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百川抱了片刻放手,问她:“何时回家?”
“还得值守两个时辰。”展无双说,舒百川心里幽怨。
展无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雾气:“你先随父亲他们回家,明日你想吃什么我学着做。”
舒百川心下一甜,眼睛不由柔软。他的双儿愿意给他亲手做饭吃。
看着舒百川的恋爱眼,等着展无双把剑簪递到自己手上的姑娘自己拿着剑簪走了。
“展公子真是眼瞎了喜欢那个花心萝卜,还为他做饭!”女子气鼓鼓,为什么这般完美的男人总不属于女子?
别人怕展无双满身血腥,可她偏喜欢男子孔武有力。
叹了口气,就算展无双不喜欢舒百川也娶了正妻了呀,她的良人在哪里,才不要那些酸文臭诗的世家子弟。
舒百川在展文乾出来以后,恋恋不舍跟着展文乾他们走,他自己的马车空着走。
在前面的马车走后,展无双才让空马车跟在后头。
她看着车子,百川,我不知道你为何那日身上鞭痕累累,可今日,我得罪了舒世子,想来是会牵扯到你。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在为我受累。
展无双的肩上默默多了担当二字。曾经,她怯懦胆小,抓不到这世界的温暖心生疲惫,却在泥泞的生活中挣扎不肯沦陷。
如今,守得花开,也见月明。百川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世界的普通与美好。
展无双默默派了人马跟在马车背后,确保展家之人与舒百川万无一失回到相府。
她未与舒侯交锋过,可心里,总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甚至,比熊初给自己的感觉还要危险一些。
果然,来人汇报,马车走到永乐巷时,舒百川的马车被人截住带走,他们看到进了舒侯府中。
展文乾等人,已经安全回到相府。
展无双听到消息,全身散发着暴戾,下属不敢抬头看。
展无双抬了抬手:“下去吧。”
舒侯想干什么?如今自己的情报系统还无法渗入舒侯府内,舒侯府深刻可测,虽然每日寻欢作乐,可一旦有探子进入,势必会被察觉。
展无双哼了一声继续值守。等到太子,太子妃出宫时,太子妃挑帘看了她一眼:“殿下,展将军真是一位奇……”
她女子二字未说出来,已然被太子捂住了嘴。待回到太子府,人都退下的时候,太子才说到:“暖儿,如今大事尚未发生,你将来若要当国母,少不了展无双助力。展无双的暴露,对我们,没有好处,反而是斩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我也想重用别人,可林虎……”
太子摇了摇头:“他们都没展无双的心性。展无双每次逆境重生,不曾对我生出反心,是武将的不二的人选。你我将来要站稳朝堂,唯有她,我敢保证忠心不二。
纵使她要恢复女将身份,也当是你给的恩赐,而非如今,她舍身救你,却可能身陷囹圄。”
太子妃想要早日洗清名节的心思被被戳破,面色略微一变。
明明宫内时答应的好好的,如今却全都不做数。
太子心里其实都明白,只是当时担心,不曾理智而已。
他看着太子妃:“暖儿,父皇常说我应多读书,莫让有一天自己深陷愚蠢挖出的坟墓。如今,展无双一人便渐渐让我感受到了成为一国之君的如履薄冰。
每一次对她的利用,我都能看到她在成长,也让孤,渐渐心生敬畏。
如今,我不得不承认,除了她我无人可用。
她,是个忠臣。
她震慑麾下靠的是人人可见的能力,令人信服。她虽是武将,却处理军务细心,让军中之人无一有反逆之心。纵使林虎被她斩去左膀右臂,也依旧因她秉公办理而毫无怨言。
孤……需要这样的人来稳固孤的江山!”
“曾经,孤恨章成宿,总咬着孤不放。可当看到那老东西任职京兆尹后,渐渐见展无双如见耗子见了猫一样愧疚,孤就心情大悦。孤也想,成为展无双那般依靠品德服人之人。”太子所说慷慨,太子妃还没来得及找到理由反驳,太子就拉起她的手“暖儿,明日起你要多读书,靠智慧堵住悠悠众口,要多与豁达者接触,孤发现,这样才不会钻牛角尖。”
“……”
明日是大年三十,殿下!
太子说罢就想哭了:“父皇派展无恨那小子教我,考学识我还输了……孤让他做孤的老师,颜面何存呐。”
太子妃就说,太子爷怎么可能突然劝学嘛。原来是因为如此才假正经。
可次日,她就笑不出来了。太子给她找了几个女夫子,太子自己要读书,就让她提前读书。
太子妃:栓q?
丞相府,展无恨也脸皱巴巴的,进宫吃了一顿饭就要领一件天下最苦的差事,做了太傅。要教太子不说,还要教其它皇室宗门子弟。
平日里与他们同堂学习就够苦了,如今居然还让他教学?
展无恨咬牙,事已至此,布置作业,整死他们。
而他,还要在大年初一开始给太子先开小灶,恶补。不能让太子输于其它宗门子弟。为了让太子记忆深刻安心学习,一个是补,两个也是补,太子妃做陪读。
可听着太子对于课业的回答恼火,听着太子妃的回答更恼火。
一个莽夫,一个娇贵。若统治这武国江山,如此简单的脑子就可以做,那人人都可做这武国江山的君王。
非是太平年,偏想太平事。还没将这天下安定下来,这二人便想宛若武国固若金汤一样胡作非为。
展无恨一直告诫自己,他们是太子太子妃,可如今,却实在忍不住了,手下折断了尺子:“混蛋!”
尺子断裂的声音让饱受学识折磨的太子太子妃二人深深地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呼唤,互相颤抖着紧紧拥抱在一起。
展无恨大发雷霆:“太子!”
太子一颤抖,展无恨比他父皇还可怕。他知道自己又要受批评了。
“我问你齐鲁治国之道所败何处,你却明知故犯。治国之策是你仅看书本按文全抄的吗?我武国如今形式你都看不明白,如何执掌大国?今日你若写不出这齐鲁反思策论来,便不可下课。”
太子苦不可言,他连齐鲁史册都没读过多少,如何写出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