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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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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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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的一处街道上,充斥着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有卖牲畜的、卖布匹绸缎的、卖金银铜器的、卖粮食干货的……所售品相繁杂,那是应有尽有。

    连绵不绝的叫卖声吸引而来的就是如流水般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行人,在这热闹的街市上有两抹身影显得格外突兀,比起悠闲的赶市人多得是步履匆匆。

    接到消息后,萧珩昱便焦急地带着随从出发,穿行在人流中,躲避着来往的行人,和偶尔落在身上的炙热目光。

    论相貌,萧珩昱虽比不得潘安“掷果盈车”却也剑眉星眸、面如冠玉,更是长年与书香为伴,身上自有一股清流之态,恰似朗月清风,早有长安美名,故而时常有女子借求学之名想得此亲近。

    正焦急间,一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房步,稳稳地拉着马车。且说这马车一瞧便不是寻常百姓家能用上的,单说这“舆”和“轸”,“毂”和“辋”就是用做上等的杵榆木所做,车轴两端套有青铜制的“軎”,车厢四周加有帷幔,皆是用上等绸缎所制。

    马车悠然间行驶间停靠在萧珩昱身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珩昱抬眸间,一只白皙纤长的染着红色蔻丹的柔荑挑起纱帘,“先生要去哪啊,不妨让我送先生一程吧。”一句带着挑笑和恳切的话掉进了萧珩昱的耳里。

    继而一双笑意盈盈,饱含秋水的眼睛也掉进了萧珩昱的眼里、心里。

    “不必了,路虽同,但道不同,还是不劳烦顾姑娘了。”萧珩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顾凌之心里暗自一阵好笑,冷是冷了点,不过这脸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先生何必如此客气,瞧这方向,先生是要去学堂吧?”

    萧珩昱不答话,倒是一旁的小书童十三颇为机灵,“正是,先生接到消息有人在学堂滋事。”

    顾凌之点点头,早已了然,“学堂是官府督办,得朝廷准可,还有人敢在学堂寻衅滋事,真是稀奇呀!”

    萧珩昱领着十三匆匆忙忙地赶路,奈何集市人流川息不停,来回躲避人群使得行走速度颇慢,顾的马车也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边。

    “先生还是上车来吧,这叶子集虽离学堂不远,可到底有段距离,若是步行到了,怕是学堂也要被拆了。”萧珩昱的脚步一顿,光洁的额头沾着细细的薄汗。

    顾凌之趁机给十三使眼色,十三登时了然,倾身贴在萧珩昱耳边,耳语一番。

    挣扎一番,萧珩昱点点头,朝着马车内的顾凌之拱手行礼,“有劳顾姑娘了”。

    马车稳稳地行驶在街市上,车厢内,顾凌之瞧着萧珩昱额头上的薄汗,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送到他面前,“男女授受不亲,私相授受之物更不敢收。”萧珩昱淡淡的,话里,脸上都是淡漠。

    顾凌之嗤笑一声,“先生刚上了我的车,可是许多人都看到了,再授受不亲,如今也亲了。”说话间便将手帕直接塞在了萧珩昱手中。“况且听说前几天先生身子不爽,陆家小姐不光给先生送了点心吃食,更是贴心伺候,这事岂不是更让人误会?”顾凌之话锋一转突然发问道,一副拈酸吃醋、咬牙切齿的小模样,让萧珩昱心中暗自发笑。

    这丫头虽说这些年长进不少,可还是遇事藏不住的性子。可是萧先生并不知道,顾小姐遇事一向处变不惊,不过是遇到了在意的人和事才会失了方寸。

    “不过前几日我偶感风寒,荷华来探望我,确实送来些补药,仅此而已,至于那贴身伺候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真的?”顾凌之的眼中闪着怀疑。

    “真的。”女子雀跃的心思跃然脸上。

    说话间,马车已穿过几条街道驶至一道拐角处,道路陡然开阔,路边鲜有几户人家,独独有一栋宅邸位于正中,正门前两只石狮矗立,高门阔府,庄严沉重,檐下悬挂一匾额,上书--明德书院

    萧珩昱下了车便急匆匆地往里进,顾凌之紧随其后,众人刚一进门,便听见前庭院子里一阵阵的吵闹,走近一看,便是几个布衣打扮的、身材魁梧的男人手持棍棒正与一众学子对峙,为首男人面圆耳大,鼻直口方,正擒住一女子将她往外拖,那女子身上穿着的是一席碧色晋制齐腰交领襦裙,正是学院中女生的衣着。

    大景民风开放,自前皇后周氏以来,崇尚女子同男子俱有获得教育之权利,故而奏请先帝,开设学院,允许女子进学堂求学,因此学院开设男女两科,分别而教,所学科目一致。

    “住手,什么人在这里如此放肆?”萧珩昱一声喝止,众人才从吵闹声中回过神,登时没了声音。

    顾凌之悄悄从衣裙上拽下两颗珍珠,攥在手中。“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萧先生,我本无意叨扰,皆是事出有因,还请萧先生见谅。”为首男人不屑的开口道。“不管何等原由,你私闯书院,挑起事端,便为错。现在还不肯停手,更是错处。”

    珠子借着一股寸劲打出,正中男人擒住女子的手腕,男人吃痛下意识松开手,趁此之际,女子迅速起身,却被男人抓住长发,后仰摔倒在地,可男子不察,已有一把刀抵在了他的喉管处。

    “时青,不可。”顾凌之一声呼唤,才将众人叫回了魂,男人早已吓得松了手,跪倒在地,声声求饶。

    “先生,先生,小人是春凝的丈夫,只是家人无人照看,所以想带她回家,并非有意挑起事端。”男人话间带着颤音,身形止不住的颤抖。

    “春凝,不必害怕,你来说。”萧珩昱冷清的话中稍带着一丝宽慰,眼中的探询却落在了持刀的时青身上。

    “回先生,他,他确是学生的丈夫,学生一心向学,可芦方却百般阻挠,甚至对学生拳脚相加,不想今日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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