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段四郎的妻子,趁她尚未醒来,你赶紧将她送回去!”裴颂之沉下脸。
“主子,你怎么知道她是段四郎的妻子的?”青松不禁好奇地问。
他为什么会知道?
裴颂之也在问自己,她是段四郎的妻子,好像只是道听途说,但他却是记住了。
没曾想两人再次见面竟是眼下这种情况,裴颂之打了自己一巴掌,他说他不会负她,但她已是人妻,他能怎么办?
难道要他夺人之妻?
裴颂之望着青松将人带走,思绪却是飞快的转动着。
他在后悔!
“等等。”裴颂之脱口而出。
苏楠祯,段四郎,他们已经和离了!
思绪冲破的桎梏就好像种子一下子破土而出,一下子长成了参天大树,让他很快便捋清了个中脉络。
裴颂之终于意识到他们被困在同一个地方,他们入了阵,这里没有黑衣人,也没有青松,更加没有凝香阁。
但这里有苏楠祯,裴颂之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还好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这是在做梦吗?
他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裴颂之羞愧的红了脸,一会儿找到苏楠祯,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假装若无其事的和她相处下去。
唯一庆幸的是她把自己当成秀儿,裴颂之不断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当好秀儿便可,不会有事的。
不要忘了自己离开她是为了什么,裴颂之打起精神来,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一宿的旖旎。
这儿是一个人都没有,但他还是担心苏楠祯,自己走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线索,裴颂之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找她。
那条路他明明记得,但他似乎找不到了,裴颂之有些慌了,大声呼喊起苏楠祯的名字。
外面,瞎眼的女人听不下去了,脸上有了些许表情。
但男人却是听不到,一直盯着女人的他渐渐狐疑了起来,本想静待下文,然而女人又恢复了平静,他便没问。
在女人的嘴里问不到答案。
阵内裴颂之的呼喊没叫来苏楠祯,反而是唤醒了沉睡中的七爷。
被困了许久,七爷挣脱了禁锢,来到他的身边。
“七爷?”裴颂之望着他,仍以为自己是在幻境当中,“不不不,你一定是假的,你不可能是七爷。”
“呸,我是假的?你一个大男人喜欢穿红肚兜,我也没怀疑你不是男人!”七爷鄙视了他一脸。
裴颂之涨红了脸,他是信了青云大师的鬼话,说他穿红肚兜才能挡煞,他本来不信的,可那段时间倒霉得不可思议,他便信了,谁料被七爷看到……
好像只有他看到,裴颂之盯着他看,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七爷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被划花了脸吧?
“我能摸到你,我是不是那头近了?”裴颂之心里咯噔了一下,“你能不能在我临死前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七爷好奇地问。
“送苏楠祯回家。”裴颂之不假思索道。
“我能出去我至于……”七爷打量着四周,掐指一算,脸色大变,“丧尽天良,竟做出这般阴损之事!”
裴颂之不解地望着他,当他听完七爷的解释,木然了,良久才幽幽地盯着他,“既然你做不到为何还要问我有什么遗愿!”
“好奇。”七爷白了他一眼,“她在那边,你一个人在这阵里待久了你往后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那她呢?”裴颂之有些担忧地问
“她暂且没受到什么影响,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七爷略一思索,叹了一口气。
“你能带我去找她吗?”裴颂之又问,他突然有些不淡定了。
七爷试着向前一步,但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试了好几回,受伤的只是自己,不得不放弃了,“你去找她吧。”
裴颂之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苏楠祯,他在这儿帮不了七爷,也救不了他,但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你一个人在这儿没关系吗?”
“我不是人。”七爷一脸黑线,生气地提醒,“还有不许摸我的脸!”
裴颂之讪讪地笑了笑,谁让他是他进入这阵之后见到的第一个能够摸到的像人一样的东西,但他担心苏楠祯,辞别了七爷,连忙按照他提示的方向去找苏楠祯。
在路上他看到一些影像,还有一个瘦的皮包骨的男人。
若非他的手动了动,他都以为男人是一堆骷颅,男人身上还穿着黑衣,裴颂之犹豫了一下,不断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不想再次陷入幻境,裴颂之最后还是决定假装看不到。
男人望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绝望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被遗弃了,魂魄收入一面画卷中,巨幅的画卷上只是多了一个黑点而已。
而裴颂之离开之后,七爷开启了骂街模式。
阵外的女人听见了,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背对着男人,只能是迅速恢复了平静。
“有变。”女人淡淡地开口。
“什么变数?”男人连忙问道。
“他撞破了神器,阵法有变,只能由我亲自入阵弥补。”女人依旧是很平静地说道。
“不可能。”男人不信。
女人见他不信,让他短暂听得见阵内的动静。
男人听了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三犹豫,确信此阵无路可逃然后才放女人到入口处,“你别给我耍花样。”
“不敢。”女人淡淡地说道。
“谅你也不敢。”男人再次拦住她的去路,“我能一直听到阵内的动静吗?”
“不能,你身上煞气太重。”女人解释,没有她的相助,他是不可能听得见里面的动静,当然她也不可能让他听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进去吧。”男人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女人默念了几句,一扇门出现,随后她便走进虚掩的门内。
待她走了进去,男人想要伸手去推开那扇门,窥探里面的动静,但那扇门纹丝未动,随后门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