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潇以手支颌,远眺着窗外的风景,脸部线条极度的柔和,艳丽的仿佛一副精美的画卷。
手边的小白正在哼哧哼哧的扒拉着蓝萦给它的纸包,双手双脚同时发力,三两下便把外边的包装拆开了,鲜美的肉香飘荡出来。
它哈喇子忍不住的往下流淌着,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白色的绒毛上沾满了油滴。
它吃的贼欢快,不消片刻桌面上的肉食便一扫而空,它抚摸着肿胀的肚皮,打了个冲天的饱嗝。
但凡它再像人一点,好歹要给自己剔个牙。
“主人,我们为什么要去白云谷?为了高扬?这不是闲的没事干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在小白单纯的思想看来,高扬纯属是自己技艺不精,再说了造成他受伤的也不是顾潇潇,罪魁祸首已被她伏诛,这事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顾潇潇动了下,脑海中的思绪被它的问话拉了回来。
她不屑的一扯嘴角,“我什么时候不好心了?”
“不过,我的确有其他的目的,并不只是因为高扬。”
顾潇潇手指伸出窗外,指端处接触到了点点凉意,细小的雨丝从空中飘落下来。
下雨了……她的瞳孔中映照出了朦胧的天地,细雨冲刷着它们表面的污垢。
“雨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她喃喃着。
“嗯?”小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知道主人突然扯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她轻笑一声,“只是想起来,明月宫的桂花该落了。”
好像已经好久都没回去了,一直都是在外面,因为各种事。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何吗?因为大哥。”
“嗯?”崔崇?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难道是……
小白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进秘境是为何呢?我夺烈阳花又是为何?这可不是为了玩。”顾潇潇弹了弹小白的脑袋。
“崔崇的寒毒?”
“没错,烈阳花是解寒毒最好的一味药,其余材料我也已经集齐,只差炼丹了。”
说到这里,顾潇潇无奈的扶额,只可惜她对炼丹之术并未精通,更别说崔崇和澜紫依了,一个个的都不会。
在未有确切的消息前,顾潇潇是断不会轻易告诉他们这件事的。
“所以主人你是想找白云谷炼丹?”小白两颗瞳孔睁的圆圆的,“人家会答应你吗?”
“这个嘛,要试试才知道。”
虽然不至于百分百的会帮助她炼丹,但她也是有几分把握的,毕竟对于白云谷谷主,她恰好知道一些秘闻呢。
但她没告诉小白的是,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私心,想把沈亦墨的眼睛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窗外马儿的嘶鸣声响起,在这雨幕中格外的响亮。
顾潇潇视线瞥去,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于客栈门口,后面还缀着两辆同种样式的。
马车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身形矫健的跃下马车,手里撑开一把竹伞,向着车内微微弯腰,似在请谁下车。
不久,一双银靴从车内伸出。从顾潇潇的角度,她是看不到来人是谁的。
潮湿的泥土混杂着野草的气息合着雨丝一起降临在这天地间,掩盖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一时竟让顾潇潇无法判断出此时的情况。
银靴主人接过车夫手中的竹伞,在店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伞尖向上挑起了一个弧度。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做完这些后银靴主人便飞快的步入了客栈之内,好像刚刚只是一个错觉。
顾潇潇一愣,继而嘲弄一笑,刚刚那是看了她一眼?真不错。
她走到房门口的地方,侧耳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隔着一个门板的走廊处,极有韵律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伴随着雨滴掉落的声音。
顾潇潇无法看见屋外的景象,只是大致判断出刚才她看见的那人出现在了他们这一层。
巧合?
脚步声停顿在了一个地方,紧接着敲门声起,一道清朗的男声回响在走廊内,
“沈仙师,在下有一事相求。”
明明是求人的话,不知为何在顾潇潇听来,这更像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至于结果如何,那人根本就不关心。
但是从目前来看,可以肯定那个人是冲着沈亦墨来的。
房门吱呀声起,沈亦墨的声音紧随其后。
“你是谁?所为何事?”
“在下范云,见过沈仙师。”
“我家老爷听闻沈仙师在此,特邀我来宴请你。”
范云姿态不卑不亢,朝沈亦墨行了个标准的见面礼。
沈亦墨亦回以他,“不如进屋细谈?”
“不必。”
范云面相看起来十分的年轻,面庞俊朗,只是眼神始终是淡漠的,就好像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感觉。
“在此处即可,在下身上沾了雨,怕踩脏你的地方。”
“不知你家老爷是何人,又是为了何事?”沈亦墨长眉微微蹙起,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他的行踪,除了掌门外就只有他师尊,这人口中的老爷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老爷素来听闻沈仙师的英姿,仰慕已久,特请沈仙师前往府邸,必要时还想请你为他答疑解惑。”
“有何惑要解?”
“沈仙师去了就一切都知道了。”范云面对他的疑问,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沈亦墨对他的态度不置可否,但是未知的事件谁也不知道其下隐藏的是什么,更何况此行并非他一人,他更得小心谨慎。
他唇畔微启,刚想回绝,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好啊。”
听到这句话后,范云的脸在沈亦墨没注意到时候抖动了几下,脸上难得的现出一抹懊悔,但又转瞬即逝。
沈亦墨看向出声之人。
顾潇潇一脸灿烂的笑,倚靠在门框旁,朝沈亦墨俏皮的眨了眨眼,眼中满是神采飞扬。
“我想你家老爷也不介意多几个人吧,我看你们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范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看着顾潇潇,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