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过了那么久,姜双烟还是第一次来祁待家。
正如她料想那般,祁待家中透着说不出的清寒。
清一色的昂贵家具家电,简约大气的各类冰冷摆件,一尘不染的地板墙壁,空空荡荡的厅房格局……
果然是南洲最好的地段最高级的公寓楼,除了冷清没人气,别的没毛病。
一走进客厅,姜双烟颇为好奇观察起新居情况,本觉里面装饰品都挺寻常简约的,结果一看见墙壁上挂着的画,她陷入沉思。
那画之前好像上过报纸,说是什么拍卖价高达几个亿的名画来着……
嗯,这可能就是最不动声色的炫富了。
而且这仔细一想吧,有些人也确实是从前世富到今生……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祁待走近,瞥见她五味杂粮的神色,有些莫名道:“怎么了?”
“没怎么,”姜双烟转而移了话题,“你家客房能住人吗,会不会积灰了?”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奔着我家主卧来的。”
姜双烟一扫祁待满是调侃的神情,淡然回以微笑,“要是你想把主卧让出来给我住也行啊,反正你家房间多,你大可以随便再选一个搬进去,也不用多客气。”
祁待气笑:“你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那你把我领回家,可不就得做好被我敲诈的准备。”稍稍一顿,她有意试探,“而且吧,你说我不把自己当外人看,那你呢,你又把我当什么看了?”
祁待微顿,“我……”
然而,这头才刚说出一个字,那头门铃声就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眼见就要问出些什么所以然,结果姜双烟万万没想到,电视剧里那些关键时刻冒出个人来打断的情节还真会发生在她头上。
但门铃既响,总不见得把人晾在门口,虽然被打断是件很令人不爽的事情,她还是让祁待先去开了门。
算了,下次再找机会暗示吧。
没出去一会,祁待就拉着行李箱回到客厅。
姜双烟淡淡一扫箱子,“帮我把箱子放进客房吧,我等下进去自己收拾。”
“你睡主卧。”
“那你呢?”
“再回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把侧卧收拾出来了,而且主卧的床单被套也是今天刚换的,你安心住。”
“……”
她越来越觉得这人是早有预谋了。
被贴心非常送入主卧后,姜双烟又听祁待自主交代往后行程。
“我等下要去趟公司,晚上可能回来的比较晚,你要是累了就自己先休息。晚饭我会让宣桃给你买来,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直接告诉她。”
姜双烟点头应下,转眼就见祁待径直关门出去了。
“……”这是把人骗回家就撒手不管了?
不过人走了也好,这样她也可以放心大胆打量他的房间了。
与清淡的客厅不同,房间用具大多采用青黑色系,空间虽大,但东西却少,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外加一张软沙发和一张小圆桌,没有一件多余的摆件。
或许是一早就特意腾空的,或许是房间里本就不需要放多少东西。
左瞧右瞧四处观望时,姜双烟忽就在床头柜后面瞥见一个小巧精致的球型摆件。
出于好奇,她小心翼翼弯腰将东西捞起来,仔细一看,发现是个小型香炉,还隐约带了些残余的木香。
这香味很熟悉,她之前也在祁待身上闻到过,但那么一联想,她又觉得好像最近他身上的木香也不是很明显,甚至已经淡到可以自动忽略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姜双烟就迎来了带饭上门的宣桃。
宣桃一进门就开始感叹:“当了快两年的助理,我这还是第一次走进老板家,我绝对是我们助理团里见识最广的那一个!”
姜双烟有些好奇,“难道你们以前都不用送文件上门的?”
“要啊,但是,仅仅止步门外,多踏入一分一毫都没有。”宣桃莫名放轻声音,“其实吧,以前我们还猜测,老板只在门口接待我们,是因为里面藏了什么女人不方便我们进去呢。”
姜双烟长长哦了一声,“猜测合情合理,等今晚你们老板回来,我得和他彻夜谈谈这个问题。”
“别别别,老板要是知道这些,还不得把我们助理办的奖金扣光!而且那些只是我刚入职时的想法,做不得数了!”
“那这么说,你后面对他改观了?”
“这哪里只是改观的问题啊,他和外界传闻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好吧!”
由于是在老板家里,宣桃说话总忍不住四处张望一番。
“说实话,我一开始发现自己顶头上司是他的时候,我下巴差点都要掉地上了,那个时候我天天就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离开,但后来我逐渐发现,老板这性子和传闻里天差地别,害得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姜双烟笑了,没出声打断。
以往外界传开的大多是祁待那些花边绯闻,这也使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有了局限性,由此形成了不务正业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形象。
很多时候,网上流传的并非是事情本身,而是人们对于这件事的主观想法。
“但是后来吧,我总觉得老板独来独往孤寂的吓人,有些时候我进去送咖啡,看见他一个人站在窗边,要不是办公室装的是落地窗打不开,我都担心他一个想不开跳下去。”
姜双烟不动声色抿了抿唇,“对了,我刚刚在他家发现了个香炉,他是有点香的习惯吗?”
宣桃仔细一想,“应该是有的,我记得之前有人送了他一大盒沉香,但这属于老板的私事,他也不会和我们细说。”
姜双烟轻阖眼帘,淡淡应上一声。
宣桃后知后觉有些不太对劲,“双烟,我记得你以前很少主动问我有关老板的事,怎么今天突然就那么好奇了?你们不会是……”说着说着,她一下捂住了嘴。
“嗯?”姜双烟沉默思索着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记得你好像都没满二十吧。”宣桃表情更加复杂,“我们老板还真是……急不可耐。”她斟酌了好久才斟酌出一个比较恰当的词,其实她更想用别的词,但她不敢。
姜双烟扶额:“……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