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石洞门口,看见头顶上的天色还早,打猎去的那些狗狗和小狼还没回来,大家就准备进洞去搭起锅子准备做晚饭,早点吃完也好,这会大家都饿坏了。
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闪电一样从洞子里窜了出来,大家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看见一群狗狗也从洞子里追了出来。
出了洞子,大家才看清楚先前出来的那是一个黑盘羊。
在洞子外面的平台上,所有的狗狗和小狼把盘羊围在中间,两个狗狗一前一后直冲盘羊慢慢跑去,一个攻击头部,一个攻击尾部,让盘羊张着两个锋利的角无处抵挡,顾得了头顾不得尾,一个回合下来盘羊的屁股已经被咬中了一口。
大家看这阵势,估计盘羊是被狗狗和小狼赶到这里的,之所以要留活口而不是咬死,估计是盘羊太大了在山林里面拖不动、不好带回来——这些小家伙们太聪明了。
这个盘羊是跑不掉了,就让狗狗和小狼去慢慢弄吧,大家把带回来的东西放进洞子里,烧旺火堆,就开始做晚饭了。不一会远山和大树已经渐渐隐身在傍晚的薄雾里面了,这时候洞外的搏斗也已经结束了,盘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父亲和大儿子将盘羊拉到一处石头凹槽边,用杀刀在盘羊的脖子上一拉,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直射在凹槽里面,装得满满的。
父亲让狗狗和小狼先喝血,这是补充体力的好东西,喝了就有劲,接着又用斧头把羊肉砍开,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让它们吃。
小家伙们吃得很快,它们知道很快就要天黑了。吃饱后,盘羊还剩一半的样子,留着明天它们当早饭吃。这时候洞子里的已经香气四溢,二儿子将鱼穿在木棍上,放火上烤着,把田螺肉、泥鳅和菱角放在锅里煮上。快熟的时候又放上水芹菜,一锅香鲜可口的好东西做成了。
大儿子在洞里火堆旁铺上厚厚一层树叶,树叶两边摆上一层木棍,这是给狗狗和小狼睡觉的地方,洞里太潮湿,直接睡在上面不行。
乘着天黑前的最后一丝亮光,大家七手八脚地用条石堵上洞口,将自己与外面的世界暂时隔离开来,将自己的安危冷暖交付这个黑乎乎冰冷潮湿的山洞。
今天晚上大家没有吃早晨带来的那些水果。这里大家没发现什么可以吃的水果,最好留待明天再吃,不过那些汤和鱼肉就够他们吃的了。
吃完饭的人用杀刀削了几根木矛,以备不时之需。
轮流吃完这顿奇妙的晚饭,小半个晚上过去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有时间说说这一路上的奇遇。
对于自己心中的疑虑,父亲没有多说,因为多说也没有用,更不可能找到答案,只会徒添烦恼或者让孩子们担心。只是跟孩子们说说这个平台古人是干什么用的。
大家也是七嘴八舌,有说是一个上下两层的院子。有说是一处驻跸的关防,二儿子说可能是以前进山来逃难的人修的地方,说不定当年走的路线也跟他们这一路走的路线一样,所以也就留下了这一路的遗迹,还说是这可能是他们在千百年连续退让走过的地方,发现一个地方不行了。再往前走换另一处地方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挺有道理。
不过大儿子的问题又来了,那他们最后又到哪里去了呢?现在还有没有人流传下来,有没有生活在另一个地方或者就是这条路的前面?
这么一说。父亲心里顿时一惊,本来不想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随便聊几句就准备睡觉的,哪知道说到这里来了。
想起这一路上先后两次出现的野人,对他们这些人不存半点敌意的野人,父亲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仔细一想,那个答案又似乎跑得远远的,变得模糊起来。
哎,不想了,睡吧。父亲这么想着,打了一个哈欠。
孩子们看父亲累了,忙让父亲先睡,他们两个先站第一班岗。看着父亲沉沉睡去的样子,孩子们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也隐隐感到了父亲的忧虑,就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起家里的孩子来,比比哪个小家伙聪明,哪个伶俐,哪个可爱,哪个长得好看,等等。
柴火堆里的柴火烧得噼噼剥剥,给这静谧的夜平添了一丝不安,好像注定要发生些什么事情似的。
孩子们宁愿夜一直安静下去,但那柴火燃烧的声音在静夜里实在太响亮,甚至有点瘆人。
大儿子认真检查了一遍洞口的条石,用手使劲捏捏了,感觉石头很坚硬,不像已经风化了的样子,抵抗一般的动物进攻应该没有问题。
二儿子重新调整了狗狗和小狼的位置,火边和他们身后都留了一些,遇到什么问题以便及时回应,又看了看火堆里面烧得通红的钢钎、手边的木矛,心里踏实了一些。
从三个预留的孔洞,他们感觉到洞外的夜安静得出奇,一点风吹过的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小动物跑过觅食的脚步声,更没有那聒噪的夏虫的嘈杂声。
凭着进山以来的一番奇遇,他们同时也能感觉到沉沉的夜空里,一定有一双精亮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这个洞子、盯着洞子里的这些人和小家伙们。
他们期盼着那个东西能早点现身,不要这么折磨人,也不要玩弄那些玄虚,直接来、来硬的。
死一般的寂静,两弟兄神经绷得很紧,打破了他们以往平静的心态,大儿子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连忙稳一稳心神,也告诉二儿子不要太过紧张,进山这么久什么困难没见过,如果这次有危险也一定没问题的。
经大儿子这么一说,二儿子也立即感觉到了这个问题,朝着大哥轻轻一笑,自嘲地说自己还是太年轻,经不起事。大儿子笑骂着,你才几岁呀,说话老气横秋的,弄得自己跟大人似的。
二儿子不好意思地一伸舌头,做了个苦瓜脸。心情一放松,好像洞外也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了,也能听见虫子叫了,真是奇怪。
这一夜没有任何动物来撞石门,也没有什么东西发出奇怪的动静,只听见外面平台上好像有什么动物在打架,还伴随着几声受伤后的哀嚎声,但没几下也就再没声息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后半夜夜深的时候,孩子们都有些瞌睡,大儿子从父亲的衣兜子里掏出一把麻郎子递给二儿子,自己也抓了几个吃,两个人看到这个东西,牙齿缝里立即冒出一股酸水,人也清醒了许多,当麻郎子进到嘴巴的那一刻,昏昏欲睡的头脑彻底精神了。
晚上的麻郎子真是好东西呀!两个人感觉天快亮了,才把父亲觉醒来,他们两个人轮流睡了一小会,天就亮了。
父亲说,“以后可不能这样子啊,还是大家轮流休息,你们别以为自己年轻可以撑一撑,其实年轻人瞌睡正多。
再说如果瞌睡了还硬坚持站岗,也不安全,迷迷糊糊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动静,怎么能马上反应得过来?!”
父亲的话音不重,但意思很明白,核心的就是说逞能不安全,这话孩子们以前听过,但这一次算是真正弄懂了,也听进心里去了,嘟嘟囔囔说以后不这样了。
父亲看着孩子歉疚的表情,感觉自己话说得重了,忙说:“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就是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其实我身子骨好着呢,反正人上了年纪,瞌睡也少。以后还是按一个时辰的规矩轮流站岗吧。”
随后,他们就商量是继续走,还是留在这里再呆一天,父亲觉得呆在这里也再没什么事干,大家精力也都好,周围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危险,说还是继续走,看看前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孩子们都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其实他们也想看看前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心底里那个埋藏已久的答案解开。
吃过早饭,收拾停当东西,天刚刚麻麻亮。
这时候山林里面夜晚的沉闷已经听不见了,只剩下一树林子的新鲜的空气。
大家从洞里钻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伸伸胳膊大腿,活动了一下,就开始上路了。
他们看出第二层平台下面隐隐约约有一条一人多宽的路往山下去,就决定从那里走。
有了路,他们就不再管方向,反正跟着路走就是了,遇到有岔路口的地方,就做一个记号就行。
一路向下不再是大片大片的大树,有时也出现一大片石头,石头缝里偶尔长一些树和草,露出大片大片的天空。
有几处地方石山高耸数十丈,都是坚硬的花岗岩石头。高高的石山上,有时能看见箩筐大的毛糖蜂的蜂窝,蜜多得往下滴,在早晨的阳光里拉出长长的丝,惹得人口水直流,这么高的地方人看见了也只能望而兴叹流口水了。
狗狗和小狼看见了也是满口流油,它们也知道那是好东西。
就这样走走停停——经过这么些地方不可能不停下来看看——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看见太阳偏得厉害,知道该找个地方过夜了,可这个时候他们还在路途中间,根本看不到适合搭棚子的地方。
这可怎么办?父亲紧张地思索着,冬天的时间不等人,需要他赶紧作出决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