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拿起那个钳夹,放在水里洗了洗干净,直接送进嘴巴里嘎嘣嘎嘣地嚼起来,咬开以后,又小心地剥出里面得嫩白嫩白的肉肉,有滋有味地吃起来。頂點小說,23大儿子不免好奇心起,问是什么东西。
父亲笑着说是臘岩,有点像螃蟹,不过肉的味道更好更香,可以直接生吃。
大儿子一听说这个东西还能吃,味道还不错,哪里顾得上脚疼,直接跳进水里,就到刚才被扎的地方去找,用手挖开沙子,又搬走两块石头,果然建一个红里透青的家伙躲在一个石头缝缝里,张着两个黑眼睛正骨碌碌地看着他呢。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就捉,死死地捏住臘岩的另一个大钳夹,还有一个刚才在扎他的时候已经折断了。
父亲接过去以后,把钳夹折下来,递给大儿子尝尝,又把臘岩的前盖子取下来,露出里面黄黄的精肉和肥油,用手指头挖起一点,放在口里,眯上眼睛,慢慢地品味,真不错啊,好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
随后又递给大儿子让他也尝尝,大儿子却有点吃不惯,感觉腥味太浓,父亲告诉他放到火上烧一烧也能吃,熟的味道也不错。
这一场站岗,变成了捉臘岩吃,前前后后总共吃了有十几个,都是巴掌大的东西,他们给狗狗个小狼也用手指头挖出来喂着它们吃,小家伙们也是一个个吃得眯眼舒服的的样子,后来实在吃得吃不下了,还给二儿子留了些。
到下午的时候,二儿子自己醒过来,轮到大儿子休息了,他这时候其实也已经瞌睡得不行。需要赶紧睡觉。二儿子醒过来发现还有好吃的,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顾不上揉眼睛上的脏东西,就掰开吃起来,父亲看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干脆给他烤上。等他一个吃完,下一个刚好烤熟。
这样磨着磨着,眼见着太阳光慢慢变得暗淡,估计天要黑了,也就到了大儿子醒过来的时候,又该轮到父亲休息了,可他得安排好晚上的站岗,并要把屋子弄得更加结实些才放心。于是父亲就叫所有的狗狗和小狼在四周站岗警戒,叫孩子们快快干活。给房顶子再加了两层石板,又给门口堆了几层子条石,再把周围石头缝中的琥珀沙子挖了好些放到屋子里,准备晚上烧火用,后来还在小溪的上游找到几截水帘子从山上打下来的干木柴,这样晚上烧火就足够了。
收拾好这些后,父亲装在水中的背篓也已经装满了小鱼虾,当然也有几个臘岩钻了进去。沉甸甸的足有半篓子东西,只是今晚的晚饭有些单调。不过猎人的吃食从来都是单调的,也是不讲究的,只要填饱肚子就行,哪管得了那么些。
准备停当,天色完全黑沉沉地压了下来。黑下来的山谷显得格外沉寂,也显得格外压抑。好像有什么东西紧捂着胸口样的,让人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点感觉出气都出不及。天一黑,父亲毕竟忙了有大半天,瞌睡上来就想去睡觉。孩子们这时候都很有精神。开始站第一班岗,他们想着让父亲先睡个半晚上再说。
父亲安静地躺在大氅子垫好的铺盖上,呼吸均匀,胸脯上下起伏,老人家睡得很香很沉。
大儿子和二儿子坐在洞子两侧,手边分别放着杀刀和斧头,钢钎在火堆里烧着,慢慢变红变烫。四个狗狗和四个小狼蹲伏在靠近洞口一侧,细细听着屋外的微弱的声音。
一个时辰过后,两弟兄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抓起几个鱼放在火上烤起来,这些东西有刺狗狗和小狼不能吃,它们只能吃臘岩,二儿子就递了几只臘岩过去,没有睡觉的狗狗和小狼们立刻就用前脚抱上啃起来。
夜晚过得很慢,白天却感觉不够用,一会就过去了,加上两个人也没多少话要说,就更感觉无聊,就更感觉过得慢,但他们知道此时此刻就在这间简单的屋子外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有半点松懈。
孩子们就有一搭无一搭地聊起来,开头聊家里的孩子看现在长多大了,会做什么了,后头聊另外两家日子过得怎么样了,大家在家里都忙些什么,是不是该开春了,是不是该耕地播种了……。
到半夜的时候,两个人实在没什么聊的了,坐在那里烧火坐久了也难受,就都站起来走动走动,猛然,听见屋顶上传来哐当哐当的石头碰撞声,那是什么东西踩在屋顶不平整的石板上发出的声音,把两弟兄惊得汗毛立起,立即就提起了手里的家伙。不过还好,屋顶上的那个东西走了几步过去后,就再没有了声音,好像只是从那里过路了。
即便这样,孩子们却不敢放心,一边斜眼看看堆在门口的条石看是不是足够结实,一边看狗狗和小狼的反应,只见它们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一个个弯腰夹尾,好像随时准备把身子弹射出去,显然它们嗅到了对手的厉害。
大儿子不敢大意,蹲下身叫醒父亲,二儿子就手递过去烧红的钢钎,小声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
父亲听了后默默不语,随即将钢钎交给大儿子,自己抓过锄头,勾了几把琥珀石到屋子门口。父亲正想把门口的琥珀石点燃,忽然听见头顶上轰隆一声响,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砸在上面似的,连忙就地打了一个滚躲到一旁,大儿子猛然挺起钢钎就朝上面瞄去,二儿子则很快翻转斧头,将刀口放横。
随即就听见哗啦一声响,头顶上的石板竟然被砸烂了,整个屋顶裂成几块掉在屋子里。
与此同时,八个狗狗和四个小狼一跃而起,朝头顶上的一个黑影直扑而去。
父亲弯腰把琥珀石点燃,“呼”地一声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山谷。这时狗狗和小狼已经与那个黑东西撕咬在一起了,只听见呼呼地喘气声和皮肉扯开的哗啦声。
大儿子接过稍稍有些变得暗紫的钢钎,站在旁边寻找着下手的机会,二儿子则提着斧头也在随时准备下手,父亲则拨弄着琥珀石,让火光照得亮亮的。
一阵狂风吹过,把火堆吹得更旺更亮了,父亲看得真切——那竟然是一个巨猕蜥,肥大粗壮的尾巴不断扫过撕咬在它身上的狗狗和小狼,疼得小家伙们嗷嗷乱叫。
大儿子看准一个机会,挺钎就刺进了巨猕蜥的大嘴,二儿子乘巨猕蜥受伤扭动身子的当口,一斧头下去砍掉了它一条腿,接着又是一斧头,直接砍进白森森的胸膛里,把斧头卡在那里抽不动了。
这时候狗狗和小狼看到巨猕蜥已经差不多了,都各自跳开,让它自行慢慢地不行。
正在大家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巨猕蜥却更加疯狂地扭动身躯,用插了一根钢钎的大嘴咬,用粗壮的尾巴横扫,用前脚锋利的爪子乱扑。但是大家都不管它,离开得远远地,任由它自己折腾。
父亲则叫上孩子们赶快收拾被压塌的顶子,又找来几块宽大的石板,再次把屋顶子搭好,巨猕蜥才慢慢地停止了扭动。
大家动手把巨猕蜥拖进洞里,狗狗和小狼跟在后面舔着石头上的血,好像很馋嘴的样子。
看样这样,父亲干脆让小狼和狗狗自己去吃那巨猕蜥的肉,两天了它们就吃了些臘岩肉,根本填不饱肚子,吃起来也不带劲,这下够它们吃了。
离天亮还有好久,大家也都累坏了,就继续安排睡觉休息,狗狗和小狼不用管它们,肯定是十二分地提神,吃东西的时候最警惕,随时防止周围有动物抢它们的食物。
二儿子先睡,父亲和大儿子站岗,他们一边继续收拾被弄乱的屋子,一边拨弄着琥珀石,把火烧得很旺,同时把早已经凉透了的钢钎放进火里去烧。
猎人们不喜欢巨猕蜥肉,那肉吃起来感觉油腻腻的,而且吃了容易生病,就继续吃他们自己的小鱼、小虾和臘岩肉。
晚上很快就过去了,三个人都轮流小小睡了一觉,倒也感觉还精神。
清晨,带着露水,三个人赶紧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想着往哪里去,不过现在还在想的话,也没什么去处,只有继续往前走,最好能从这里有条路走到家,而不用走回头路,最好那些刀砍的记号也就用不着。
这样想着,大家就已经出发了,由于大家都已经休息得很好,走起路来格外有劲。
走了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完全走出山谷,来到一个小河边的平原上,平原上有些灌木树但不多,主要是乱七八糟的野草,枇杷藤多一些,把一个河边平原弄得密密扎扎,也就能看到很远。
小河的另一边是直立上去的山坡,很陡,下部还有些灌木,中部有些草,再往上就是稀疏的绿色,再上去就是怪石山了。
在小平原的左边也是山,只不过要平缓得多,没右边的山那么陡,山上却是绿绿葱葱,森林茂密,有些树足有十几丈高,很是吓人。在这小平原上,看着处处是路,哪里都可以去,但越是这样越分不清方向,不知应该往哪里去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