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声,床上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声喊了一句,“原来是妹妹来了,快进来坐。”
她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的看着床上的人,语气不太确定的喊道,“大哥?”
见崔妙璇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崔北也不意外,将手里的书收了起来,不急不慢的走了下来,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来,我还是不太了解妹妹你啊。”
崔北又伸手给崔妙璇倒了一杯茶,“妹妹坐吧,你的疑惑,大哥都可以解释给你听。”
崔妙璇拧着绣眉,走过去坐了下来,“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哥要是醒来,肯定会闹的,京城难道我们就不回去了吗?大哥可是在京城费了那么多心血的,现在说不要就不要,难道萧召真的就那么可怕?”
“对,萧召手里有的东西,可以让崔家万劫不复,我躲开他,崔家还有一线生机,至于你二哥,他是崔家的骄傲,为崔家做的事,崔家的人会牢记在心的。”
“你,你杀了二哥?”
崔北这么说,崔妙璇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崔枫的归宿最后也就只有死了。
崔北颔首,没有否认,安华已经从船舱外面走了进来,“少爷,前方不远处,发现了萧召的暗卫,要拦截吗?”
“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崔北心里疑惑,现在和萧召的人对上,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安华回道,“看他们的方向,和我们的方向相反,不是来追我们的,他们好像是要回京城。”
“回京城,看来萧召真的没打算对皇上客气了,我们走东边,避开他们,我毕竟是避开耳目离开京城的,不宜和他们打照面。”
安华也明白,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碰上萧召的人才好,就出去让船夫绕开航线,和萧召的人避让了开来。
在崔北船只行走的另一端,凌夏躺在甲板上的软榻上,吃着葡萄。
江焦正在一旁给她一颗一颗的剥葡萄,林大夫哀怨的看着凌夏,要不是因为凌夏,自己也不至于跟着她走这一趟。
江焦看着满地的葡萄皮,“你说说你,萧召都说让你好好养胎了,你非不听,要赶着回京城,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万一,萧召还不得把我给活剥了。”
凌夏咽下一颗葡萄,吃了个七八分饱,才拿起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手,不在意的说道,“林大夫都说没事,也就只有你听他胡说,只要好处给到位了,你看看,他是不是有办法?”
这个江焦还真的不敢否认,凌夏之前病的吓人,林大夫的确是说了要一个月才可以下床走动,后来凌夏得知了老缙王妃的事情,非要闹着回京城。
她告诉林大夫,她弟弟之前也在青山书院念书,但只念了三个月,青山书院的先生就不让他念了,因为凌致太聪明,所以他们去了京城,找到了教出三任皇帝的王家王城老爷子给凌致当老师。
要是林大夫能够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在路上不出意外,她就让萧召给林修改找王城开后门。
那可是王家,林大夫哪里不心动,连夜就让林大娘给林修改收拾东西,跟着凌夏一起上了船,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江焦也是上了船之后,才知道凌夏用这个办法来说服的林大夫,也不得不承认凌夏说得话,的确是好处没给到位。
林大夫瞪了凌夏一眼,“要不是你身体底子好,萧召又给你送了那么多好的药材来,我哪有胆子点头同意让你回去,萧召要是知道我这么做,非拔了老头子我的胡子不可,你到时候要是没给修改找先生,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翘着胡子,怒瞪着凌夏,当初他就不应该就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是个冤家,现在为了林修改的前程,也只能低头给这两个没良心的做牛做马了。
成亲的时候,凌夏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因为陆灵萱和崔北的算计,出来这一趟,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多月了,凌夏的肚子你隆起了不少,虽然赶着回京城,可凌夏还是不敢下地。
走路还是让人抱着,就连马车上都让人垫了好几层的被子,才敢走动,如今在船上,更是从来都没有下过软塌,一直在软榻上躺着,让人伺候着。
虽然麻烦了些,却没有耽误行程,还比平时走的快了不少,在第七日,也就是皇上昏迷的第三日,凌夏一行人悄的进了缙王府。
萧召听到凌夏回京的消息,又惊又喜,直接冲到了王府门口,正好看见了凌夏从马车上下来,被江焦抱着,身上穿着披风,只露出了张脸,看不出其他来。
见状,萧召三步并做两步走,走到江焦面前,局促的问道,“夏夏,你,你这是怎么了?难道”
后面的话,萧召没有说出来,江焦看萧召来了,连忙把人往萧召怀里一塞,嫌弃道,“你可算是来了,你的人重死了,你自己抱着吧,我赶了一路,可把我累死了,林大夫,走,我带你们去休息。”
江焦丝毫不客气,将人交给了萧召之后,就拉起了老管家,去给自己安排院子。
老管家看是世子夫人回来了,可高兴坏了,知道江焦是自己人,亲自带着人去给江焦和林大夫安排院子。
萧召抱着凌夏,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紧张的问道,“夏夏,你怎么回来了?”
凌夏双手圈住萧召的脖子,头靠在了萧召的胸口,懒洋洋的说道,“萧召,我走了那么多天,都没洗澡,又没吃饱,好累啊。”
萧召一听,这还得了,关心的话都不问了,直接抱着人进了院子,让人去安排洗漱的水,和用的饭菜。
萧召把人放在床上,亲自给凌夏将披风解下来,他这才看清楚凌夏的隆起来的肚子,脸上的紧张终于放松了不少,他半跪在凌夏面前,看着那张自己魂牵梦绕的脸,还有那日思夜想的眼睛,最终还是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