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京都她身子便康健了,可见血契不是无解,我必要保她长命百岁,一生康健。”
玉昭呈正欲离开,可身子却忽然如同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只见他额间纹印逐渐变红,全身散发着一股暗红色的气,玉昭呈暗道不好,便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大人!!!”
青儿一声惊呼,连忙扶住不受控制倒地的玉昭呈。
玉昭呈拉住青儿的胳膊,连忙嘱咐道:“莫声张,走!!”
青儿正要扶起玉昭呈离开,可还是晚了一步,房中听到动静的梵音忙跑了出来,正巧见到玉昭呈咳血不止的这一幕。
“阿呈!!”梵音外衣未穿就疾奔过来,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阿呈你莫要吓我。”
梵音亲眼见着谢昀与沈宵月死在自己眼前,便是这幅模样,她此时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可以和玉昭呈此生咋也不见,可决不能接受玉昭呈死在自己眼前。
这种天人永隔的痛苦她此生都不愿意再受。
神明不能对她如此不公,将她心爱的人,重要的人都一一带走。
“我没事。”玉昭呈费力地抬手擦去梵音的眼泪,“你走,你离开这里,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不走,阿呈我不走。”梵音握住玉昭呈的手,他眼下明显是一种油尽灯枯的状态,梵音很怕下一秒他就再也醒不过来,就如同谢昀一般。
玉昭呈一着急,便又磕了两口血,“梵音你听话,我绝不会有事,你放心。但是此时你一定要走,离开江陵,青儿会护着你,去江南也好,什么地方都好,离开这里。”
“我不走,阿呈我不走,我是你的小夫人啊,你是我的夫君你忘了吗。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我这辈子都留在你身边,留在玉府陪着你好不好。”
梵音最怕的便是玉昭呈的临终遗言,她真的不能再失去玉昭呈了。
可梵音越是这样说,玉昭呈的心便是越痛。
他脸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只见额间的纹印越来越红,整个人周身血气越发明显,仿若真的是阎魔降世一般。
“带她走,青儿,带她走!”玉昭呈用尽全部力气将梵音推向青儿,青儿却犹犹豫豫。
“快!”
玉昭呈眼看着不行了,京都那边相比早已经得知了消息,再不走她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青儿的使命便是为主子做事,听从主子的一切吩咐,可此时她真的很难下定决心,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若是违背了主人的意思,自己便是死路一条。
可若是听了玉昭呈的,那玉昭呈该当如何,玉家又该当如何。
给青儿反应的时间并不多,玉昭呈已经撑不住了。
又吐了一口黑血,玉昭呈便晕了过去。
“阿呈!”
梵音奋力推开青儿,奔到玉昭呈身边。
青儿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带梵音离开,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侍卫装扮的人气势汹汹地来了别院,“青儿姑娘,还请大国师回京都,陛下已经在等了。”
“好。”青儿将慌乱的梵音拉到身后,示意她不要出声,眼看着他们将晕倒的玉昭呈抬走。
那侍卫发现了梵音,又看了眼青儿,道:“早知道国师大人与小夫人伉俪情深,小夫人请吧,大国师出事,末将亲自护送您回京都。”
梵音没有见过这人,他身着与玉府侍卫同样的服饰,明显的不怀好意让梵音戒备。
好在还有青儿,“陈大人,夫人与国师大人共乘一辆马车就好,路上也有个照应,就不劳陈大人费心了。”
“诶,青儿姑娘”
不等这位陈大人说完,青儿便打断了他,“大人,您也知道小夫人受国师大人珍视,还望陈大人注意分寸,莫要让我家大人醒来怪罪。何况我玉家的人,断没有受羽林卫照应的道理。”
就连不明所以的梵音都能看得出来这位陈大人的不怀好意,他想要带走梵音必然是要囚禁她,以她做人质威胁玉昭呈。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匆忙了,完全不给梵音反应的机会。
先是玉昭呈说了要放她走,接着他便晕了过去,似乎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在之后皇宫护卫羽林卫也出现在了这里,要亲自带玉昭呈回京都。
更奇怪的是自己院子里的青儿,为什么看上去这样不一般,就连羽林卫都对她敬重有加。
自己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青儿与玉昭呈在一起,这一切都是偶然吗?
梵音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回京都的路上玉昭呈一直都没有醒过,他们来的时候为了带梵音游山玩水便走了水路,眼下急着回京都,自然走的是陆路。
玉昭呈躺在马车上,梵音就一直守着他。
他额间原本黑色的纹印越来越暗,如今已经成了血红的颜色。
他很痛苦,额头上的细汗都没有断过。
可没有人派太医来,玉昭呈身上更没有任何一个伤口,梵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行了一天一夜,路过一个山林的时候陈大人下令就地扎营歇脚。
到了深夜,就连明月都被安排去了别的地方,可梵音发现一直跟着他们的青儿还没有睡,从一开始便守着马车的外面。
“青儿。”梵音叫青儿马车上来。
“小夫人,您还未睡吗?”
“我睡不着,有事问你。”梵音仔细打量着青儿,在玉府两年她都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侍女,她为人低调谨慎,从不出头从不惹事,是院子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丫头,眼下看来确实最不一般的丫头。
青儿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梵音这么快便忍不住了。
“玉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梵音直视着青儿,袖中拳头紧握,“还有玉昭呈从一开始便安排了你,过来监视我对吗?”
青儿没想到梵音问的是这件事,可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是玉府的家生奴才,从小便跟在大人身边的,大人是关心小夫人,才叫我过去侍奉。”
梵音冷笑两声,果然如此。
“此事回头再议,玉昭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来医治他?还有,羽林卫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这样及时?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玉家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