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潇以扇掩面,笑得肩膀直颤,抖的肩上的小白差点站不住脚。
“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
小白:主人,你敢再夸张一点吗?
“咳咳,”顾潇潇笑够了,重新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模样,“男女什么的不重要,你们只需要记得又欠我一个人情就行。”
明德俩人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无语,要不是碍于实力的悬殊,季华都想吐槽一句了。
“那前辈到底该如何称呼?”
“顾九不算是我的假名,虽然我是女的,你也可以叫我顾前辈。”顾潇潇好不容易有了当人前辈的机会,当即摆出一副沉稳的模样。
“刚刚方舜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沈亦墨出声问道。对于二人间的对话,他离得近些听的分明,血儡二字挑拨起了他的神经,虽然他并不认为顾潇潇会参与这些事中,但是说实话,魔修中不乏心狠手辣之人。
顾潇潇沉默了一瞬,似在思考该如何表达。最终她叹了口气,
“血儡是禁果,”她眼睑低垂,月色下看不清神情。“施术者将魔种种入傀儡体内,再不断鼓吹其内心的欲望,让他们去杀人,这种傀儡能吸取死去之人的灵力,虽然不是全部,但大多都能为自己所用。”
“那徐娇娇虽然是金丹修为,但明显筑基不稳,明显是依靠饮人血成长起来的。魔种吸取了傀儡体内的灵力后便会破体而出,施术者只需不断淬炼它,便能使它成为自己最深厚的内力。”
“但是徐娇娇并非破体而死,是被提前取出魔种,我想这是因为我们的到来,你们之前收到的求救信,想必是真正的魏庄主发出的,在那之后他便遭遇了不测。徐娇娇的狂傲自满使她终将会栽在我们手里,为防止魔种落入我们手中,方舜云只能抢先一步。”
“这……魔修真是太卑劣了!用他人的生命来增进自己,这也忒无耻!”季华一脸愤懑道,恨不得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养成这样一个傀儡,可不是那地下的尸体能够满足的。”
沈亦墨望向暗道的入口,风呼啸而过,吹散了一些臭气,但是阴冷的氛围却笼罩着他们。
也就是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也许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洞,里面的人们不断地在绝望中死去,任凭他们如何呼喊,也没有任何人来救他们。
真是疯了。顾潇潇一直认为方舜云虽然狠了点,但并非是不顾一切的人,他本身实力不俗天赋也不低,根本就没必要用这般极端的方式。他此时的杀戮,增长的不只是修为,还有煞气。将来他若是要过化神期,阻力将会是别人的千倍!天雷之下,哪怕不死也会半残!
沈亦墨握住剑柄的手指微微发白,他直觉告诉他,今日这一切会是将来的一个预兆。他看向顾潇潇,见她也未出声,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不知道到那时他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信任她。
明德跟季华前去了暗道内搜寻魏春,废墟前便只剩了顾潇潇与沈亦墨俩人。
“呐,沈亦墨。”这一次,她连名带姓的喊了他的名字,他忍不住侧目,“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很多人,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是错的,想要把我挫骨扬灰,你会怎么办?”
说这话时,顾潇潇并未看沈亦墨,似乎她只想问这一句,有没有回答都不重要了。
“算……”
“未知全貌,不予评价。”沈亦墨的回答倒是让她出乎意料。
“嗯?”
“我会去查明真相,若真是你错了,那我会杀了你。”夜风微凉,卷起沈亦墨白色的衣袍。明明嘴上说着对她不利的话,但是顾潇潇仍觉得此刻的沈亦墨真的美如嫡仙,他的领口至胸口的位置绣着一只白鹤,羽翼轻扇,欲腾风而起,月色下颇具仙风道骨的韵味。
她忽然觉得沈亦墨此刻特像她认知里的名门正派那般,拥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但沈亦墨又不一样,他身上的清冷气质浑然天成,让他看起来又有一点生人勿近。
她问出第二种结果,“那要是我是对的呢?我杀的那些人全是该死的呢?”
“那我会救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击中顾潇潇的心间。
“救我?可你坚持的真相在他人眼里一文不值,世人只信其亲眼所见和坊间传闻,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真相如何。”
“那我依然会坚持我自己,既然我是正确的,我又为何要拥护错误?他们的不在乎与我的决定没有任何关联。”
“你的回答让我眼前一亮,不愧是美人,说的话就是有道理!”顾潇潇的正经极其短暂,不消一会便又恢复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沈亦墨也不想说什么女子端庄的话了,对顾潇潇来说,那绝对不可能。
最后,明德二人强忍住内心的痛苦,在一片尸堆中找到了魏春,整个尸体已经烂的不成样了,也就脸还能看出魏春的影子。
俩人离开暗道时,脚步都是虚浮的,互相搀扶着出暗道的样子被顾潇潇取笑了好久。
“我现在便启程回宗门,让人来为这里善后。那么,告辞。”沈亦墨朝顾潇潇拜别。
“山高路远,有缘再见。”顾潇潇也朝他挥了挥手。
有缘再见……也许这样也挺好。沈亦墨召唤出佩剑,提着明德二人踏上去,御剑快速向乾坤派行去。
顾潇潇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伸出手指揉了揉小白球的头。
“小白,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会救我?”
“主人你能想起我也不容易。不过我觉得吧,沈亦墨的确是一个正人君子,八成是真的。”
“噗,”顾潇潇揪住了小白头上的几簇毛,直把小白球惊的左右扑腾。“可是我不认为他真的会那么做。名门世家温养出来的孩子,尊师重道已经刻进骨髓,若他与他的宗门真处于对立的俩端,他就会明白今天的言论多么的可笑。”
小白的俩只小胖爪捂住被揪住的毛,欲哭无泪,主人又对我下手了,怎么办?急!再这样下去它要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