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苏苏和桑白一起回了赵家借宿的房子里。
眼前是一个小瓦屋,屋子算不上破,也跟豪华沾不上边。
白瓦上长着青苔,门前的土路上也生着一丛丛草。
中午的太阳很烈,祁苏苏擦了擦汗,桑白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我和祁苏苏回来了。”
屋里响起木锁被拉开的声音,门开了一条小缝,从中露出一只眼睛。
眼睛看了看,确定了的确是两人之后,江真就拉开了门。
屋里是张大炕,许明火盘腿坐在上面,手里掐着一堆符箓。
祁苏苏好奇的问道:“江叔叔和许叔叔没睡吗?”
江真将两人推进了屋里,就赶紧关上了门:“可别说了,根本睡不着。”
门再次上锁,许明火放松警惕,也瘫在了炕上。
祁苏苏问道:“发生什么了?”
江真向隔壁的方向努了努嘴,低声说道:“那边老是传来鸡叫。”
祁苏苏:“鸡叫?”
江真:“对,就是公鸡打鸣的声音。”
祁苏苏听了听,周围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江真:“可能是喊累了,等一会儿。”
他一手一个,把两人都拉上炕。
等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祁苏苏还真等来了怪声。
“咯咯咯咯咯——”
隔壁传来粗噶难听的公鸡叫声,听着像是泣血一样凄厉。
刚刚的安静像是错觉,屋子里很快溢满了声音。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江真用手捂住耳朵,许明火躺平在炕上,耳朵里塞着两张揉皱的符箓。
那是两张局里准备的四品火焰符,刚好塞耳朵了,既能隔绝声音,有了危险抽出来就能使。
许明火直夸自己聪明机智。
桑白就淡定多了,往炕边一坐,就跟聋了一样平静的撸袖子。
祁苏苏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从兜里掏出一张隔绝符贴在了耳朵上。
江真两只手捂不住声,看见小观主掏出了有效符箓,也伸出手巴巴去要一张。
隔绝符往耳朵上一贴,果然世界都安静了。
祁苏苏对着隔墙认真思索,用天堂火在空中写道:“江叔叔没去看看隔壁有什么吗?”
江真摇摇头。
没去,这村子太诡异了,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祁苏苏蹙了蹙眉,起身想出去看看。
江真伸手想拦,一只手却伸过来,先他一步抓住了祁苏苏的手腕。
桑白微微低下头,漆黑的眼睛闪着光。
他慢慢摇了摇头。
别去。
虽然不明白这山神是什么意思,但祁苏苏还是打消了主意。
桑白知道她的实力,也明白她去隔壁看看根本不会遇险,然而他还要拦下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的举动可能会打草惊蛇。
祁苏苏遗憾的收回了手,贴着隔绝符往炕上一躺。
不管咯咯乱叫的隔壁,小孩子觉多,她可是要睡了。
赵老婆子刚去世,这屋却是收拾的干净。
炕上干干净净,只有一张脏毯子。四人都怀疑是老婆子的裹尸布,因而卷起来放在了一边。
没什么盖的,也没什么铺的,小奶团是直接躺在了坚硬的炕上。
桑白还是很好心的,他把他外面套的白色长袍脱了下来,软软的一层,给祁苏苏铺在了底下,好歹软乎一点。
他是山神,衣服上都有股好闻的草木香。
祁苏苏就枕着这香气入睡了。
小观主睡的快,不代表江真和许明火就能睡得着。
隔壁不停的在叫,神秘的危险潜伏在他们周围,这都令他们忧心忡忡。
江真将目光投向淡定的桑白。
这人来的古怪,经过这一上午的相处,更显得与众不同。
从小大师的态度看,这人很强。
但这么强刚出现时为何如此狼狈?
察觉到打探的视线,桑白对江真友好的笑了笑。
年轻山神的长相是趋近完美的,他的俊美程度傅启明和江真都没法相比。
一个长的好看的男人冲自己笑,真是怪怪的。
江真移开了视线。
就这样,三人熬过了一个中午,到祁苏苏醒的时候,屋里只剩桑白在守着她,许明火和江真不知道干嘛去了。
小奶团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瞧见屋里只有桑白,便问道:“江叔叔和许叔叔呢?”
桑白拿回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
这衣服被她睡的都是褶子,但桑白不在乎这些细节:
“剧组又有人死了,他们都去看了。”
一句话就让祁苏苏精神起来:“剧组又有人死了?”
桑白点点头:“就在中午的时候。”
祁苏苏把隔绝符扯下来,蹬着腿要下炕:“带我去看看。”
桑白拉住她的手,帮她安全落地,随后带她去往剧组所在地。
赵家离剧组还有些距离,但死了人这种大事村民也不怎么关心。
一路上没见到几个人,在土路上跑跑跳跳的都是小孩子。
桑白领着祁苏苏来到剧组,这时场地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了,全剧组的人都聚在了这里。
祁苏苏眼尖,看见了江真,便带着桑白挤过去:“江叔叔。”
江真神色有些凝重,看见祁苏苏略松:“小观主醒了?”
祁苏苏点点头,往场中心看去。
不愧是爱凑热闹的江少爷,找的位置就是好。
这地方说实话也不松快,但好歹有一道大缝,可以看清场中的场景。
唐跃进披着军大衣沉默的站在那里,村长正指挥着几个大汉把尸体抬进棺材里。
仔细看,那尸体也不是人的本来模样。
而是章鱼和人的结合体。
从祁苏苏这个角度看,能看见黑色的触手从人的皮肤中刺出,此时还在身体里蠕动,让尸体呈现抽搐一般的感觉。
大汉将尸体抬进棺材,扣上棺材板,还能听见尸体撞板的砰砰响。
场景颇为骇人。
大汉刚收拾了一具,地上还有两具同样的,蛆一样的抽搐爬动着,皮肤上时不时刺出黑色的触角,啪嗒啪嗒的扭动。
江真真是被骇到了,他胆子大,害怕倒是没有,恶心是肯定的,他悄悄跟祁苏苏讨论着:“真是太可怕了,好好一个人,竟然成了这样子。”
------题外话------
今天先一更吧,家里有事,看什么时候给大家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