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认识我?”赵焯觉得很惊讶,林清寒竟然会认识她。
与林清寒对视的那一瞬,赵焯的脸色骤然一红,“我看林大人伤得很重,我那里有上好的伤药,我这就派人给林大人送去。”
“不必了,多谢赵将军!”
林清寒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被夏昱搀扶着离开。
赵焯对着林清寒离去的背影躬身行礼,高声道:“我代义父向林大人致歉。”
赵胤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不仅对林清寒当众羞辱,还逼他自断了一条腿,赵焯也觉得方才是义父太过分了。
林清寒并不想和赵焯多说一句话,便头也不回了去了自己的营帐。
三更刚过,天空再次飘下大雪,雪花像是轻盈的柳絮,漫天飞舞,缓缓地落下,悄无声息地在地上盖了厚厚的一层。
虞菀宁好不容易退了烧,身子也不似往常那般沉重,便想出去透透气。
她的营帐离赵胤的没几步距离,此时赵胤的营帐中还燃着灯烛,从那灯烛拉长的影子来看,深夜在赵胤帐中的应该是赵焯。
赵胤今日虽然逼得林清寒断了一条腿,晋王却暗暗警告他不许再找林清寒的麻烦。
他还在为今天晋王轻易放过林清寒的事发了脾气,他并不认为林清寒会轻易屈服,甘愿为晋王做事,怀疑他是假意投诚,以此来迷惑晋王,实则是另有图谋。
“焯儿,你素来心细,有件事义父要交给你去做才放心。”
“但请义父吩咐。”赵焯拱手道。
“林清寒断了一条腿,又身受重伤,你便去趁机杀了他。此人若是不除,日后必成祸患。”
赵焯闻言心头一惊,今日分明是她亲眼所见,林清寒步步退让,对义父的咄咄相逼也是极力忍让,为何义父还是不肯放过他。
她赶紧劝说赵胤,“义父,我看晋王颇为看重林大人,若是让晋王知道您违抗了他的命令,只怕会惹怒了晋王,对您不利。况且若是这个时候林大人若是出了事,晋王势必会第一个怀疑到义父的头上。”
赵胤看了赵焯一眼,而后负手于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将手放在她的手上,轻拍了一下。
“还是焯儿思虑周全。”
他迟疑了片刻又道:“但我方才见焯儿看林清寒的眼神可不一般,莫不是焯儿看上了林清寒,不舍得动手?”
他生性多疑,见赵焯为林清寒说话,便怀疑了她的用心。
赵焯脸色一红,被赵胤看穿了心思,她低下头,含羞地道:“义父,焯儿并无此意。”
见赵焯这般模样,赵胤便越发肯定赵焯看上了林清寒,心中更是气闷不已,“焯儿,我知道你大了,都不听义父的话了,你的婚事义父自有安排,自然不会委屈了你,那林清寒不是好人,你切不可对他动了心思。”
这些年,上赵家提亲的也不在少数,赵胤都以各种理由拒绝,想方设法地拖延赵焯的议亲。
赵焯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赵胤从朔州战场将她带回,那时她还只有六岁,后来赵胤教她武艺,将她骑马打仗,教她兵法,一直常伴他身侧。
只是赵焯越发出落的清丽水灵,赵胤对她也是存了心思的。
那日林清寒安排暗卫行刺,设计夺取幽州城之后,赵胤便将她召回,让她带兵来幽州驰援。
这些年赵焯也一直对赵胤言听计从,从来都没有反驳过赵胤的意思,也从未质疑过赵胤的用心,早两年赵胤设法拒绝了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她的婚事一拖再拖,今年她已经年满十八岁了。
只是她在军中长大,平日都是一身银色铠甲,便是不上战场时,也是一身简单利落的男装,混在男人堆里,也便没有成婚的想法。
赵胤提起林清寒,她便想起了那个容貌俊美的男子,想起像他那般美好的人,竟然断了一条腿,方才明明他竟然连站都站不稳,那般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她也的确对林清寒心生爱慕之情。
赵焯从小跟在赵胤的身边,赵胤哪里见她露出过这般小女孩的娇态,便已经看出她对林清寒动了心思,他便更恼怒了。
“这是什么?”
她腰间的玉带之上别着一只小瓷瓶,这是她为林清寒准备的治伤的药。
赵胤一把夺过那瓶药,指着赵焯道:“好啊!你如今大了,到学会了自作主张了是吗?你为了一个男人,要和你的义父做对!”
当年赵胤去朔州戍边,经过一处村庄,见赵焯父母已经死去,便将她养在身边,认作义女,也并非全然出于善心。
赵焯小时候便生得粉装玉琢,一看便知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了更是天生丽质,生得容貌清丽,颇有几分姿色,赵胤自然也欢喜得紧。
他表面将她当成义女看待,实则是想将她纳为姬妾。
他虽然会娶虞菀宁,但也不想放过自己这个养女,毕竟他在她身上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更不想便宜别人。
赵焯没想到赵胤的反应如此之大,她摇了摇头,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义父和林大人都是为了晋王做事,而且我能看出来林大人本不想与您为敌。”
“你住口!你胆敢忤逆我!你是想说我小肚鸡肠,不能容人吗?你如今还未出嫁,便向着一个外人,将来若是出嫁,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义父,你身上是不是还藏着药?快快拿出来!”
赵焯跪在赵胤的面前,“女儿不敢藏药,只有那瓶药,便再没有了。”
赵胤哪里肯信,怒道:“将衣裳脱了!”
赵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没想到自己最敬重的义父,居然会这般对她。
虞菀宁在账外听到赵胤的话,更觉得赵胤此人好色成性,禽兽不如。竟然让自己的义女当着他的面脱衣裳,这人简直恬不知耻,无耻下流。
她有些同情赵焯,她见赵焯好像极为敬重赵胤,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魔掌已经伸向她了。
又见赵焯跪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个响头,“义父,我没有!请义父相信我,我当真没有藏药。”
“我让你脱便脱!”赵胤气的脸色铁青,从来不敢违逆他的养女,居然再三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二再再而三的顶撞他。
赵焯只得宽衣解带,脱下外袍,眼中盈满了泪珠,又道:“我没有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