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县主的小尖脸蛋红扑扑的,双手撑起下巴,有些害羞地说道:“阿宁姐姐,其实我对医术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是、是我想亲自来看看元嘉表哥。我姨母与我提起过,圣人近日已有为表哥议亲的打算,我的名字位列其首。”
原来是少女的春心萌动。
“兰蕙,两人如若两情相悦便是极好的事情。你表哥必定也是人中龙凤,才配得上兰蕙你的恋慕喜欢。”
慧明县主真挚地点点头:“我与表哥已许久未见,近日他才回到长安,阿宁姐姐,你应该也听闻过,就是近日圣人亲封的云麾将军齐王李钰。”
沈翊宁内心惊愕,眉眼微动,不过还算镇定自若:“兰蕙,齐王殿下立下赫赫战功,声名远扬。不过我听闻上月凉州军才回到了长安,王爷此时不是应该在长安吗?”
慧明县主低头小声说道:“我姨母私下悄悄告诉我的,元嘉表哥原本是要去京郊军营上任的。前两日不知为何无缘无故告了两个月的假,想来很快便到洛阳城了。”
“齐王殿下公事繁忙,也不一定会来侯府吧。”沈翊宁试探地问道。
“阿宁姐姐,表哥自小就与姨夫很亲近,定会来侯府看望姨父的。”慧明县主娇羞地说着,“不过我与表哥已许久未见,想来表哥可能都不太记得我了。你说我要与表哥说些什么才好”
片刻后,含巧姑姑亲自过来寻慧明县主,慧明县主只好跟着她去明辉阁陪伴安元郡主。
沈翊宁独自一人坐在亭子中,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茶碗,如碧绿般清澈的茶水泛起点点涟漪,心绪纷乱,既为慧明县主感到欣慰,又突然想起齐王李钰,有些心神不宁。
这一日,沈翊宁正在小院里研制玉露霜的药粉,小梅端着几碟精致小巧的小食,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沈翊宁拉着小梅一起坐下品尝。
“小梅,今日是侯府的什么重要日子吗?如此精致的小食,怎么连我也有份。”
小梅兴高采烈地点点头:“沈娘子,今日府里来了贵客,这点心是特意为贵客准备的。阿芜姐姐她们可高兴了。”
深翊宁粲然一笑:“能让阿芜姐姐她们都如此高兴的,定是哪家高门贵户的英俊郎君了。”
“娘子果然英明,是齐王殿下。我从庖厨领了点心,回来的路上遥遥看见郡主、慧明县主和王爷三人在湖心亭品茶,有说有笑的。我远远瞅了一眼,王爷当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呢。”
沈翊宁正在吃一块麻胡酥饼,听到小梅提到此人,顿时被酥饼陷末呛住,急急咳嗽喘气。
小梅急忙取来水碗。
沈翊宁喝下两大口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原来是齐王。这王爷当真如此好吗?怎么人人都想着他?”
小梅有些迷糊,伸过头来低声问道:“娘子,还有其它娘子心念于王爷吗?”
许翊宁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转移话题:“我说的娘子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阿芜,还有侯府里的其它小娘子嘛!”
小梅笑嘻嘻地说道:“阿芜姐姐她们说,王爷早过了弱冠之年还尚未娶妻,圣人已经提起此事,怕是不能再被耽搁的。阿芜姐姐貌美温柔,或许还真有机会也说不定。”
原来高门贵府中这些貌美的小娘子还真是存了些心思的。不过安元郡主和慧明县主都是精明聪颖之人,又怎么可能允许她们有机可乘呢!
沈翊宁小声叮嘱她:“你这几日莫要乱走了,不要跟阿芜她们走得太近。”
小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知道沈娘子是不会害自己的。
很快罗叔便送来了请帖,邀请沈翊宁今晚一同前去赴家宴。
沈翊宁寻了个身体不适、头晕脑胀的理由搪塞过去,婉拒了淮海侯的邀请。
入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沈翊宁悠闲地坐在屋外廊下,抿了两口以入药为借口顺道捎来的梨花春,花味香浓,入口甘甜,甚是畅快。
有明月繁星,有葱郁小院,还有美酒小菜,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呀!
屋顶上方突然咔噔一声,衣袂飘扬,有一男子自顾自地落坐在她身旁。
沈翊宁使劲撑开汪汪的大眼睛,害怕是自己喝迷糊了,才看清眼前之人,是齐王李钰。
耳边传来男子幽幽的说话声:“沈娘子不是身体不适吗?此时喝酒怕是不甚合适吧!”
醉意已有些上头,沈翊宁没好气地盯着他看:“怎么又是你,真是冤家路窄。”
李钰的手愣在半空中,随即取过她用过的酒杯,一饮而下:“沈娘子怕是醉了,连本王都不认得了。”
“每次只要遇见王爷,准没好事。”沈翊宁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他,闷声说道。
李钰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哑然失笑:“哈哈哈哈,这么说也的确没错。”
沈翊宁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手势示意他安静些。幸好小梅跑去了庖厨偷吃,如今院子里只有他们二人。
李钰突然握住她的细嫩手腕,往前轻轻一带,小娘子猝不及防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的大手覆盖住她的白皙手背,没有松开。
他的唇齿贴近小娘子的耳边,只差毫厘,有很浓的酒味,他口中呼气的热气和说出的话语,让她心痒痒,顿时面红耳赤。
“沈娘子才是,不要借着喝醉而口出狂言,否则本王,真的很想,好好惩罚你。”
她目瞪口呆,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地圈禁住:“王、王爷!王爷!还请王爷自重。”
李钰突然松开她,笑意渐退,无奈地叹了口气。世间多少娘子对他趋之若慕,或为名利,或为钱财,唯独这个小娘子偏偏不吃这一套。
沈翊宁只觉得十分渗人,毛孔都敏感起来了,这齐王殿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王爷,你喝醉了,小女去拿解酒药。”
沈翊宁正要起身,他握住握住她的手腕:“我没醉,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沈翊宁再次坐下来,往另一侧挪了挪,与他拉开一点距离,目光里流露出几分谨慎和审视。
“你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