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只见那哪是一棵树啊,更不是一个塔,而是一棵树从一个乱石堆里活生生长了出来,不过他们从树下跌落的石头的规则的形状看,最终还是觉得这就是古人依着这棵树修了一个塔或者房子什么的。
石塔的外围有些坍塌,所以看起来像是一堆乱石,其实不然,里面基本还是好的,只是有些地方被苔藓、葛藤和杂草给覆盖住了,失去了往日的样子。
为防止危险,大家先围着树墩子转了一圈,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的地方,随后又放了两个狗狗上去看,狗狗站在树上欢快地朝着主人摇尾巴,表示没有危险。
过一会,大儿子快步跨上了树,来到上面才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上面还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平台,平台刚好卡在几个枝桠中间,平台很完整,完全可以在上面过夜。待父亲和二儿子也上去看了以后,大家都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挪开下面的碎石头,勉强铺出一条带台阶的路来,大家这样上下也就方便了。
修好路以后,大家才看出来这棵树不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而石头恰恰是围着树修成的一个平台或者石塔什么的,刚才他们刚好估计反了。
很快地修好上下的路,父亲就给大家作了一个分工,大家这次不分开了,就一起砍柴砍木头,做顶棚。
等把顶棚和围栏搭好,做成一个树屋,把晚上烧的柴火准备充足并扛到平台上去以后,大家又一起去找水源,他们刚才一路上很远了就没看见小溪,更没看见过泉水。孩子们觉得这个水源不好找。
父亲却没事似的笑笑说,“有办法的。”
说完,他摸了摸身旁两个狗狗的嘴巴,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又拍了拍狗狗的屁股,两个狗狗“嗖”地一下跑出去了。
父亲又叫过另外两个狗狗。朝另一个方向去寻找水源。
一顿饭功夫,两拨狗狗都返回了,一个个累得呼哧呼哧的,估计跑了不少的路程,看着他们沾着白沫口水的胡须,父亲知道它们没找到水,本来信心满满的,但此时他也没主意了。沉默了一会,大儿子说他有办法了。一定能在附近找到水的。
他告诉大家,因为那里恰好是一个山沟的边缘,从沟两边长的肥肥绿绿的植物看,下面应该比较潮湿,而且刚才他们从那里走过的时候,自己还滑了一脚,就是因为脚底下的泥巴水分多的缘故。
这么一说,父亲也觉得有道理。说完拿起锄头就要挖。二儿子连忙用杀刀将那一片植物砍到,腾出地方来。
随后。所有的狗狗和小狼在附近警戒,三伢崽轮流挖坑,不到一顿饭功夫,一个到人大腿深、十几卡长宽的坑已经挖成,挖到下面已经不再是泥土,而是成了泥浆。果然不一会。清清的泉水就从地底下冒了出来,装了半个水坑。
看有水了,父亲和二儿子就爬上了附近的树屋,点起了火,就准备做饭。
狗狗和小狼三五成群地在树上树下打滚嬉闹。它们知道现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这就是它们和主人的世界。
带着泥浆衣衣的一层水慢慢从水坑边缘流了出去,坑里面就剩下清亮的泉水了,这时候的泉水还有一股泥腥味,过上半个时辰就可以喝了。
父亲等火烧旺以后,就站在树屋上朝下面大声喊:“水好了没有?”
大儿子知道父亲等水做饭,用手捧了一捧水喝,顿时感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舒服感传遍全身,水甘冽醇厚,喝着真舒服,想不到在这没有水的山沟里还发现了这么好喝的水。
大儿子连忙用竹筒打了两筒子,一路小跑提进了树屋,看着父亲把水倒进锅里后,又拿着空筒下去打水了。
这一次,他找了一个带凹槽的石头,用水冲洗干净,再灌上水,让狗狗和小狼喝了个够,这样他才提着几筒水回到了树屋。
这时候天边最后一丝云彩正是耀眼的时候,血红血红的彩云给夜幕前的山林抹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柔光,看着真是迷人,就像回到了久别的家一样。
树屋居高临下,大家都感觉今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吃过晚饭,父亲本想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的,毕竟这一路上没怎么休息过,何况昨晚和前晚连续两晚上没休息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孩子们会累坏的,自己也有些吃不消,可是看着树屋外面黑咕隆咚的茫茫夜色,父亲知道自己这个奢望是实现不了了,出门在外每时每刻都得提高警惕,保持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事情。
今晚是父亲先休息,孩子们站第一班岗,他们两个一个注意观察树下,一个注意观察路口——虽然上去的石台阶路口被父亲放了一堆卡把长的错栗刺,但还是小心些为好。
一般来说,树林子里上半夜没什么动静,到下半夜才热闹起来,可是今晚不同的是天刚刚入夜,树屋下的林子里已经开始了喧闹,惹得人烦躁不已。
如果光是烦躁倒也还没什么,大不了休息不好,但喧闹中有一些“嘶嘶”声虽然不大,却显得格外清晰,不过孩子们没有听出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八个狗狗和四个小狼围坐在主人周围,有的假寐,有的平静地望着主人的脸,还有的用舌头舔着自己毛茸茸的腿,它们倒不着急,也不在乎树屋下那烦人的喧嚣。
大儿子看看神态安详的狗狗,心里略觉宽慰,觉得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把钢钎从燃烧的火堆里挪了挪,翻了一面继续烧。
二儿子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将放在自己手边的杀刀和斧头看了又看,过了一会,又站起来围着栏杆四处张望,希望发现点什么迹象,可是茫茫夜空,什么也看不见。
他正要一屁股坐下,只见两个蹲坐在地上的狗狗蓦地站了起来,耳朵竖起,夹着尾巴,警惕地望着顶棚,似乎要把眼睛珠子都鼓出来。
紧接着,其它狗狗和小狼也“腾”地站了起来,有的望着顶棚,有的望着四周,也有的转过身来望着身后,好像到处都是危险似的。
正待叫醒父亲,父亲却已经醒过来了,他知道在这深山老林里,今天晚上不会平静。
二儿子一手抓上杀刀,另一只手将斧头递给大儿子,半蹲身子,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发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朝大儿子的脸上扑去,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大儿子已经一巴掌中重重地打在了自己脸上,把那东西打散了开去。
随即,大家看见他的脸上、手上血糊糊的,惊得不知怎么才好,大儿子看着自己的血手也吓住了。
父亲挺起钢钎,就朝那团黑东西刺了过去,明明刺中了,却好像刺了个空,好像刺在了棉花上。
紧接着,那团东西又朝父亲脸上凑过去,二儿子眼疾手快,抬起胳膊一挡,把那团东西碰得粉碎。两个狗狗跳跃起来,一口朝那黑团咬去,也是扑了个空。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团蚊子,反而不着急了。
父亲就势蹲下,拿起一根烧得正旺的木柴,在面前晃过来晃过去,把蚊子团逼得忽远忽近地躲闪。
孩子们也照样从火堆里拿起木柴,对准蚊子团就秃噜,一下子把那东西逼得远远的。
借着这个空隙,父亲连忙拿起锄头,将火堆分成三堆,分别放在靠近栏杆的三个方向,同时放了一把带叶子的湿柴进去,本来烧得明亮的火堆顿时变得烟雾弥漫,呛得大家喷嚏连天,也把蚊子团弄得无法靠近。
就这样,附近让三堆火轮流放烟,在树屋周围形成了一个烟圈,把蚊子团阻隔在外面,把三伢崽和小家伙们保护在中间。
大家准备的柴火足够烧的,也就不吝惜柴火,把火烧得旺旺的。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坐下来休息了一会。
把蚊子打跑了,本来想着狗狗和小狼应该放松了,可是看它们的神情依然很焦急,有的在树屋里来回走动,有的凝神远眺,有的怒目而视。
父亲本能地感到,还有更大的危险在周围——刚才只顾忙着对付蚊子,没有注意到树屋下面的喧闹声,这会停下来之后,才发现树林子里安静极了,连小虫子的叫声也销声匿迹了。
父亲连忙把刚才弄凉了的钢钎放到火堆里去烧,叫孩子们拿起杀刀和斧头,自己则放下锄头,从背上拿出这一路上基本没用过的弓箭,拈弓搭箭,警惕地看着漆黑的夜空,希望从中找到目标。
只见前面一道亮光闪过,父亲毫不犹豫地射出一箭,只听见“吱呀”一声,好像一个什么东西被射中了,“啪”地掉在林间石头上。
父亲又从放在地上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箭上手,随时准备射出去。
就在这时,大家听见顶棚上“嘭”地一声响,估计是什么东西掉在了上面,震得棚子摇晃了几下。
大儿子毫不犹豫地朝响声发出的地方砍去,可是斧头被棚子的横梁格挡了一下,反弹了回来,差点砍到站在旁边的二儿子,惊出大家一身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