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海宁如果再假装下去,就显得有些过分刻意了。所以他立刻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以证明刚才确实是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同时,摆出一副非常热忱的态度,立刻表示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帮助这个女人。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呀,这个简单。我现在就立刻去打听一下他们究竟有什么规矩,然后后来告诉你知道。至于你和总裁阁下见面的事情,我虽然不能全盘说了算,但一有机会我就会跟总裁说起这件事情的。我相信以您的容貌,总裁不会视而不见的。”
这话虽然有几分入骨,但海宁也担心说的太委婉对方听不懂,而对方虽然表现出了羞涩,但最终也没有就这样的表达方式提出异议。所以双方也算是一拍即合,很快就确立了一种简单的合作关系。
有合作和利益往来,对于海宁来说,就可以更容易的走进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左右,他在这次合作当中也不必出卖自己的核心利益,所以他倒是可以大胆施为。
不过在他离开这里之后,就突然遇到了一件让他石料不及的事情。前两天因为打架斗殴而被处罚过的几个孩子,竟然就在这附近又打了起来,而且,双方虽然很快被赶过来的老师和当地的治安人员给拉开,但却在询问的过程当中各执一词,有的人认为自己进行的是一种正义举动,因为对方毫无理由的嫌弃了一位同学的热情款待。而另一方则坚称,那个所谓同学的热情款待不过是想要拉帮结伙而已,因为在之前的冲突当中,这个家伙明显的处于孤立的地位。对于这样有野心的人来说,是不是他一个人提醒一下那是应该的。
听到这里,海宁有些不解。这样也可以打架动物的事情是他亲嘴处理的没见哪个学生处于什么孤立的地位这些个家伙们都是出生于环球集团的干部家庭,互相之间的父母就算是不认识的也能轻松的攀上关系,所以在被迫送到这里之后,早就已经叮嘱过自家孩子谁是可以相互依靠的人。
有鉴于这里的其他伙伴好像都不是什么好惹的,所以他们早就提前按照父母的吩咐结成了小团体。因此在之前或大或小的冲突当中,都没有什么人处于被孤立的地位之中。
如果非得说有的话,那么只可能有一个人。
“你们说的那个同学,不会是阿迦吧?”
“对,就是他。”一个同样来自于波斯,但却是克尔曼省某位官员小儿子的熊孩子回答了海宁的这个问题。他和阿迦能够进行相同语言的交流,但却和对方并不是一路人。虽然双方父母在名义上是合作伙伴,但贸易合作这种事情,难免少不了勾心斗角之类的花招。所以双方的孩子显然也没有亲近的意思。更何况他们一个是环球集团的第一系成员,而另外一个显然只是个编外人员而已。
编外人员显然是非常容易被孤立的,这一点海宁既然已经想到了,自然也就准备多了解一下。而在这一系列的事件当中,那个所谓的之前的冲突确实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
因此他立刻问道:“除了你们刚来的时候打的那一把,还有哪些冲突是我不知道的。”
听到他这样问,孩子们立刻面面相觑了起来。然而这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举动却立刻惹恼了海宁,他立刻大声呵斥了一句:“有什么就赶紧说出来,不要等到我查出来,那样的话你们的成本可就高了。”
但是这句话并没有彻底的镇住这群熊孩子们,有些人在家里就已经积攒了足够对抗父母的经验,因此在这里面对海宁的时候,心里也是不犯怵的。不过海宁可没有惯着他们的意思,他立刻放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杀手锏:“你们都是我手下的孩子,那也就是我的孩子。我对自己的孩子一向是优容有加的。所以,无论你们犯了多大的错误,只要你们不撒谎不背叛集团,不去挑战道德底线,我其实都是可以原谅你们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如果他们父母能够对他们假以辞色,这群人也不会在逆反心理的作用之下越走越远。然而海宁的这番表态,显然这是他们生活当中极其缺乏的,因此他们立刻又成为了海宁的俘虏。
所以海宁很快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原来昨天在自己离开校园之后,这群孩子们因为要争着挤进宿舍楼的缘故,在门**发了大规模的冲突,有几个被挤在门框上的同学,难免就对某几个胖子心怀不满,所以很快他们就在宿舍楼里爆发了大规模的斗殴。
最初的时候,舍管人员还顺利的劝阻了他们,但他们都是在这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的,所以很快就相约在凌晨时分再打一架,那个时候就连舍管也都已经睡觉了,还有谁能够阻止他们?
而正是在那一场冲突当中,15岁的阿迦处于了明显被孤立的位置当中。所以他今天才会借助姑姑的住处来邀请几位同学拉进一下关系,然而这几位同学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参加任何小团小伙,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昨天没有出手而已。毕竟不是所有人调皮属性都是以打架为标志的,所以不出手也不代表他们就是什么善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阿迦就为他的判断失误付出了代价,即便他热情的邀请了那些人,但最终却被对方无情的嘲笑了一番。
事情既然已经演变到了这种程度,找不到阿迦本人便成为了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一个15岁的少年在受到了这样的挑衅和侮辱之后,肯定是不愿意出来见人的说不定此时的他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孤独的哭泣。不过对于一名老师来说,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出现在孩子的身边,所以海宁也顾不上今天的计划究竟应该如何延续,他立刻带领着所有人到四周去搜寻这个孩子的踪迹。
幸好环球集团的这些士兵和当地的治安人员都是多多少少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即便是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也接受过相对严格的丛林生存这样的培训,甚至就连那些学生们也因为家庭氛围的原因而多多少少的了解了其中的一些关键诀窍。毕竟在那些艰苦的环境当中,他们作为那些中低层干部最为关心的群体,肯定会受到对于为周密的保护,这其中最为要紧的自我保护能力自然是不会被他们忽略掉的。
而自我保护能力的主要内容虽然是躲藏好自己,但核心关键这是如何察觉到敌人的靠近,对于这方面你想稳扎稳打的环球集团,显然不会缺少这方面的应用场景,所以孩子们都是深谙此道的。
果然仅仅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在附近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阿迦。那个时候的阿佳确实是在痛哭,而且他所躲,她们那个角落其实是个私人院落,而且还是个后院,因此一般人不好过去寻找。但是那群熊孩子们可根本顾忌不了这一点,他们想的就是疯狂的翻遍周围的每一寸土地,所以他们才有了这样的收获。而且他们在获得这样的生活之后,也并没有直接打扰这个哭泣的少年,而是留下了一个人在外面守着其他人分头去寻找此时坐标并不确定——因为也在找人——的海宁。
事发18分钟之后,海宁终于赶到了现场,但他也没有去打搅正在哭泣的阿迦,而是带着孩子们到附近的烧烤摊上去搓了一顿。
热带地区的烧烤摊这是根本没有东北烧烤的那种沁人心脾的味道,大热天的吃烧烤,一般人可真受不了。但这群孩子们早就已经习惯了环球集团的饮食风格,而且就连这座小小的西贡似乎也在尽可能的接受这种风格,所以两者一拍即合,竟然转瞬之间就大快朵颐起来。
等他们吃完了之后才发现阿迦虽然已经受了不少眼泪,但仍然在不停的抽烟,而且眼神之中已经焕发出了更多的怨毒。海宁先是歪着头打量了对方几眼,心中不由的纳闷,这个家伙会不会就此黑化?至于他周围的那几个孩子,得在这顿饭之后彻底的成为了他的拥趸,因此时便给他出起主意来了。
“老师,我觉得你最好把他送回老家去。看他那样子说不定还要再琢磨着怎么报复别人呢。这样的定时炸弹,咱们环球集团可不能要,他毕竟不是我们自己人的孩子,要是就这样留在集团里,万一闹出个幺蛾子来,那老师恐怕也无法向受害者的家长交代吧。”
海宁诡异的看了一眼发言的孩子,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竟然已经开始从学校和家长之间的关系来考虑问题了,看来,他在家里的时候没少接触这方面的事情,说不定他的父亲就是这方面的从业人员。不过海宁没有祥家大庆指示,往他的脑袋上敲了一巴掌,这一个暴栗下去,小家伙当场就老实了。
不过海宁倒是对他挺感兴趣的,因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耀明。”
海宁听他简洁明快的回答,双眼不由得在他身上多打量了几眼,这一打量他才发现这家伙竟然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像。想到他之前接触到的那个假身份,他心中不如多了几分无良的想法,当然这些想法在此时还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以后有没有用场这就不好说了。
以后的事情自然由以后的时间来处理,至于现在的事情则不需要现在就着急忙慌的去收拾。海宁对阿迦的态度倒是挺宽和的,他并没有着急去打扰对方,即便他已经流露出了怨毒和黑化的趋向也是如此。
李耀明显然对海宁的做法有些不太买账,他本想多些说些什么,但又害怕海宁揍他的脑壳,所以只是嘟着嘴这样在原地不肯动弹。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海宁突然在旁边丢出了一记重磅炸弹。
“你回去之后要记得告诉小伙伴们,以后只许称呼我海老师,不许称呼我总裁,如果需要提到全名的话,也不能用海宁来称呼,要称呼我为海明。”
李耀明皱了皱眉毛,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海宁叹了一口气,又照着他脑袋敲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西贡还不完全是我们的西贡。而且我们对西贡的定位好像有些问题,随着外来人员逐渐增多,我这根脖子也觉得有些风湿的迹象。”
“风湿?”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他第一时间只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脖子比起膝关节和腰椎间盘来说风湿的概率要小很多,即便他只是个孩子,也多多少少的对此有些认识了。
如果是换做其他孩子的话,此时一定很惊奇,海宁为什么会患上这样的病?其实一般人的思维方式都是这样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立刻跳出原有的智库来重新审视某些问题,然后用逆向思维一类的非同凡响的思维逻辑去重新审视自己所要处置的消息。
但是面前的这个李耀明此时就恰恰展现出了他非同凡响的一面。海宁这个不同寻常的病状,立刻引起了他的警惕,何况刚才的话语当中,一开始就充满着某些担忧的色彩。西贡的气候确实有可能对风湿病不太友好,但这和外来者有什么关系?风湿病又不是什么传染疾病。
这么琢磨下来,风湿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海宁担心的是刺杀,所以才要改名换姓,因而才要求他要换一种方式称呼自己。十四五岁的孩子对于这种间谍特工一类的事物最有好奇心了,因此李耀明立刻就把脑袋点得像拨浪鼓一样,诅咒发誓一般的向海明保证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海宁很满意这小家伙的机灵劲儿,当然这种满意只会伴随着另外一个暴栗。
小家伙很快捂着头皮就离开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海宁的这番安排,还有另外一个用意,实际上这个用意才是最为要紧的,也是直接和他相关的,要不然他也不需要特殊叮嘱孩子们要注意这些东西,只需要自己老老实实的躲起来,就可以完美的避开那些要发作的风湿病。
所以风湿病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还能真正担心的,是蒂玛从阿迦这里得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波斯文明虽然保守,不会让女孩接触到某些外界的信息,但是男孩却不会受到这个影响,而且ar家从小就是作为继承人培养起来的,即便成为了一个太监,他的父亲也没有放弃这一点。所以这个小家伙是很有可能见过自己的,虽然在之前的接触当中,海宁并没有发现他认识自己的迹象,但对方有可能仅仅是隐藏了起来而已——而这只会意味着状况更加危险。
如果他没有认出自己的话,以后说不定也会在某个特别的时刻想起来。从目前已知的状况来看,尤其是刚才和您了解那一系列情况的时候,已经从他的学生那里得知那个女人是阿迦的姑姑。他们这次复出这么大的成本,要完成的事情肯定是非同一般的。所以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明之前,海宁觉得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极其有用的。更何况他的警卫们已经给他量身定做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假身份,这让他甚至有了格外的兴趣去应付这件事情。
其实此时的他并不知道,那些假身份之所以会被盗出来全都是白山的安排。由于白山已经知道阿斯塔拉巴德方面是上一次自杀,海宁的幕后真凶,而这一次他们希望与环球集团拉近关系,又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他非常清楚海宁在这个过程当中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才更加安全,同时也不会引起那姑侄两个的怀疑。
他的姑姑自然不必多论,倒是那个小阿迦,他是肯定在报纸上见到过海宁画像的。即便当时他的年龄还小,不一定能够记得清楚,而且时过境迁,如今又过了好多年,当年的印象恐怕也已经淡了许多。但越是这种情况,就越可能会出现海宁所担心的,那种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想起海宁真实身份的情况,所以这个假身份就是为了应付这一切而诞生的。
当然现在这一点还没有派上什么大用场,而海宁虽然稀里糊涂,而又误打误撞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似乎没有发现白山在这方面的良苦用心。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海宁已经顺着这条路走上去了,而这正是白山想要看到的,虽然海宁并非是大张旗鼓的去延续,这一行动只是让学生去通知所有的小伙伴们,以后要给他换个称呼,但这恰恰已经可以完美的达成他的目标,也可以完美的避开阿迦的怀疑。
现在关注的重点,就是阿迦什么时候想起来在他这个人身上发掘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