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宁的策划之下,弗洛里安以最快的速度,将与这场战役相关的画作带到了欧洲大陆,并分发给了驻扎在各国的使者们。
与此同时,由波斯和缅北基地加班加点印刷出来的德语等多种语言的报纸,也在这次紧急运输的过程当中。由于数量众多,弗洛里安并没有负责报纸的所有运输任务,这是由其他仆人代为完成的。
因此当欧洲人迎来他们传统的圣诞节时,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几乎在所有地方的贵族那里传播开来。
在奥地利王国的首都维也纳,一个身着圣诞老人服装,此前还在和孩子们嬉戏玩闹的老人,如今却面色沉重的拿着一张报纸不知所措。
这张报纸是一个不知名的陌生人从附近的一座楼顶上打下来的。很多式子而富有教养的人,都被这上面精美的印刷所吸引。但他们在好奇的进行阅读之后,却惊讶的发现,一场足以震撼欧洲的巨大变革,此时正在遥远的亚洲酝酿着。
在柏林,刚刚结束了一场围猎活动的腓特烈二世,意外的从随从那里得到了这样一张报纸。据说,柏林的大街小巷都已经被这些印刷品所充斥,但凡能够阅读的人都在如饥似渴的学习上面的东西。
这位名垂青史的一代枭雄对此大为光火,但他很快刘益到了报纸上的精美图片,以及他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当中的敌人,英国佬的惨败下场。
这让他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而那些从未曾谋面的先进武器,更是激发起了他的巨大兴趣。更加让他叹为观止的是海宁,在这份报纸上,以极其宽广的胸怀,诚邀普鲁士甚至整个德意志地区的贤才加入他的环球集团。他放出豪言壮语,说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便可以将集团的联络点覆盖到欧洲东部。
俄国的女沙皇伊丽莎白一世也看到了相类似的内容。他的大臣别斯图热夫认为,海宁的行为将会影响到俄国招揽欧洲人才的计划,因为那些人才多了一个投奔的目标。但女皇陛下却罕见的没有在意这位重臣的建议,他只是微微的笑着,温情的看着遥远的波斯方向,她已经收到了外甥同时也是俄国皇储彼得的信——在那封书信里,海宁的实力被介绍的一清二楚,同时海宁的发展模式也引起了女皇的高度兴趣。
数千公里之外的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国王若泽一世和他的首席大臣蓬巴尔侯爵,卡瓦略-埃-梅洛,也先后得知了报纸上的内容。
不过,带给他们这些内容的并不是什么街头小抄,而是环球集团驻葡萄牙大使给他们带来的礼物。
在圣诞节之前的那一天,葡萄牙国王正式许诺与环球集团建立外交关系。虽然对方只不过是个经济组织,但考虑到他实际掌握半个波斯的领土,因此完全可以被视为是一个独立的王国。
何况,在海宁的新式发展模式当中,环球集团是以一个提供行政管理服务业务的公司而出现的,但这样的面目在既往的关系体系当中是没有位置的,因此往往只能选择用一个王国来代表他们。
在蓬巴尔侯爵的不断解释和劝说之下,国王若泽一世慢慢的意识到了环球集团可以带来的好处。而侯爵本人虽然性格偏向于保守,但在能赚钱的事情上却从来不含糊。
这样的合作伙伴是海宁一直以来都非常紧缺的。
而现在,海宁在印度的胜利,也充分的表明了蓬巴尔侯爵的眼光是多么的正确。英国人不光输掉了战争,还让整个欧洲看到了环球集团的强大,现在只有葡萄牙在与之保持良好关系方面处于领先地位,无论是法国还是俄国,都有无法企及的领域存在。
光是这一点,侯爵就足够继续稳固自己的位置了。
何况在今天,环球集团驻葡萄牙的大使,不光带来了战报和绘画,还带来了一份厚厚的账册,那上面记载着环球集团在莫桑比克的建设成果。
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环球集团已经在当地开发了几处矿产,并简单地建设了几个港口,并且还利用莫桑比克身处南半球而造成的季节反差,进行了小麦等粮食和蔬菜的种植实验。
由于海宁的仆人掌握着大量的农业数据,因此他们知道这次实验是必然成功的,所以当初的耕种面积也非常之大,为此他们和当地的不少部族都发生过土地冲突。在这些冲突当中,来自波斯和缅甸的移民并非毫发无伤,甚至他们本身也互相之间都有矛盾,但是当这个南半球的夏天到来的时候,他们的粮食产量却足够让葡萄牙王室感到欣喜了。
虽然那些粮食只有极小的一部分作为税收,而被上缴到了葡萄牙国库当中。但随着这种方式得以验证,葡萄牙王室肯定可以在自己控制的地皮上进行相同的农业发展。在可见的将来,他们必然会凭借这种手段积累大量的粮食库存,这对于欧洲人来说显然是一种崭新的尝试。
何况,有些矿藏是葡萄牙政府和环球集团共同合作开发的,虽然他们投了不少钱进去,但收益很有可能要远远超过现有的支出,在财政条件允许的情况之下,葡萄牙人当然有资格认为自己又做了一件赚钱的买卖。
另外,蓬巴尔侯爵一向主张加强与巴西殖民地之间的经济贸易,而在海宁的环球集团到来之后,即便是被视为危险地带的雨林之中也有了可供开发的项目。葡萄牙甚至整个欧洲也都有望从中获益。
这些效益,都是隔壁的西班牙以及其他的欧洲国家不曾拥有的。
尤其是刚刚吃了败仗的英国。
环球集团并非没有向英国派出使者,相反的,由于苏格兰在1707年5月1日才并入英国,而且本身仍然存在着较为严重的分离倾向,甚至几乎和法国同步产生了启蒙运动,所以环球集团向两个地方分别派出了两批使者。
在苏格兰的那批使者,自然可以像在其他国家一样大肆的宣传着英国的失败。虽然他们也需要藏头露尾,以免被当局追捕,但所受到的压力肯定不如英格兰那边的大。
而在伦敦附近,任何形式的报纸和传单都没有被贸然的丢出去。当地的使者仍然在抓住最后的时间搜罗英国的人才。
他们很清楚以英国人现有的速度来说,印度的消息需要在一年之后才能够传到这里来,而英国方面如果没有收到自己的情报,是不会甘心承认在印度的失败的,哪怕是向自己承认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所以,他们现在还可以在将来的一年里继续着搜罗人才的事业。当然这个过程并不方便打着环球集团的旗号去进行,他们利用了一家在荷兰注册的商业组织来完成这一切。
众所周知,荷兰是一个向来都很推崇金融业的国家。他们甚至可以将郁金香这种花卉做成理财产品,这是最终的结局不怎么美好罢了。
利用荷兰自身良好的金融秩序,海宁的仆人们打着南非荷兰人的旗号,在这里搭建起了他们的根据地。
由于在地缘上可以更方便的与海宁的环球集团进行贸易,所以这家小公司目前掌握着大量来自环球集团的商品。
这些商品在富庶的荷兰很快被抢购一空,就连描绘英国人在印度战败的那些画作,也没有躲过这些金融家们的毒手。
类似的一幕其实也在意大利上演着,不过当时的意大利还处于分裂状态,而且还是不同大国之间角力的重要战场。法国和奥地利的宿怨很大一部分就来源于此。而各类的政治环境也让这里的商业交流变得困难起来。
所以,这边的几位使者只能小心翼翼的行事,不过他们的收获还是很丰富的。
而且在寻觅人才方面,意大利的几位师者也处于领先地位,这不是他们多么能干,而是此时的意大利就算已经没落,其优厚的历史底蕴也注定比荷兰更容易诞育人才。
切萨雷-贝卡利亚,一个时年只有13岁的小男孩成为了这群人最大的发现之一,他在后来的著作《论犯罪与刑罚》完全可以被视为是法理学的经典。
当然一个13岁的孩子是做不了什么的,相对来说,苏格兰人亚当-斯密似乎更有资格引起重视。他如今已经有28岁,从年龄上来讲,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而且他虽然是个初出茅庐的晚辈,但却拥有着令人赞叹的才华,他毕业于牛津大学,年纪轻轻就在格拉斯哥大学任教,几个月之前,他的主要内容从逻辑学变成了道德哲学。此后,他致力于经济自由主义的宣讲,毫无疑问可以称为海宁贸易策略的最佳理论推手。
海宁最近一段时间也在恶补关于这几个人的知识,除了这俩货之外,还有一个叫做门德尔松的犹太人,他现在应该还在柏林。这个门德尔松不是历史上的那位小提琴手,而是他的爷爷。这家伙的理论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是海宁需要重点关注的。
至于同一时期的康德,也需要海宁用相同的态度来对待。
当克莱武作为战俘而得到海宁机电的时候,海宁恰巧正在恶补这几个人的早期作品。
坦白的讲,这几个人的早期作品,并不见得有多么深远的意义,倒是一些没有流传到后世的作品,激起了海宁的猎奇心理。
克莱武看到的就是一本亚当-斯密的讲义,这是海宁的仆人从格拉斯哥大学偷出来的,里面已经出现了亚当-斯密的一些经典看法,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思考确实是证明了他是一个早熟的人。
对于斯密,海宁还算是比较熟悉的。经济学在以后还是比较有用处的。而哲学和社会学因为后来200多年的不断发展,其内容早就已经日新月异。再加上当时的社会结构与200多年之后并不相同,因此海宁是很少关注这一时代的那些社会学家的著作的。
这就是他最近一段时间需要恶补的原因。
相对来说,更加依存于客观事实而进行的科学研究,只要是那些被证明是正确的理论,对于如今的海宁来说,就仍然是很有意义的,这些东西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不会因为人类的意志而转移,不像是那些社会学的哲理一样,根本就不是人们能够轻易视为永恒的东西。
甚至海宁一直觉得在伦理哲学上一直无依无靠的人们,很容易就会像这些客观的东西做出妥协,200多年后这样的苗头就已经非常明显,物理学才是哲学真正的母亲,那些从社会当中观察某些东西的人,后来都大多沦落成了经济学的奴隶。
不过经济学的奴隶也比战败的战俘要好一些。
克莱武作为战俘,就没有任何与海宁叫板的资格。他被带到海宁面前之后,只能唯唯诺诺的等待着海宁发话。
海宁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虽然对方几乎就是一个强盗,但他还是恭敬的用英语向对方问了好。
当然这个问好的过程有些让人怀念小学时代的课本。什么纳爱斯投米头油,什么米兔之类的句子层出不穷。这不是海宁想要故意调侃对方,而是因为他会的东西就这么多,让他拿出别的花样来,他也做不到啊。
海宁只在小学时代学过几年的英语,后来他就去学习小语种去了,再到后来小语种帮他在外贸市场上赢得了难得一见的地位,这让他稳稳的超过了他的那些同学们。
甚至在穿越以后,他仍然也具有这样的优势,虽然相隔200多年的时间,各国的语言都有纵向的差异,但是当海宁和克莱武用英语进行交流的时候,双方仍然可以做到无障碍对话。
这并不是说小学生的英语水平可以应对复杂的外交需求,而是,海宁学习的那个小语种是法语,巧合的是,欧洲的贵族和宫廷在此时仍然残留着许多使用法语的习惯。
“法国人要比你们慷慨得多。我们要和他们进行面向未来的崭新合作了。在印度的事情,不但不会影响到双方的友谊,还将成为合作的开端而被我们永远铭记。”
克莱武知道,失败的法国人在海宁面前根本没有抵抗力。毕竟如果让他再一无所有和勉强捞回一些损失之间进行选择的话,他也会做出和路易十五一样的决定。
可是,海宁为什么要向自己提起这一点呢?
他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一下对方,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然而,海宁无视了他的祈求,并且给他带来了一个致命打击。
他说:“我将向英国人索取1~2块土地,做为你们胆敢敌对我的赔偿。我知道你们的国王可能不会同意这一点,因此我为你们量身制定了一个可以在我这里长期生存下去的计划。你放心身为丈夫的你们,不会遭到我们的虐待和毒打,但我们的粮食也不会轻易赐给你们这些杀人的刽子手。所以,你们必须用自己劳动的双手去争取果腹的食物。他若你们的国王一直无意识毁你们的自由,那么你们就将永远戴着镣铐在我的矿场当中工作。”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克莱武忍不住悲吼一声,然而海宁仍旧不为所动。甚至他还蹲下身子,用戏谑的眼神看向对方,直到克莱武终于又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而老老实实的收敛了愤怒之后,他才重新开口说:“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会把你们当中的某些人直接丢到那些地方去的。不过,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让你的劳动内容换一种形式。”
克莱武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海宁的话非常含蓄的给他网开一面,但他却机敏的意识到了海宁的别有居心。
他嗤嗤的冷笑了几声,然而终究是没有敢太过放肆。不过既然猜到了海宁的想法,那他当然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我答应您,无论您认为我做什么,我都是您忠实的仆人。”
“很好。”海宁对他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他安排下去的劳动内容,恐怕就不能让克莱武满意了,“我们在莫桑比克和安哥拉都得到了一块土地。当然那不是实实在在的领地,只是一片试验田而已,不过,那同样可以成为你施展才华的地方,由于人才数量比较稀缺,而且大多数缺少殖民地的管理经验,我们认为你可以胜任那里的管理者,给我们和葡萄牙人带来足够的财富。”
听闻此言,克莱武忍不住怔了怔。
他不知道葡萄牙人是什么时候转进来的,但显然,这不足以成为他拒绝海宁的借口。
所以,这个疑惑只能留待以后去追寻答案,现在他能做的事情,只是恭敬的应答一句:“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