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的进展,自然被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海宁的手中。
随着他在维也纳逗留日久,奥地利宫廷也对他逐渐熟悉起来。玛利亚-特雷莎女王的那些宝贝儿子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了解他的机会。他们以前听说过很多关于海宁的传说,其中既包括可以千里传音的通讯系统,也包括被贵族们极为推崇的的金融组织。
对于这群欧洲贵族们来说,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金钱的支持,而如果有人能够获取到足够的金钱,那么即便他是一个平民,甚至是一个来自东方,犹如巫师一样的存在,也可以顺利的成为他们的座上客。
更何况这个来自东方的巫师还拥有强大的军力,那可是足以让整个欧洲都失去平衡的军事力量,单凭这一点,他不仅可以成为欧洲贵族们的座上客。还可以让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其他贵族们,大老远的派人请他过去做客。
而且这些做客的邀请,有的时候也并不那么避讳,甚至有一些国家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比如说波兰对海宁发出的又一次邀请,就是当着奥地利人的面进行的。
海宁在远东和沙俄的一些做派,在早年间就已经传到了欧洲各国贵族的耳中,法国王室因此还认为风流浪漫的法国肯定能够凭此赢得海宁更多的关心和关注。虽然最终的结果并非如此,甚至还有一些事与愿违的意思,但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否定他们对海宁某些事情上的判断是错误的。所以波兰人也想在法国人的后面,用同样的手法尝试一下。
波兰虽然不是个浪漫的地方,但波兰好歹也算是盛产美女的地方。考虑到海宁在欧洲贵族的圈子里,并没有广为人知的正是配用,而且,按照他们华夏人的习俗,一个男人配偶的数量似乎是没有受到严格限制的。只要他是一个足够有实力有地位的人,那么他的家庭规模可以庞大到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子都无法全部容纳的地步。
甚至一些波兰贵族们还认为,即便是那些贵族家的女儿,也应该考虑在这件事情上尽一份力量,毕竟波兰与海宁之间的联姻,不能像平民婚姻那样进行。否则海宁即便愿意接受,他所代表的也是波兰平民的利益而与贵族无关。
对于波兰的这些贵族势力来讲,女儿的婚姻就是政治上的联姻筹码。几十年之后,拿破仑皇帝的波兰情妇,玛丽-瓦莱夫斯卡,就曾经嫁给过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
所以在某些人积极的准备之下,波兰境内的各大贵族,都正忙着从卒中的适龄少女当中挑选何事联姻的目标,至于平民当中的那些女孩,当然有更多的人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这样尚有建设的准备,自然引起了欧洲范围内的关注,有一些人对波兰的做法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因为他们也不在在挑战欧洲的传统价值,还以一种大师身份的方式进行了无耻的投机。
但这样的声音并没有阻止波兰方面的准备活动。随着时间的不断延续,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一点,无论外界对波兰的这些行为有怎样的评估,都无法阻止波兰在半程此时之后所必然发生的实力增长。
因此,包括瑞典等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在积极的准备阻止波兰用这种方式获得额外的利益。北欧虽然人口稀少,但斯堪迪纳维亚人或者说是维京海盗们从来都不缺少金发碧眼的女儿,因此海宁在不久之后也收到了瑞典和挪威的联姻邀请。
在欧洲的传统认知当中,这样对联姻权利的争夺,意味着此消彼长的剧烈变化,但是在海宁这里,这有可能仅仅是阻止某些发展的机遇单独落入波澜的手中。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之后,就连奥地利也有些坐不住了。将来成为约瑟夫二世的特雷莎女王的二儿子小约瑟夫,甚至借着前来请教问题的名义询问了海宁对于他几个姐妹的意思。
原本,小约瑟夫是他父亲和弗朗茨一世和母亲,玛利亚特雷莎女王比较看好的,能够在海宁那里得到重视,并成为奥地利版本的彼得大公的绝佳人选。
但随着联姻事务的逐渐开展,那夫妇二人如今却越发觉得如果能够给海宁的家庭增添一些新的成员,那么这些成员对海军的了解程度,至少在是否便于搜集更多情报这方面上是远远超过了海宁那些学生的。
所以小约瑟夫才如此紧迫的想要从海宁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因为那关系到他在父母那里的位置,以及将来在海宁这里的前景。
对于他的际遇,海宁原本也只想用事事无常来形容。但这孩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叛逆的迹象,海宁虽然也拥有调皮的同年,并且也理解这个年纪的少年,但他从个人好恶上来讲是不喜欢这种人的。因此,即便对方是一个孩子,他也希望他能够接受面前冷酷的现实。
“我亲爱的王子殿下,你在我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未来可言。我知道你父母的想法,甚至知道他们的所谓阴谋,其实那都是一些孤独轻重的东西。无论是你成为我的学生,还是你的姐妹成为我的妻妾,都可以获得霍少的,给奥地利带去一些先进而有用的东西。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环球集团有他们独到的体系,抄袭一两样有用的东西,或许可以短暂而局部的提升国家的实力,但也有可能造成很多发展当中的问题。所以你们这样做是徒劳的。”
听到海宁这样说,小约瑟夫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以前就已经知道,像这种相互渗透的情报搜集工作,在欧洲贵族当中是很常见的。这其实就像是中国农村里的亲戚那样,谁还不知道谁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啊。
所以即便是被戳穿,小约瑟夫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堪,只不过他的父母恐怕要因此而感到失望了。
不过他多少还有些不太理解,虽然说他的肩膀上被寄托了不该有的使命,和他多少应该比那位更加不像话的彼得大公更像是一位虔诚好学的学生,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在环球集团里没有一个更好的前程的皇室集团不是一直主张培养人才的吗?
考虑到海宁刚才的话语,极有可能影响到双方未来的关系,而他作为一个小小的王子有无力阻止那样关系国家的事情发生,因此他需要抢在某些可能发生的灾难之前,问出这个可能关乎到他一生评价的疑惑,而现在似乎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海宁很快听到了他的问题:“虽然很遗憾奥地利有一对愚蠢的夫妇影响了您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但我仍然想要知道,彼得大公究竟用怎样的魅力征服了您?”
“他没有任何魅力可以征服我这一点诚如你所知道的那样。”还能继续实事求是的说道,“他对我来说为数不多的用处在于他像一个士兵一样可以严格的贯彻纪律和命令。除此之外这是他那悲苦的命运实在让我不忍心熟视无睹。”
海宁说到这里便突然止住了话头。
关于彼得未来人生的安排,他不希望被任何人察觉出端倪,因此说到这里就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说到这里之后,对面的小约瑟夫也已经有了清晰的了解。原来海宁并不是站在收学生的角度上,去对待彼得大公的,这和他的父母所设想的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只能怪那两口子没有将情报进行认真的分析和探讨。
对话进行到这里,虽然没有几个回合,但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小约瑟夫缓缓起身,像多多少少起到了一些老师作用的海宁鞠了一躬,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依照我对那对夫妇的理解,他们肯定会将您带进奥地利婚姻的漩涡,在欧洲的所有贵族里,没有人比哈布斯堡王朝更擅长这个,相信您对此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在此我希望无论是我的哪个姐妹能够走进您的家庭,我都希望你能够善待她们。”
“我会的,殿下。”海宁用同样郑重其事的话语作出了回复,不过由于他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些不快,所以在临别之时,他向对方丢出了最后一句话,仍然彰显了他独特的个人特色,这句话是,“其实,我觉得你的所有姐妹都很可爱。”
没过多久之后,奥地利宫廷便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回报了海宁对小约瑟夫的诚挚交流。
包括小约瑟夫在内的几位王子殿下,基本上都不再出现在海宁的面前了,取而代之的是克里斯蒂娜和玛丽等一众小姐妹。
海宁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格外开心,他摄影者不建议这几个女孩接触他的核心机密。对于某些人来说,海宁这样的态度即使承认了对他们的喜爱,也是回报了弗朗茨夫妇对他的宽容。
在上次和小约瑟夫的对话结束之后,已经有很多奥地利宫廷当中的核心人物意识到,海宁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君主夫妇撕破了脸皮。所以双方的关系很有可能会迅速僵化,但随着公主们不断出现在海宁周围,这种风险似乎正在逐渐消退。
显而易见的是海宁和那对夫妇只是将之前的交流当做了另外一种别具一格的坦诚相待。而他对小公主们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的核心秘密,更是在某种程度上让对夫妇如愿以偿,并感受到了清晰而又明确的,来自海宁的诚意。
只可惜最近一段时间的往来情报并没有多少关于欧洲的内容,由于海宁的亚洲计划已经开启,所以小公主们大多数时候仍然需要面对那些晦涩而又陌生的亚洲地名。
其中,海宁的部下远川和金边王朝的国王之间的对话以及对话之后所发生的各种局势变化,都荣幸的引起了这几位公主的注意。
这段对话最初是这样的:“自清朝与环球集团合作成立东印度公司以来,海外的许多事情都引起了朝廷上下的关注。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知道了,以前不重视的事情,现在也不再轻忽视之了。越南阮氏恃强凌弱,竟敢公然干涉其他藩属国的内政,这是无视天朝权威的恶劣行径。而且他还强行割占金边王朝的疆土,其间甚至动用安置前朝遗民的借口,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因此朝廷已经决定,对越南阮氏薄施惩戒。具体的事物由东印度公司负责,但希望受到帮助的金边王朝予以协助。”
老国王病体缠身,当然不敢轻易答应这种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不过他的大臣们却都是清一色的支持这件事的,因此双方很快达成了协议,并在边境厉兵秣马,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越南阮氏。
1755年1月,这方面的消息被传到了北京城,但乾隆皇帝却无暇他顾,因为他也在利兵末马准备给准噶尔汗国送上最后一击。
他这个决定是1754年做出的,除了三车凌之外,同样在避暑山庄接见过的阿睦尔撒纳以及另外几名准部头领也给乾隆撞了胆子。
可是,大臣们却认为乾隆的决定过于仓促,毕竟清朝的核心地带,距离准部控制的天山和喀什地带实在是太过遥远,光是粮草转运,恐怕就面临着巨大的问题。
而且西北地区并不盛产粮食,大军过境必然会给那里的居民带来严重的困扰,即便如同乾隆皇帝所构想的那样,以骑兵为主力的作战军团会从蒙古地区路过,但那里的供给能力只会更差。
不过乾隆皇帝却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因此准备克服一切艰难困苦的条件,狠狠的把握住这次绝佳的历史机遇。
为此他召见了集团驻扎在北京的代表,先后几次强调了自己的意愿,并通过他们接连向海宁发出了几封快信,要求他尽可能的在粮食和兵力上帮助朝廷。
兵力方面的准备,海宁早就已经开始了。在哈萨克的阿布赉向朝廷称臣之后,海宁早就已经以各种理由向其境内运送士兵,并在哈萨克与准噶尔的交界地带修筑了大量的棱堡。
同样的工作也在勒拿河流域进行着。海宁甚至已经准备通过棱堡建立起一套在寒冬仍然可用的运输系统,具体的做法是将棱堡的距离缩短到冬天一天的路程之内。
辎重部队的速度是不能和骑兵部队相提并论的,所以这个距离会变得非常短,为此海宁还提出了20公里一个棱堡的建设标准,但问题是,这样高的建设强度在人少地多的勒拿河流域是非常困难的,为此海宁还征发了大量的印度移民来参加劳动。
不过印度人干活的速度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在极北的西伯利亚地区,他们除了抱怨冷之外似乎什么都不想干。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就给你来一个绝食抗议,总之工程的进展并没有因此而加快,反而粮食的消耗速度已经让米哈伊洛维奇觉得无法忍受了。
好在,女皇对此事进行了极其有力的支持。无论是渗透哈萨克还是在边境修筑工事,都是些显而易见对各国有利的事情,为此她不顾别斯图热夫的劝说,专门调集了大量的灰色牲口前去辅助建设。
由此,米哈伊洛维奇虽然是意外的掌握了更多的劳动力,但粮食消耗的速度反而变得更快了。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兵力的配合或扭曲还有希望达到基本的保障,但乾隆皇帝所要求的粮食方面的帮助,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且不论从旁遮普和信德方面出发的粮食,要经过波斯和哈萨克这两个面积不算狭小的国家才能完成运输,就单单讨论这趟运输的终点站,哈萨克的东部边境和勒拿河流域来说,都距离清军的行军路线太过遥远,这意味着转运路途,仍然不得不继续延伸下去,但这却将深深的考验环球集团的运输能力。
因此海宁只在给乾隆皇帝的回复当中表示,环球集团只能试探性的派遣运粮队到东面去进行接应,同时也会首先发起这针对准噶尔部的进攻。
对于此,乾隆皇帝并没有表现出多少不满来,他其实是有信心能够通过多方筹措的方式募集到供给大军一年的粮草的。所以他并不怎么在乎海宁是否能够给他提供多余的粮食。相反的,海宁为了补偿他在这方面的损失所作出的许诺,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听说海宁会率先发起进攻,乾隆皇帝就立刻断定他这次针对准噶尔部的最后决战,必然不可能以失败而结束。依照环球集团的战力来说,一旦海宁率先发兵极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就取得胜利,那么朝廷的大军或许在半路上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但是,海宁却在这方面提出了另外一个尖锐的问题——准噶尔部的首领达瓦齐固然弱不禁风不堪一击,但当地的治理实在也是个麻烦的问题。
无论是交给谁去做,哪怕是阿睦尔撒纳这样已经宣誓向朝廷效忠的人,恐怕仍然不会放过天高皇帝远的绝佳造反机会。
所以海宁非常担心,即便第一次能够收服准噶尔部落,也仍然不可避免的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到时候,大清的军队恐怕仍然要千里奔波跑到喀什来平定叛乱。
这显然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海宁觉得,大清方面最好尽可能早的想一个万全之策,防止他们再生事端。
这个问题自然引起了乾隆皇帝的重视,但他同时也觉得此事有些杞人忧天了。
依照目前双方的实力对比来说,大清帝国和环球集团的胜算非常之大,而且他们能够展现出来的威力也足够震慑人心,因此当地的牧民应该没有多大的胆子发起反抗。
另外,从乾隆皇帝的角度来说,虽然在总体实力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具体执行进攻的大清军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具体的指挥和后勤保障工作出现差池的话,那么今年的大好形势恐怕也将会就此葬送,因此他不敢给那些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员们施加太多的压力,深孔那群废物们,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出现什么闪失,或者干脆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在这种情况之下,倘若再顾忌后事的话,出现问题的概率恐怕只会更大。
而且在这方面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在左右着皇帝的判断。
在整个大清王朝的朝廷当中,真正支持乾隆皇帝发动这次远征的臣子非常之少,根据流行比较广的一个说法,只有他的小舅子傅恒是真心支持他的。
但海宁却知道,一些汉族大臣们对此也持有相对于开放的积极态度,不过他们顾念的汉唐故事,如今应验在一个鞑虏政权身上,难道就不让人感觉到奇怪吗?
因此,海宁也没准备多说什么。
他只是一再强调,此战还是要步步为营为妥。
只是已经追随在他身边的那些奥地利公主们,几乎全程目睹了海宁与乾隆皇帝之间的消息往来。
他们时不时的就要进行远程的视频通话,但即便是如同亲见一般的交流,也不能让他们在所有事情上都达成一致。
这给即将到来的战争蒙上了一系列的阴影。考虑到海宁还在准备的另外一场战争,整个奥地利的宫廷甚至都认为,环球集团将会迎来她们自成立以来最为严峻的挑战。
对此,海宁并不是不知情。
1755年确实是他必须要认真准备去应对的一年。
除了在亚洲即将要发生的两场战争以外,他还需要参与北美洲的英法战争,应对波斯各个诸侯们随时可能会发起的挑战,应对印度各土邦,尤其是马拉塔帝国和迈索尔对他的威胁。
另外一些从1754年甚至1753年延伸到1755年的问题,也需要有个最终的解决,比如法国人入侵马尔代夫的问题,恐怕就得多多少少给一个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