需要睡觉一般,次次来的那样早。
也叫他们这群天高皇帝远的官员,重温了下在京都上早朝的苦。
奈何玉昭呈身为大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说是将大半个汜国握在手中,他们对待他也就是次于皇帝了。
他们又能如何,江陵所有官员的命运,官运,乃至性命,也都握在玉昭呈的手中了啊。
来江陵有十日了,梵音将这里的风土人情领略了个差不多了,与京都不同,这里没有束缚,没有过往,所有人都不认识她。
她能肆意的到街上去采买,去茶馆看戏。
虽然大多数玉昭呈都陪着她,但是没有了在玉府的束缚,玉昭呈也不似往日那般严厉,她做什么都纵着她,他们便如同一对寻常夫妇般。
这日两人又逛到傍晚,玉昭呈看着还没有尽兴的梵音问道:“还想去哪里?”
梵音看着眼前的一品居,“去这里吧,我还从未去过酒楼。”
玉昭呈点点头,应了一句好。
玉昭呈带梵音上了二楼靠窗的雅间,“小二,将你这的好酒好菜都上来。”
“酒?”梵音有些惊喜,“今日可以饮酒?”
玉昭呈心中一紧,神情一怔,表情有些僵硬道了声可以。
梵音从未饮过酒,在玉府他从未允许过梵音饮酒,因为酒对她的身体不好,更会影响阵法
只是不在玉府,不在京都,便都随她吧。
“客官,这是咱们这特色的梨花白,您尝尝。”
打开酒坛一股浓厚的酒香扑鼻而来,梵音似乎未饮先醉了。
玉昭呈给两人倒上酒,看梵音盯着眼前酒杯直想流口水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先吃些东西,不容易喝醉。”玉昭呈给梵音夹了一筷子菜,可梵音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梵音小心翼翼问玉昭呈道:“我今日可以醉吗?我还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
玉昭呈点点头,“今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梵音迫不及待地将杯中的梨花白一饮而尽,可刚入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旁的明月连忙送上一个帕子,梵音慌忙的擦着。
“这是什么啊?这么难喝?”
玉昭呈忍不住笑道,“酒是给大人喝的。”
梵音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一样。”
玉昭呈挑了挑眉,将杯中的梨花白一饮而尽,开始品味起来。
“嗯,可以,酒香醇厚,唇齿留香。”
梵音皱起了眉头,她还从未见过玉昭呈喝酒,本以为他与自己一样,没想到这般能喝。
梵音也不甘示弱,一杯一杯地给自己倒上,没想到喝惯了倒也不觉得难喝了,竟然也能品出其中趣味来。
不过五杯下肚,梵音就醉的不成样子了,头整个垂在桌子上抬不起来。
“夫人,你喝醉了小夫人。”明月将梵音扶起来,可她的头却又不自觉地倒在桌上。
玉昭呈好笑地看着梵音,“不过这点酒量,逞什么能啊。”
“明月你先回去派马车来。”
明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梵音,离开了酒楼。
明月走后,玉昭呈并没有等待着马车来接他们,而是抱起梵音,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