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冲一收一拐,尖锐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停车场响起。
卫枫摔倒在地,白皙的小腿被划出一道明显的血痕。
“为了你这种人犯罪,不值得。”
她冷笑着看了眼倒在地上一副委屈而泫然欲滴的女人,重新挂档,踩下油门离去。
卫枫拎着一只文件袋一瘸一拐的出了电梯。
“卫小姐,你没事吧?”秘书看到她狼狈的模样,迎了上来。看到她腿上的伤,震惊道:“我去拿医药箱。”
她转身就要走,被卫枫叫停。
“我没事。不要耽误会议。”
秘书转身过来看她:“纪先生说有事下去一趟,请你稍等一会儿。”
卫枫脸上的表情渐渐僵住:“他下去多久了?”
“你刚下去,他便搭另一部电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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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的安全通道里,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角落里,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烟雾弥漫了他五官,令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瞥了眼,接起。
“抱歉,临时有点事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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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帕那梅拉gts在草坪上停下来,透过车窗便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立在花园的一隅,陪同明女士修剪花草。
真是闲得不行。
见她的车停下来,他放下手中的剪刀,脱下手套走过来。
“你们家公司要倒了吗?”
美人靠在车门边不客气道。
“应该不会那么快。”纪永远笑得一脸灿烂,手中拿着刚剪下来的玫瑰递到她面前:“鲜花配美人。”
“闲得蛋疼。”美人接了过来,转身往母亲那边而去。
“闲倒是不会蛋疼,想你才会。”
他又跟在她身后过来。
美人都懒得跟他贫,“我跟我妈谈家事,外人勿扰。”
纪永远只能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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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藤桌上,刚沏好的花茶冒着缕缕淡香。
美人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明女士洗了手过来,在女儿面前坐下,细细端详着她清瘦不少的面容。
“找不到虞展铭。”美人放下茶杯:“我等他回来再走。”
“我跟他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能解决。”明女士蹙眉看女儿:“倒是你,跟阿恒分手为什么不跟我说?”
难怪她最近消瘦许多,可怎么问她都不提,问少钧也是说不清楚她的事。
这两兄妹,对她这个母亲一向报喜不报忧,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纪永远那大嘴巴。”美人低骂。
“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三观不同了,走不下去。”美人不甚在意的笑了下:“妈,我的事情自己能处理。不用担心。”
提到感情之事,母女俩的态度都一样,都说自己能处理。
明敏容无奈的笑。
“美人,你跟阿恒在一起那么多年,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谈谈,毕竟……”
母亲的话未说完,美人打断了她。
“妈,你跟虞展铭结婚那么多年,还不是一样要离婚?”
感情穷途末路,就再也回不去。
“可是你跟阿恒不一样……”
“感情不在了,结局都一样。我还年轻,没必要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对不对?”虞美人给母亲倒茶:“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她知道女儿的性子,就算承受再大的委屈,也极少在人前表现出来,更别提哭哭闹闹。
可她不哭不闹,不代表她不痛。
小时候,她在学校运动会上摔破膝盖,从场上下来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回到家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悄悄地哭。
“痛就哭,怕什么呢?妈咪又不会笑话你。”
那时候,她边给她擦泪边无奈道。
9岁的小姑娘眼底还有泪,却倔强得很:“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多丢人啊。”
小小年纪,明明疼得要命,却还要维护着小小的自尊心。
当年那个自尊心超强的小小少女,渐渐地消失在岁月中,身影朦胧。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明丽动人的女孩,却依然竭力地维护着她最后的自尊与骄傲。
明敏容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茶杯,握住她的手,眼眶有些热。
“如果难过,就跟妈咪说,知道吗?不要一个人忍着。”
“妈咪,我很好。”
她回给她的,依然是再冷静不过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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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敏容留纪永远下来一起用午餐。
席间因为有他在,原本安静沉郁的气氛变得轻松许多。
“阿远,出国以后,你可要帮我好好看着美人。”明敏容招呼纪永远多吃一些时,微笑着交待道。
纪永恒与纪永远两兄弟,不仅外表不一样,性格也是天差地别。
大的外表阳刚挺拔,浓眉利眼,男子气十足,他性子早熟,从小到大都稳重有礼,随着年纪的增长,气势愈发的迫人。
小的则是俊秀帅气,没有继承家业压力的他,性子外向开朗,会逗人开心,与稍显寡言的兄长相比,更会讨人欢喜。
“放心吧容姨,我会盯着她吃饭,不许减肥。”
闻言,美人正欲夹菜的动作顿住,抬眼看他:“你不是刚拿到硕士学位吗?出什么国?”
“我打算再念一个博士。”
“你该不会是也要到巴黎念博士吧?”
纪小少爷耸了耸肩:“还没决定。不过,在念博士之前我会去巴黎呆一阵子。阿浩不是打算在那边接手个画廊玩玩嘛?我过去凑凑热闹。”
“你跟傅少爷可真是纨绔子弟最佳拍档。”
美人呵笑一声。
他大少爷爱去哪就去哪,改变不了她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