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一声令下,漫天箭雨如飞蝗而至,镇国将军府只有五百府兵,艰难地抵抗飞来的箭雨,不少府兵身中数箭倒地,剩下了的兵士仍在艰难地抵抗。
可林清寒急于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赶去救虞菀宁,也似不要命的拼杀,杀红了眼。
赵焯和陆永带兵前来,赵焯奔马上前,高举长抢,高声道:“林庭州,我和陆将军已经将林府层层围住,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成王败寇罢了,我一生征战沙场,身为一军主帅,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
林庭州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而若是他放弃抵抗,单凭他与皇后私通这一条,便已经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与其被捕入狱,被五马分尸,被处以凌迟之刑,他也绝不投降。
林庭州知道自己没了活路,便对身旁的一名副将悄声吩咐了几句,那副将便独自突围离去。
很快从林府的地道中,出现了一小队兵士,兵士的手腕上绑着轻弩,那队兵士步伐极快,身形敏捷。
只见林庭州一挥手,府中的所有灯盏被灭,陷入一时的黑暗,林清寒再命人点起火把之时,已有不少将士甚至还未发出呼救,便已经被偷袭身亡。
赵焯见到倒在地上的尸体,尸体七窍流血,嘴唇青紫,便是中毒身亡的迹象。
她突然变了脸色,惊呼一声道:“林大人,那些弩箭有毒。”
只听林庭州大笑一声,盯着林清寒阴沉的脸色,“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当日你以带毒的匕首刺我一刀,我便让你尝尝这毒箭的滋味。”
手弩的射程比不上弓箭,但近距离的伤害却极大。
就在林庭州手中的弩箭射向林清寒之时,赵焯从马背上飞身而下,挡在了林清寒的面前,那小巧的弩箭便刺进了她的后背。
“赵将军,你为什么……?”
这箭有毒,中了毒箭,她也活不成了。
她见到林清寒皱着眉头,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她却笑道:“林公子,快去救菀宁妹妹,她被林晚舟抓走,被带到了万安寺。”
她终于被林清寒抱在了怀里,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场景,那声林公子也是她心底的最后妄念。
那日,她和虞菀宁走在幽州的街头,那是她第一次穿女装,第一次被人拉着进了脂粉铺子,那时她买下了她的第一盒胭脂,她见到湖畔万千花灯璀璨,桥上男女结伴通行,她那时便想过,若是她比虞菀宁早些遇到林清寒,又会如何?
她甚至开始想,他们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她或许会像寻常女子那般羞怯地看着他,对他行女子的福礼,道一声,“林公子万安。”
或许林清寒也是这般清冷的眉眼,神色不耐,但是他良好的教养,定也会回礼,道一声,“赵娘子好。”
可惜,这一切也只能存在于她的梦里,那个不能为他人道出的梦里。
只可惜有些人注定没有缘分,有些执念注定没有结果。
赵焯一把推开林清寒,拔出腰间的长剑,扑向林庭州,和他缠打在一起,而后对林清寒喊出,“林公子,放箭。”
这是她为林清寒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而如她也可以得到解脱了。
她死死地抱住林庭州,任凭她被林庭州刺了多少剑不放手,而赵焯手底下的禁军都看哭了,林清寒也不忍心,但为了让赵焯在死前少受着痛苦,便只能下令放箭。
直到林庭州被活活射死,没了最后一丝气息为止。
林庭州已死。剩下的府兵投降。
林清寒抱着赵焯走出了镇国将军府,随着林庭州被伏诛,镇国将军府的所有府兵全都战死,随着那厚重的大门被关闭,林清寒解决了大峥最大的祸患,和最后的麻烦。
可根本无人知道,这座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府里,发生了怎样的惨烈的战斗。
林清寒眼底发红,眼角似有泪痕,他抱着赵焯的尸体,步伐沉重,一步步地走了出去,轻声地道了,“赵娘子,我们胜了,我带你回家。”
夏杰急匆匆奔马而来,见到几乎被射成筛子的赵焯,便从马上摔了下来,双膝直直地跪在林清寒的面前,凄厉地唤了声:“赵将军。”
若不是赵焯在幽州时暗暗帮助他和那些跟着林清寒的将士们,他们早就被赵胤手底下的那些兵折磨死了。
赵焯被玷污的那天,夏杰去找她时,见缩在角落里那般让人心疼的模样,夏杰恨不得在赵胤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来,而他也确实那般做了。
看到赵胤那般生不如死的模样,他心里很解气,但从那以后,赵焯的脸上却再也不见了笑容。
那天在林家,赵焯对夏杰说了声谢谢,并将亲手洗干净的衣袍交给了他,他不知为何,激动的一整晚都没睡,那件衣袍,他至今都没舍得再穿。
夏杰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几乎是爬到赵焯的面前,对林清寒道:“公子还有其他的事做,将赵将军交给我,我带赵将军回军营。”
林清寒好似看透了夏杰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