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去一两分钟,对方接通电话。
“是我,帮我查一个人……嗯,就是这么个信息,你主要查下他和什么人交往密切些,对,
顺便查查,他是否认识方超,麻烦你了,回头我到帝都请你吃饭,好,那就这,我等你的电话。”
挂断电话,接收到舒颖疑惑的目光,顾彦问:“想知道什么?”
“方超是谁,为什么要查那人是否和这个方超认识?”
舒颖说出自己的疑惑。
“一个故人,今早我出火车站时无意间有遇到,多年不见,我这位故人一直待在帝都,这突然间出现在安城,
正好你昨晚差点出事,我不免想起我与那位故人早年期间的一点私怨。”
“照你这么说,我被人加害,是和你与他人的私怨有关?”舒颖挑眉,却不等男人做声,她好听的嗓音再度扬起:
“可我怎么就不大相信呢!还早年?早年你多大啊?竟然都和人有了私怨。”
顾彦眼神柔和宠溺,又带着些许无奈,他揉揉舒颖的头,说:“我和我哥的事你是知道的,在帝都顾家,
我生身父母有收养两个和我们哥俩差不多年岁的男孩,其中一个叫方超,当年,我爸位保住方超和他的弟弟方磊,
放弃了我和我哥,而事后,方超哥俩丝毫不觉得歉疚,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成日依旧嘻嘻哈哈,我看不过眼,
说他们两句,却被我爸斥责,加之我妈一看到我就哭个没完,好似我哥出事,错全在我身上……我大哥二哥他们不和我说话,
给我感觉仿若是在怨我,家里气氛沉闷压抑,方超方磊二人更是动辄对着我扮鬼脸,一副自得样儿,我终难在那个家待下去,
才选择独自离家,顺着我哥跌落的那条河的流向一路寻找着,希望能找到我哥的身影,我那时只有一个年头,就是我哥肯定不会有事,他那么好,会被好心人救起来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口中的方超和你有私怨,兴许会因为你的原因对我不利,可这哥理由很牵强,你不觉得吗?
第一,方超从哪知道你就是顾瑾烨?你可是至今都没和你的生身父母取得联系,对吧?”
顾彦:“……”我是该回答对还是不对呢?
他确实从离家到今时今日,没有和帝都那边的家里联系过。
“第二,就算那个方超意外得知你就是顾瑾烨,他又不是和你有深仇大恨,做什么非得一而再针对我?小时候不懂事,
时隔多年,发现你是顾瑾烨,不想着和你交手,人品低下到要找你对象的不是,你确定你亲爸妈教出的孩子,哪怕是养子,会如此不堪?”
舒颖说出她分析出的第一、第二,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静候对方作答。
“……”
顾彦被问住了,他要怎么说?
难道要他说他亲生父母不会教孩子?
真这样的话,回头他不定得被怎么收拾。
又或者要他说,方超兄弟从根上就坏了,而事实上,那两兄弟的生身父亲是一名光荣的烈士。
他即便再人品低下,也不可能随便乱说,诋毁他人。
沉默,顾彦沉默良久,只能这么告诉舒颖:“直觉,以我办案的直觉来说,方超出现在安城,而且身穿便衣,这其中八成有事儿。”
舒颖眨巴下她的卡姿兰大眼睛,好奇问:“便衣?难道那个方超和你一样,是名公安?”
“和我以前的身份一样。”
顾彦回应。
“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来自帝都,没准是认识的。”
舒颖口中的他们,无疑是指方超和昨晚那个拿匕首刺向她的男人。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真相如何,一会我们就能知道。”
就在顾彦音落的瞬间,电话铃声响起。
“喂!”
拿起话筒,顾彦听对方说着,末了,他唇角微启:“谢了!”
通话结束,他放回话筒,看向舒颖:“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明面上的来往很正常。”
舒颖表情微愕:“……”这人的直觉未免太准了些吧!
不,不能说是直觉,只能说这人很敏锐,善于发现问题,善于从这发现的问题中抽丝剥茧,
毕竟办案单靠直觉是绝对不行的,得讲究真凭实据,得用客观存在的人证物证来查清案件。
然,男人此刻又真切告诉她,凭直觉,也就是其敏锐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也能证实一些事儿。
伸出大拇指,舒颖眉眼弯弯给顾大队长点赞:“顾队,你好厉害哟~”
顾彦笑着摇摇头,说:“知道两人认识,但方超是否真有指使他人加害你,及他为何要加害你,咱们依旧不清楚。”
“你不是说那个方超和你有私怨,才对我不利的吗?”
舒颖玩味地看着男人。
顾彦别过头轻咳两声,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须臾,他说:“你不是都分析了,他应该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加害于你。”
舒颖忍不住笑出声:“被我戳破谎言是不是很尴尬、很不自在啊?”
“你说呢?”
顾彦唇角勾起抹轻浅的弧度,黑眸中情愫涌动。
察觉到周围气氛渐渐暧昧起来,舒颖清清嗓子,佯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她朝书房外走:“我去帮我姐做饭。”
留下话,晃眼人已到书房门外。
顾彦在原地站了会,喉中发出低笑,继而他拉上书房门,眼神柔得能滴出水,看着舒颖娇俏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
没有工作,好朋友大清早就起床离开,约好周末见。
韩夏丽等啊盼啊,终于盼来周末,她在家用过早饭,骑车就前往好朋友的表姐家。
不成想,叩开院门,入目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安城的熟人。
“姐……姐夫?”
韩夏丽目瞪口呆,很快她回过神,忙改口:“你不是去帝都工作了吗,怎会在这?”
别说韩夏丽惊愕,被她直勾勾看着的这个人,何旭东亦面露愕然。
“我不久前调回了机械厂,你来这是来找舒蕙?”
何旭东神态恢复自然,他见韩夏丽似乎有些茫然,不由解释:“舒蕙是我妻子的表妹,听我妻子说她这位表妹来安城玩儿有交到一位好朋友,你应该就是舒蕙那个好朋友吧?!”
“……是我。”
韩夏丽点点头,蓦地她又摇摇头,说:“我是来找宋蕙,不是找什么舒蕙。”
“宋蕙?”
何旭东眼神微疑,他想了想说:“我妻子的姨母姓宋,小蕙估计是贪玩,在外用了‘宋蕙’这个化名,在这,我代小蕙向你说句对不起。”
抱歉地笑了笑,何旭东请韩夏丽进院里坐。
对韩夏丽这个前小姨子,准确些说,两人从去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何旭东可是有听说韩副厂长,他的前岳父在去年年底,和刘慧琴女士办了离婚手续。
总之,韩旭东对韩夏丽并无多少好印象,不是韩夏丽有得罪过他,是他感觉韩夏丽和他很像,都是戴着面具在做人。
特别假!
推车跟在何旭东身后进院里,打好车撑,韩夏丽问何旭东:“蕙蕙她没在吗?”
“……”
何旭东怔愣了下,旋即问:“小蕙周四一大早就回了帝都,她没提前和你说?”
“谁啊?”
魏秀敏这时从屋里出来。
“是小蕙的朋友。”
何旭东回应了句。
“你好,我叫夏丽,是来蕙蕙的。”
韩夏丽故作不经意地打量魏秀敏,打量这个抢了她那位前继姐丈夫的女人。
相貌还行,但明显没她那位前继姐好看,这前姐夫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抛弃妻子,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
难道真像她曾听到的那样,前姐夫是因为这女人家在帝都,有着相当不错的身家背景,才选择和她那位前继姐离婚,连儿子都不要,和她眼前这女人搞到一起?
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何又从帝都调回安城工作?
韩夏丽想不通。
好吧,她这会更想不通的是,好朋友为什么要欺骗她?
一开始就用化名做自我介绍,和她做朋友?
还有,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安城,回了帝都?
再就是,明明有答应她让家中长辈帮她在帝都安排哥工作,没有兑现不说,人到现在都没了影儿。
“舒蕙走了,她周四就离开了安城,没告诉你吗?”
魏秀敏厌恶他人打量的目光,但他情绪管理得很好,面上并未露出异样。
“没有。”
韩夏丽摇头:“蕙蕙周三那晚住在我家,周四早上走的事后和我约好,说今个一块出去玩儿。”
说到这,韩夏丽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脸色微变,问魏秀敏:“蕙蕙她姓舒,是帝都那个舒家的女儿?”
“你知道帝都舒家?”
魏秀敏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韩夏丽。
“我偶然间有听一位长辈提起过。”
这完全是在扯谎,不过,韩夏丽看起来倒是蛮镇定的。
“你说的没错,舒蕙她的确是帝都舒家的女儿,但她只是舒家的养女。”
魏秀敏的后半句刻意加重语气。
韩夏丽闻言,脑中一瞬间闪过什么,却因为太快,没有抓住。
“既然蕙蕙回了帝都,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两位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