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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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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7章 忙不完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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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砍一根新鲜竹子,从中间一劈两半,并对折,在对折的地方用大火稍微烤一下,烤出油冒出水就行,然后乘热弯折过来,这样做不会把竹子折断。

    将竹子折成人字形以后,按照挑桶人的身高,人字形腿的相应位置,再烤出油、再向里对折一次,从尿桶耳朵的圆洞传过去,将弯折后的竹子头与人字形身子稍微一捆,一副新的尿桶就做成、能用了。

    做尿桶是这样,其实做水桶或者其它木桶也是这样,只不过做成以后的桶,分别做了不同的用途。

    这个事情是木匠的活,大儿子也把它交给了三儿子和表弟。

    15还要做几张犁田的犁口,家里的几张铁做的犁口用了好多年了,都磨损得特别厉害。

    这个事情比较麻烦,需要到山谷下面的那个石洞里面去用车拉一些废铁来重新烧窑炼铁、打铁,这个可能是最费事的活。

    再有,打犁口也不是谁都干得了的力气活,而是一个手艺活,家里只有父亲和大伯两个人会打,其他人是干不了的。

    不过今年大儿子准备自己上场,总不成这个活要靠老人一辈子,如果现在年轻人不学会,再过上些年老人手脚不灵便了,那这个活谁来干啊。

    这个要掌握好火候,孩子们干不了,还是父亲和舅老倌来做,不过到下面的石洞里去取铁块,则是大家一起去的,毕竟路程也不近,沿路还不是很安全。

    16到山里找七八副新牛缆,要不来年开春犁田都成问题。

    同时,打猎用的藤网也有些地方破了。还有两根藤好像有点干也有点脆,柔性不好了,需要换新的,要不打猎的时候,被罩在里面的动物一挣扎就有可能把网挣断了,那就白费劲了。

    这个事情最简单。也不是很急的事,放牛放鹿的人,或者砍柴的人,顺便就可以做了,不用专门安排给谁做去。

    安排完这些活,大儿子和全家人就分头去忙。

    一个冬天,也就过去了。

    有些孩子们不会的,或者干得不好的,父亲和舅老倌、母亲、舅妈就慢慢给他们教。直到他们全部学会为止。

    到年跟前的时候,这些活忙得基本差不多了,有个扫尾就行,大部分人就去忙过年的事。本来大家想几家子聚在一起过一个热闹的新年,但大儿子觉得还是分开好,具体原因他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不要聚在一起,这样两边也就都热闹些。让两个山谷都热闹起来。

    这样一来后,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候。父亲和舅老倌开始忙着杀猪,按照老家的习俗,今天是要请远近的亲戚来吃一个疱汤的,也就是新鲜猪肉,慰劳一下等待了一年的嘴巴。

    今年虽然在山里过年,但父亲还是要这样做。就让狗狗和小狼过去报信,说这边准备杀猪了,让他们老老少少明天一早全部过来吃疱汤,吃完了还可以回去。

    前几年生活紧张,大家哪顾得上这些礼节啊。能在这深山里活下来就不错了。

    说起吃疱汤,一般人可能还不能理解。难道新鲜猪肉真的有那么好吃?

    刚刚杀出来的猪肉,还真是比放过一些时间的肉要好吃得多,还真有一股子新鲜味道。

    不仅好吃,还容易炒熟,不像放了好久的肉那样需要炒好久才能吃,不会炒的人还有可能让人吃上生肉。

    吃疱汤,主要吃这么几样菜。

    第一样,是腰堂肉,也就是后腰肉,这个地方的肉滋味最嫩,适合老人吃,入口稍微一嚼,就可以连吞带咽葫芦着下去。

    做这个肉,有个讲究。

    首先选肉要肥瘦搭配,不能太肥,也不能太瘦,太肥则腻,小孩子吃不了;太瘦则精,老人不爱吃。

    其次就是刀工了,需要将肉切成薄片,也就是筷子头粗细的厚度,太厚就不好咽,嘴巴小了,一口还装不下,太薄容易吃起来没感觉。

    再次是下锅炒。

    炒的时候,先放肥一些的肉,待肉出了一层油以后,再放一些瘦的,接着全放,用大火炒。炒到五六分熟,就要放切成丝的干红辣椒拌炒。

    当辣椒炒到稍微有点糊的时候,赶紧放一些酱油进去,最好是颜色重的酱油。

    随后再放准备好的小芹菜段和大蒜段,继续拌炒到**分熟。最后,加一点汤稍微一煮,等水翻开一会就客气起锅。这个菜装起来,还有个讲究。

    一般吃饭的时候,只要是菜,不管好坏,统统装在大小不一的碗里,有时连汤也是这样,可是吃疱汤,只有这一个菜和猪肺汤是装在碗里的,其余的所有疱汤才都是装在盘子里的,要不不能算是吃了顿好菜。

    第二样,当然是猪肺汤。

    既然名字叫猪肺汤,就必然全是猪肺。

    这个做的方法跟炒猪腰肉有点像,只是炒的时间短一些,煮汤的时间稍微长一些。

    还有一点,炒猪腰肉可以适当放一点生姜,而猪肺就绝对不行,就只能吃出来生姜的汤味,而吃不出来新鲜猪肺的清香。

    遇上不会做饭的婆娘,那肯定就把一碗好好的汤给弄坏了。

    第三样,是爆炒猪肝。猪肝洗干净后,不能直接切片就炒,需要先用清水稍微煮一会,去去骚味,否则吃起来满盘怪味难闻。

    既然叫爆炒,就需要大火,火越大越好,即便是把热油锅子烧起来也没关系,越热越香。

    第四样,是炒肠子。炒的是大肠。

    需要先把大肠反复用冰冷的清水淘洗干净,然后再用滚烫的开水清洗,直至把肠子上能看见的所有油花全部洗掉。

    洗干净以后,就用温水反复地煮五六次,煮一次,用冰冷的清水洗一次。换一次水再煮。

    这样一次比一次煮的时间长一些,到最后一次,基本上就已经煮熟透了。

    前前后后可能需要两个时辰,才能把肠子煮好煮熟。

    等完全熟透后,用粽粑杆专门做的长筷子夹起肠子,再切成大拇指大小的块块。就可以下锅炒了。

    因为肠子里的油很多,虽经几次清洗和温水煮,但肠子上面的油还是多,所以炒的时候,就不能一概而论了,需要针对不同的口味,分别照不同的方法炒。

    如果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多,就把火放小一些炒,让肠子里的油尽可能留在肠子里。这样吃起来,咬一口,冒一包油,那个滋味要多香有多香;而如果小伙子吃的话,就需要炒硬一点,把油尽可能炒出来,要不吃起来腻得不能下嘴。

    第五样,是猪肝肠子。

    这是两种东西合起来炒的一样菜。

    除了爆炒。还要在炒的过程中加上一些胡萝卜丝和小芹菜,这样几种东西的味道混到一起。简直是绝配,香味在几丈开外都能用鼻子闻得到。

    这也是最下饭的一个菜。

    吃疱汤肉基本上就这几种菜,不过吃的时候,不是每样一碗或者一盘,而是根据人的多少,一样几碗几盘。反正一张桌子最少要每样两盘。

    当然,除了以上几样菜,还有一样是必不可少的,就是炒白菜,只需要用新鲜猪油一炒。把菜叶子炒软接近熟就行,炒熟的话吃起来就老了。

    为什么说吃疱汤肉,一定要最后炒一个白菜呢,就是用来洗肠子的,其它菜都是肉菜,油多味重,就需要一个清淡些的菜调节调节,要不再好的菜吃多了也是会反胃的,何况有时候一天还要吃两顿,连吃五六天。

    如果没有白菜洗肠子,即使再馋嘴的人,也经不住这么吃,吃上几顿保管拉肚子。

    今年做泡汤肉的时候,父亲和舅老倌亲自上锅,让大儿子和二儿子在旁边帮忙,并学着炒菜。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还要这些男人们上灶台呢,这里有个讲究。家里平时都是女人们做饭,做的饭量就是家里三五个人的量。

    在这个分量之内,做的饭菜还好吃,可要是做多了,比如一下子做三五十人,甚至跟多的人的饭菜,那就不行了。

    所以,老家里平时都是女人家做饭,而家里来了重要客人,比如远方亲戚,或者有大喜事,或者像今天这样的吃疱汤的情况,则必须是男人上灶做饭。

    不过,如果谁认为女人们今天正好借此机会休息一下,那就错了。

    女人们虽然不掌锅铲,但是要掌菜刀,要管洗菜、切菜、递菜,做一些帮忙的活。

    在大冬天里,女人们一双手不断在冷水、热水里浸泡,一场疱汤饭下来,一双手绝对是泡得绯红的了,有些人还会因此而生冻疮。

    在这种大场合的饭,女人们不仅不能掌锅铲,而且连烧火的活都不能做。

    一大锅子菜,尤其是这样比较嫩的肉菜,需要随时调整火候,变化烧火的大小,要是烧火的人手脚稍微慢一点,或者配合不到位,那这顿饭肯定吃不香。

    这顿饭,是父亲一家人进山后,专门准备的第一顿过年饭,所以老老少少就非常重视,大家都抢着干活,看到哪里缺人手了就赶紧补上。

    小宝宝们到现在都能自己到处跑着玩了,时不时给正在忙碌的人一些欢笑。

    在老家的时候,这时候家里的农活基本上已经忙完,家家不是打糍粑,就是忙着杀猪,一个院子的本家十几户人就轮流地吃。

    如果几家同时杀猪的话,就只能吃一餐疱汤,则主人家就给没吃上的人家,一家切一两斤新鲜肉过去,让他们自己慢慢吃。

    这样下来,整个院子里,谁家的猪养得好,养得肥,肉好吃,都有个说法,也是显示谁家女人家能干勤快的一个结果。

    大伯他们几家子几十个人从山洞过来的,这里他们已经走过一次,感觉到底比山顶老窑洞那边要近,也方便。

    他们过来的时候,几个人正在捉煮,就赶紧放下东西过来帮忙。

    只见大儿子他们四个人一人捉住一个猪脚,舅老倌和表弟两个人一人扯住一个猪耳朵,把一个肥猪压在一根高板凳上。

    一个人端起放在板凳下面的木盆。

    父亲拿起一把尖刀,扳起猪嘴,悄无声息地从猪下巴朝后斜插进去,往上下左右四个方向一转,迅速把刀拔出,只听见“噗”地一声,一股鲜红的猪血从刀口处喷涌而出。

    端木盆的人赶紧将盆子凑过去,猪血直落进木桶里面,泛起阵阵白里带红的泡泡。

    木桶里放的是盐水,如果不放盐,只是清水的话,猪血不能很快凝固成块,就没办法下锅。

    为什么要有一个人专门端着盆,而不是放在地上等着猪血喷出来呢?

    主要是防止猪血喷出来的时候方向不对,因为每个猪的血管位置不同,抽刀以后,猪血从刀口喷出的方向就不同,如果没有一个人专门调整木盆的方向,那猪血肯定就喷到地上去浪费了。

    等猪血放干,刚才负责猪血盆子的堂弟,端起盆子就朝灶屋跑去,他要赶在猪血变硬之前,将猪血倒进早已准备好的温水锅里去紧。

    紧的过程,就是让猪血在温水里面慢慢变硬,同时把里面的水挤出来。

    如果放到开水里面去,猪血外面的水出来了,也变紧了,但里面就有可能包着一包的血水。

    堂弟端走盆子,刚才扯猪脚、耳朵的几个人将猪身子翻过来,互相手扣着手抬起来,扔进一个半丈大小的圆形筹盆里面——这个筹盆平时没有任何用处,就是用来过年杀猪用——旁边刚才没事干的人则早已提来了几桶滚开的开水,“哐当”一声将开水拎上筹盆边,“哗”地从猪身上淋下去。

    不一会,整个筹盆已经装了有半盆开水。

    父亲和舅老倌一人拿起一个小木盆,在筹盆里舀水,淋到还没有被开会浸泡的猪身上。

    一般不用倒太多的开水,多了也是浪费,倒够一半就行。

    泡不到的地方就用小盆舀着水淋。

    与此同时,大伯拿起一个像人的手板样的刮刨就在猪身上刮起来,他要成热把猪毛挂掉。刮掉一个地方,再换另一个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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